知己知彼, 才能百战不殆。
为了帮助狴犴更全面地了解印玄, 应峤把陈画和印玄师兄弟那点事全抖搂的干干净净,卖得很彻底。
狴犴决定找机会去会一会这个师兄。
只不过他思来想去, 竟然找不到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上门去找陈画。
迄今为止, 他连陈画家大门都没踏进去过,和陈画私交也谈不上多好,才遭受过问卷满分暴击的狴犴多少有点了自知之明, 知道要是贸然找上门去,很可能连师兄人都见不到不说,还会被陈画赶出来。
这必须不能够。
他沉吟片刻,眯眼看向应峤:“最近陈画手上有没有负责的项目?”要是以合作项目为由, 不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接触人了。
应峤闻弦歌而知雅意, 思索了片刻发现还真有, 而且还是上次跟龙宫合作后的衍生项目。
“近期有一个项目,我可以给你安排。至于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他意有所指地扫过茶几上的书籍,虽然没有明说, 但眼神十分睥睨, 充满优越感。
“……”
狴犴有心想嘴炮两句,但是想想自己的满分问卷, 到底闭上了嘴。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摆出你已经没用了赶紧滚的嘴脸:“你可以走了!”
别耽误老子看书。
这大一摞书,也不知道多久能看完,他得抓紧时间了。
“那我就先走了, 印玄那边有状况我会再通知你。”应峤起身,又道:“晚上我和姜婪出去吃饭,就不回来了。”
狴犴:……
他神情顿时凶恶,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知道了。”
要让他彻底接受这个“弟婿”,大约还得千八百年才行。
现在看着狗币的脸就生气。
应峤朝他点点头,脚步一转走到次卧推开门,正扒在门边偷看的狻猊一个不小心就被门带着打了几个滚。
他飞快从地上弹起来,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嫂子!”
应峤嘴角抽了抽,问屋里三个小崽子:“晚上出去吃大餐,你们去不去?”
狻猊一听哪有不去的,蹦起来就抱住他的腿:“去去去的。”
哪里有大餐哪里就有他!
江迟和椒图也点头表示要去。
于是应峤就左牵右抱的拐走了三个崽——当着狴犴的面。
狴犴心里呕的要死,但想想应峤现在再牛逼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要进龙宫的门?
应狗才是那个被泼出去的水。
这么一想狴犴顿时气顺了许多,把注意力转到了书上去。
***
姜婪把宣讲汇总ppt做完,差不多就到了下班时间。
应峤掐着下班的点来接人,三个小崽子连同九鼎也一并跟了过来。一大两小还有两个小动物等在街道办门口,回头率还挺高。
一同出来的薛蒙瞬间变身柠檬精:“同样都是帅哥,姜婪都拖家带口了,而我还连个暗恋对象都没有。”
人和人的差距为何这么大?
姜婪拍了拍他的狗头,用慈父看傻儿子一般的目光看薛蒙:“你可能对自己有点误解。”
“???”
薛蒙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愤愤不平地跟姜婪说了再见。
肖晓榆在后面嘲笑他:“薛蒙你家要是没镜子,我明天给你带啊。”
薛蒙步伐匆匆,坚决不回头。
几人笑闹了几句,肖晓榆也跟姜婪道别,给小姐妹们送门票去了。唯有酷哥脚下生根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姜婪一行。
姜婪:???
他试探地说:“那我们也走了,再见?”
张天行:……
他一言不发地继续瞅着狻猊。
狻猊举起小爪子朝他挥挥:“再见。”
“再见。”张天行这才开了口,见他们上了车,又道:“我又买了两箱新肉干,都是最近新出的妖兽肉,听说味道都不错。明天我带到单位来。”
狻猊:!!!!
他金黄的猫儿眼一下就睁圆了,扒着窗户边边对张天行说:“那明天见!”
他想吃肉干!
“明天见。”张天行唇角弯出个浅浅弧度,目送车子离开。
姜婪看看酷哥渐渐缩小的身影,再看看摊着肚皮已经开始畅享美味肉干的狻猊,揪揪他的毛耳朵:“渣猫。”
为了一口吃的,净会哄人。
狻猊不满地咕哝一声,用爪子扒拉五哥的手,瞪大的猫儿眼里写满了质问:我怎么是渣猫?!!
他才不是!
晚餐订的是一家蒸汽海鲜餐厅,海鲜鲜活甜美,配上特制的味碟,几个小的吃得肚皮溜圆。尤其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九鼎,幸福地摸着有点撑的肚皮,对着应峤嘀嘀咕咕:“要是你刚抓到我的时候,也有这么多好吃的,我就不跑了。”
这么一想,九鼎就觉得自己亏了许多!
……
一家大小快乐地吃完了海鲜,才不到八点,姜婪便提议去附近的广场转转消消食再回家。吃饭的商场不远处有个占地不小的休闲广场,山水亭台造景齐全,他们先前来的时候经过,就已经看到不少人在广场上散步健身,正是个饭后消食的好去处。
华灯初上,暑热退去,白日忙于上班上学的居民也都出来活动,人行道上随处可见一家人出来散步闲逛,微凉的风夹杂着行人的欢声笑语,满目皆是平凡的热闹。
姜婪一行顺着人行道慢悠悠地往广场方向走。九鼎和江迟走在前面,分别抱着狻猊和椒图,姜婪和应峤则并肩跟在后面,跟其他一起出门的家庭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广场距离商场也就步行五六分钟的路程,只是姜婪他们刚到,就先听见了一阵阵高分贝的尖叫。
循着声音望去,就见广场中央搭了高高的舞台,舞台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人,大多是些年轻人,高举着双手不断挥动着,还有的举着灯牌,闪烁的灯牌上全是白游的名字。
这阵势引得不少行人好奇驻足观看,从这些人的讨论里,姜婪才知道原来白游今晚竟然要来这里参加一个公益活动。
不少粉丝闻风而来,才有了眼下盛况。
姜婪嘀咕了一句真巧,眼见着广场上被吸引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便想说换个人少的地方散步。只是堪堪转过去身,却听身后人群里忽然爆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随着尖叫一同传来的,还有一阵浓郁至极的水腥气。
姜婪下意识回头去看,却见舞台四周里三层外三层的粉丝已经自动从中间分开,留出中间一块空地,以及抱头蹲地瑟瑟发抖的女生。
四周的声音仿佛一瞬间沉寂下来,只剩下压抑的啜泣。分立两侧的粉丝们低着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一张张青春的面孔竟变成了鼠脸,灰色的皮毛一直蔓延到衣领之中,尖长的嘴巴闭着,黑豆大小的鼠眼紧紧盯着中间的女生,露出狡诈贪婪的神色。
吱吱的声音在人群中此起彼伏地响起,姜婪目光扫过,却只见广场上大部分人都变成了鼠头人身的模样,黑豆大的鼠眼里流露出不似人的狡诈和阴险。
而少数还保持正常的人,或吓瘫在地上,或死死捂着嘴不敢出声。
还有的则像一开始的女生一样发出惊恐的尖叫,而后便疯了一样的逃开,想要远离广场上的怪物。
逃跑的人群就像一个信号,广场上的吱吱声越来越大,老鼠们目光中贪婪已然化成了实质,朝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正常人包围过去。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姜婪将江迟他们护在身后,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扫过广场以外的车流和人群——他们仿佛并未察觉到广场上惊悚的一幕。
他的鼻子动了动,闻到浓烈的水腥气时邹起了眉:“是幻术?”
“是鼠瘴。”
应峤抬起手,五指一拢,一滴灰色的水珠便虚虚悬浮在他掌心,这水珠一开始静立不动,但在应峤缓缓收拢了五指之后,竟宛如活物一样左冲右突,试图逃离应峤的手掌心。
若是仔细听,便能听到这水珠里发出极其细微的、宛如老鼠吱吱的声音、
应峤手指合拢一捏,再摊开手,灰色水珠便没了半点痕迹,只剩下空气中浓郁的水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