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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九杀

    “古老相传,医术演化到极致可以创造一个世界。”叶郎中翻开首页,一行苍劲古朴的批语如蟠龙般横卧在页面的中心,他没有神彩的双眼中突然幻发出一股狂热,仿佛有一抹灵动的火焰在眼中燃烧,然而这一抹灵动随着再次翻页变得黯淡下去。
    叶郎中刚开始翻得很慢,两分钟后翻页的程度逐渐变得加快起来,十分钟后他合上了这本手抄孤本,封面上赫然现出四个龙飞凤舞的金文——创世医典。
    “先天之体、先天之体,唉!”叶郎中轻抚着孤本有千年岁月沉淀的封面,眼中透着七分狂热两分失落和一分无奈。对于医术他有着超乎常人的狂热与执着,十七岁时他医术已是小有所成,随后离家行脚天下,翻遍各种古医书、各种珍藏孤本,五年之后医术达大成之境,自诩医术天下无人能出其右者,也自认为医术已达到人之极限。直至四年前从一个妓女手中当到了这本创世医典,开篇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灵魂狂震,过去形成的医学理论瞬间崩塌,随后关于医学的论述更是让他惊为天人,自己以前所掌握的医术在这本古医书面前就如蚍蜉之于大树,蝼蚁之于神,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多年未有进境的医术瓶颈也开始现出一丝裂缝,一个新的医学世界在他面前缓缓展开,这对爱医如命的他来说无疑是稀世珍宝。然而当他万分欣喜的翻过最后一页时,页末的几行字狠狠地给他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要修习这部创世医典最基本的要求是必需要有先天之体,何为先天?宇宙还没有成形以前,或是一切事物还未形成以前,尚在酝酿的起始阶段,这个时期就是先天状态,而对于人类来说,在母亲孕育的怀胎阶段,也就是尚未脱离母体以前,即是生命体的先天时期。也就是说要想修习这部旷世宝典,就得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开始修习。
    娘胎里修习!这不是在说笑话吗?除非自己是yy小说里重生的牛逼主角,不然这只能说是异想天开。当然旷世宝典还是给后人留下了最后一丝希望,但这一丝希望却是九死一生。书中说得很清楚,若想以后天之体逆转成先天之体就必需震碎全身筋脉骨骼和血肉,以混沌天丹洗髓易筋,重筑肉身。过程说得简单,可就算从来没学过医术的人都知道,震碎全身筋脉和骨骼意味着什么,那可是真正意味着死亡啊!虽然宝典中也道出了保命之法,可是这个活命之法的希望连一层都不到,在如此低成功率的前提下,即使是对医道有狂热追求的叶郎中也是犹疑不决。
    因为这不仅仅是重筑先天之体这么简单,叶郎中如若要修习这部旷世宝典,他二十几年苦修的医术和家传法诀都将毁于一旦,所有的一切都将重新开始。其次他无法确定这部医典所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所说全是假的,他不仅仅是丢了一条命,还弄了个天大的笑话,这对一身傲气的他来说是最不能忍受的。试问如果一个站在医道最巅峰的存在被马路旁电线杆上贴的一些梅毒广告给诱惑了,这不是天底下最大的讽刺吗?
    虽然一直对重筑先天之体存在疑问,可叶郎中心里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四年来他一直辗转各地收集炼制混沌天丹的药材,直到半年前才收集齐全并炼制了一枚混沌天丹,可却一直不敢去尝试,一步天堂一步地狱,在光明与黑暗之间,一向果断的他踌躇起来。
    “医物、医灵、医地、医天、医五行、医阴阳、创世。真的有这么神奇吗?”叶郎中珍而重之的把创世医典放入柜台下的一个暗柜里,眼中再次闪现出一股狂热与渴望,随后又渐渐消散,变得没有一丝神采。
    “叮叮咚咚……”当铺门前红色的风铃突然发出一串清脆悦耳的声响,把叶郎中飞到天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第九号当铺门前没有停车位,但是不并不妨碍各种豪车疯狂停靠,那丁点罚款单对他们来说九牛一毛都不到。十几分钟后,富贵路的车速都开始渐渐慢得缓慢起来,半个小时后各种喇叭声此起彼伏,有些车已是处于停止状态,各种叫骂声让正在富贵路值勤的两名交警大感头痛,随后很熟悉的一幕对白开始上演。
    “妈的,有钱就了不起吗?今天我就开死你们。”看到密密麻麻各色名车堵在富贵路上造成的交通堵塞,年轻气盛的交警一脸愤慨,就要冲上前给这些名车开罚单,心中还恶意的想,能给这么多名车开罚单其实也是一件挺风骚的事情。
    “小王,不要冲动。”中年交警拉住就要冲出去的年轻交警,语重心长地道:“你今天或许开得很爽,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你想想能开得起这种豪车的人还会在乎那一点罚款吗?你再仔细看看这些车的车牌,个个非富则贵,你一张张罚单开过去,他们也只是交点小钱,可是你身上的这身警服明天很有可能就被扒下。小王,这种人我们得罪不起啊!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可是李叔,他们如果这样一直堵下去,我们也勉不了受到处罚啊!。”年轻交警瞅了一眼各色车牌,惊出了一声冷汗,可听到身后那些车主的叫骂声和喇叭声,他还是有些心慌。
    “放心,这些车最多在这里停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自然会散去。”中年交警拍拍年轻交警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小王啊!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千万不要逞一时之勇,多思考思考,对你有好处。”
    年轻交警连连点头,有些不解地问道:“李叔,你怎么知道这些车半个小时会离开呢?”
    “你来这里值勤之前,这一年中这种现象已发生了八次,如今已是第九次,你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中年交警笑道。
    “李叔,这第九号当铺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引来这么多的牛逼人物?”年轻交警一阵沉默,随后一脸好奇地问道。
    “小王,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幸福,这种层面上的事不是我们能接触的,也不是我们该管的,我们只是一个小人物,做好我们小人物的本份就足矣,这种乱七八槽的想法和好奇心,最好是把它埋葬在心里,就算烂了霉了也不能让它生根发芽,因为一旦它生了根发了芽,吸收的养分可是你的生命。”中年警察一脸凝重地叮嘱道。
    “知道了李叔。”年轻交警点了点头,不过却有些不以为然,觉得中年交警说得言过其实。
    “唉,没裁过跟头、碰个头破血流,是怎么也长不大啊!”中年交警心里暗叹,对于年轻交警的不以为然他是无能为力。每一代似乎都需要付出一些血的代价方才能真正理解老一辈的语重心长,当年的自己何偿不是如此。
    离两位交警不远处,一辆黑色豪华宾利如暗夜精灵停在夜幕中,车中一名气质雍容华贵的绝美女人怔怔望着第九号当铺门前那串妖异的红色风铃,神情复杂,哀而不伤,黑色的眼眸深处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深深恨意,更多的是给人一种执掌天下的上位者风范,很难想象一个如此年轻的女人怎么会有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负。
    她闭上眼睛,呢喃道:“希望这次没有来迟。”
    坐在驾驶位上的是一名俊美青年,脸上透着一种洒色过度的苍白,听到女人的呢喃,转过头色眯眯地盯着女人丰满的胸部,笑道:“月烟,你放心,凭我们杨家在天明市的地位,这最后一杀,绝对会是你的。”
    “杨少,这只不过是一间小小的当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而且你说只要得到那串红色风铃就一定能让我大仇得报,那串红色风铃真有那么大的魔力吗?这最后一杀又是什么?”俊美青年转过头的那一瞬间,绝美女人脸上的雍容华贵很是自然的转变成了妩媚动人,那股执掌天下的上位者风范也是消失殆尽,娇滴滴的声音抱着些许怀疑和一丝清冷。
    “第九号当铺表面上虽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当铺,可是在各大家族和富贾名流眼中它却不是一个普通的当铺,而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狱交易所。”俊美青年眼中难得的透出一抹凝重,“因为它当的不仅仅是东西,还有人命!上至达官贵人,下至三教九流,只要你出得起价格,什么人的命都可以当,当然他从不接过往雇主的命,也就是说只要你能委托过一次第九号当铺,你就不必再担心你的对手或是政敌拿你的命来当。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高官显贵挤破头都要拿下一串红铃的原因,也是它能逍遥法外的根本。因为每一座城市只出产九串红铃,而且见铃必杀,所以它还有一个流传在上流社会口中的雅称——九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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