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战纪突然踩到了一颗碎石子,一个颠簸,屁股上的伤口被震了一震,痛得他差点没哭天喊娘。
华毓秀一看他那古怪的姿势,扭头往他后面一看,只见臀部位置早已血红一片,一把刀柄稳妥妥稳的擦在一片血红之间,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整个刀身都没入了,还能若无其事的跟她讨论,这个男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哈。
白战纪满脸污脏,透着点点微红,咳了声道:“这点,这点伤口,小意思,找个地方拔掉,上,上点药就行,我身上有药。”
华毓秀嘴角微不可觉的抽了抽,淡淡的“嗯”了声,扶着白战纪边走边说道:“你侍卫所在位置离这里大概有多远?”
总之,先把这个麻烦的男人送到他属下那边去尽早治疗才行。
白战纪苦笑道:“两个时辰的样子。”
古代的两个时辰,换成现代的时间,也就是四个小时,别说她身上有伤,就算她没伤,她也不可能扛着一个把重力大多放在她身上的男人走上四个小时,更何况,还要时刻提防那五个江湖人的追杀。
华毓秀心中粗略计算一番,道:“先找个地方,把你伤口处理下先,之后在做打算,我记得来这里的路上,有一家农舍,那位置较偏,有树林遮挡着,一般人不易察觉,离这里不过三十分钟路程,暂且去那处避避。”
白战纪心知这是目前最好的应对方法,当下也没反对,因为他感觉到了,他身旁这女子冷静分析的同时其实并不是和他商量,如果他敢说一个不字,她真可能就这样扔下他不管了。
只是……。
“丑。”白战纪刚想说丑女人三个字,被华毓秀一个眼刀子飞过来,“刷”地就闭嘴了,讪讪改口道:“姑,姑娘,那个三十分钟是多长时间?”
他大概知道说的是一个时间,可他从来没有听过这类的说法,难道是东景国这个国家对时间的计算方法?
华毓秀又哪会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叫自己丑女人,从她伤势渐好,能下床走动,她就在铜镜中看过自己如今的面容。
看了之后,默默的把镜子收起来了。
在现代五官精致十分漂亮的脸庞,到了古代变成了一个惨不忍睹长满了雀斑的无盐女,她内心也曾震撼过,对着那蜡黄的脸蛋,又扯又洗,希望能像其他穿越者一般剥出一张薄皮面具来,可经过了多次验证之后,她无奈颓败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没有女孩子不爱美,她也一样,可事已成定局,除了接受,还是接受。
“三十分钟就是四分之一个时辰。”她不紧不慢的解释。
白战纪听懂了,目光晕染了浅浅笑意,看着华毓秀线条还算好看的侧脸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华毓秀。”华毓秀回答得干脆。忠义侯府的庶女华毓秀已经死了,她现在是一个全新的华毓秀,她不会改名字,她会用这个名字一直生存下去,最后还会用这个名字将那些害过她的人,一个一个毫不留情全根尽除。
白战纪内心微微震动,他感觉到了,她说这个名字时的波动,一种带着恨意和灭绝的波动,让他不禁有点好奇,这个丑女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华毓秀沉默了起来,一路扶着白战纪找到了那被一片树林遮掩起来的农舍,篱笆院墙外,一个穿着深色棉袄蓄着发白长须老者,正坐在一张木椅子上,面带舒适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老者目测已到杖朝之年,看到他们两人前来,佝偻着身体站起身,目光浑浊的看着他们,指手画脚啊啊的出声。
这老者,竟然是个哑巴。
华毓秀微微讶异,温和有礼微笑着道:“老人家,我和我哥哥上山游玩不小心受了点伤,目前不方便行动,可否借您的农舍一住?”
白战纪撇头看了她一眼,心中腹诽:本少爷可没有你这么丑的妹妹。
“啊,啊啊,啊……。”那老者还是双手不停乱比着,华毓秀看得似懂非懂,她试探着问:“您的意思是,给我们住可以,但是要帮你一个忙?”
老者眉开眼笑,耸拉着的眼皮把一双眼睛都眯没了,不停的点着头,似乎为华毓秀能看懂他的手语而雀跃不已。
白战纪看得挺稀奇的,他不由问道:“你怎么能看懂这老人家说的话?”
那老人手舞足蹈的乱比一通,他只看得满头雾水,这个丑女人难道成精了不成,这都能看懂?
华毓秀却不理会他,依旧对着老者问道:“老人家,您需要我们帮您什么忙?”
老者啊啊啊啊的指使农舍内,示意他们进去,自己也老态龙钟的走在了前头。
华毓秀扶着白战纪跟了上去,进了农舍,到了一个鸡栏处,老者指着那些在地上咯咯叫着觅食的花鸡,口水差点没留下来。
好吧,华毓秀看懂了,但是白斩鸡的伤势过重,就算要给这个吃货老人家做好吃的,也需要等到处理好了伤口才行。
“老人家,我哥哥伤势过重,我先帮他处理伤口,之后给您做一顿香喷喷的鸡肉行吗,我保证,我做的鸡肉,味道绝对一流。”
老者吞了吞口水,犹豫了一会,最终点点头,带着他们进了一个房间,对华毓秀比划着,让她快点,华毓秀连连答应,并向老者要了一小坛子白酒,剪刀和一些白布。
门一关,白战纪被吓了一跳,看着那撸起了袖子准备大干一场模样的华毓秀,连连后退两步,惊恐道:“你,你要干嘛,我跟你说,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华毓秀无语的看着他:“你想什么呢,你屁股现在插着刀,你还能自己□□不成,如果你自己能搞定,我也很乐意。”说着,把手中的白布一扔,放下袖子撒手就想走人。
“哎。”白战纪连忙叫住她,“你这女子怎么可以如此粗俗,怎么随意就说男人的臀部,一点都不文明知礼。”
华毓秀可没兴趣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这位白斩鸡先生如此娇羞不需要她帮忙,她还巴不得呢,谁愿意去看男人的屁股,至少她就不愿意。
她的命,是这个人救来的,他有难,她理应帮忙,若他不愿意,那就算了,她还不会做拿自己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的事情。
“哎,你怎么说走就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他还没有那个决心自己去拔自己的刀啊,万一拔出的方向有所偏斜,他这伤口不是更大了吗。
华毓秀回头看他,神情淡淡:“不是说,不用我帮忙吗?”
白战纪嗫嚅了几下,干脆把目光一撇:“我可没这么说。”
“那就到床上躺着去。”华毓秀又回到了床边酒坛子旁,拿起了白布,看着那把怀中瓶瓶罐罐放到桌上,扭扭捏捏的卧躺在床上,露出了红屁股的男人,不禁感叹。
这古代的男人真纯情。
白战纪此时此刻,俊脸通红,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根,枕着脑袋的交叉的双手也握紧了拳头,特别是感觉到华毓秀的目光落在了他屁股上的时候,更是恨不得落荒而逃,也总好过在这里被精神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