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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和小丁一样,喜欢乘坐火车,虽然中国总是人满为患,哪儿哪儿都是人头攒动。
排队检票是一大痛苦,小乙最怕那种煎熬。为了省事,她每次都多花5元钱走贵宾通道。人少,钱也不多。
有钱,真是人生一大乐事。vip,简单快捷。
贵宾室的人只有几十个,座位也绰绰有余。小乙坐看电子屏幕,发现车晚点15分钟。于是站起来去喝水。
“就不怕皮箱被偷?这么随意?”熟悉的男中音在耳边响起。
小乙回头一看,居然是刘大卫。
“这么巧,你要去金河?”两个人居然异口同声。
“哈,老同桌,你看我们多默契啊!”刘大卫笑了。
“一直要去找你哥了解情况来着,最近接了几个案子给耽误了。正好有个案子要去金河了解情况,顺便把这事给办了,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对了,你在几号车厢?”11hbook。
“16车。你呢?”小乙问。
“我在13车。”刘大卫回答。
“你这次去见我哥,是直接谈呢还是间接调查?”小乙问。
“当然是间接了解,然后才直接谈。这个谜总要解决掉的,毕竟牵扯到你,还有我的前妻。”
“事关我们内心的安宁。”小乙。
“是啊,也许我们都需要心安理得,才活得轻松痛快,善良的人们总是活得很沉重。了无牵挂不负责任的人永远可以一走了之,甚至用跳楼的方式随时结束自己的生命。”刘大卫叹息了一声。
小乙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深沉的刘大卫,她摇摇头笑了。
“你笑什么?我错了吗?”刘大卫摸摸后脑勺。
“没错,你今天的表现像个哲学家,一百分。”小乙笑笑。
“能见到你的笑容,不容易啊!美人一笑,倾国倾城。”
“又没正经了!好了,我们该上车了。”小乙伸手去拉皮箱。
“我来吧,前面还要下三层楼梯,拉不了。”一双大手提起了皮箱。
“那谢谢你了,有时间的话在金河请你到家里吃饭。”小乙。
小乙这次去金河,带的东西不算多,都是给那对双胞胎的衣服玩具,还有爸爸最爱喝的海城陈酿。
上一次,她和小丁在车上巧遇宋平安,没想到衍生出一系列问题。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在心里想。
对面是个陌生的男人,看样子,他们上来一阵子了,已经和上铺混熟了,俩人聚在一起喝酒。
小乙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这样喝酒——他们面前就一包花生米,然后还有几个来自蔬菜大棚的小西红柿。
两个人一人一小瓶北京二锅头,筷子杯子都没有,手抓口吹,谈笑间酒瓶就见了底。
然后,乘务员打扮的人推着小吃车又走了过来。
“再来两瓶二锅头。”他们递过钱去。
“三块一瓶。”两瓶革命小酒又递了过来。
两个人,两瓶酒,北京二锅头。对面的两个人,怎么看都有点“二”
小乙摇摇头,打开了手机。刚才震动了一下,应该有短消息来。
“姐,你上车了吗?小心你的包包。”小丁发来的。
想起上次的被盗事件,小乙犹如毛刺在被。而对面两个酒鬼,真不出来是豪爽,还是贪杯。虽然没有贼眉鼠目,但还是让人有些担心。
没办法,只好小心行事了。
只是,刘远山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小丁呢?小乙犹豫着。
“钉子,你和刘远山的事该了结了。”她试探着发过去。
“我还没有想好呢,毕竟我们稀稀拉拉谈了不短的时间。”小丁。
小乙似乎听到了小丁的叹息。小丁的个性,不遇到实在棘手的事情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她一向大大咧咧。
“爱情的事情,你永远也想不明白,梳理不清。干脆快刀斩乱麻吧,持久战只适合于抗日战争。”小乙发过去。
“毕竟是我对不起刘远山,我伤害了他。”小丁。
“谁伤害谁还不一定呢!”小乙犹豫了一下,终于打出几个字。
“姐,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呢?他一定还在生我的气。不过,他那种大男子主义的人,遇到这种事想不开也正常。男人嘛,面子都大于里子。”
小乙在心里哼了一声,人家都快成夫妻店了,你还在这儿自责一通?于是一咬牙,她回了一条信息:
“我看那个刘远山根本不适合你,你们断了吧!就算是大男子主义,相爱也不是这种感觉。让你伤心的男人一定不是真的爱你。”
“姐,你想什么?你发现什么了?”小丁急脾气,直接就拨打过来。
但是很多话,电话里不方便。尤其是对面,两个酒鬼还在高声笑,打着酒嗝。
小乙挂断电话,想了想,一咬牙把手机里的照片发了出去。
那张照片上,刘远山怀里有一个妖冶的女孩子,他们是事业上的合作伙伴。
他们是如此亲密,如此,深入骨髓。
就算是对小丁造成一定的伤害,也还是要告诉她。绝不能让自己的妹妹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长痛不如短痛,早晚都要割舍。
对,就是这是一剂狠药,也要让她早点醒来。
好久好久,小丁没有消息传过来。
小乙好像看见了她在哭,肩膀一耸一耸的。她每次哭都这样,带着点孩子般的真诚与夸张。
小乙忍住自己,安慰是最廉价的,直到她痛醒。
“喂,哥们,我们换个床位怎么样?”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正在划拳的两个男人。
“换床?”对面的男人诧异地。
“对。我可以给你加钱。怎么样,方便吗?对了,我这有酒,你们要不?”貌似刘大卫的声音,接着是背包打开拉链的动静。
小乙拿下盖在脸上的杂志,惊讶地发现站在面前的果真是刘大卫。
“钱的不要了,酒的大大的好。”对面床上的男人欣喜若狂地抓过酒瓶。
很快的,两人搞好了行李的交接转换。现在,坐在小乙对面的可就是刘大卫了。
“怎么想到要换床,不嫌麻烦?”小乙问。
“我是为减少麻烦,”刘大卫把皮箱放到行李架上,坐了下来“我对面的人,是一个女人,穿得袒胸露背,话嗲声嗲气,有碍观瞻。”
“哈,你是怕艳遇吧?别人都求之不得呢,摆在面前的桃花灿烂,你都不去欣赏,不看白不看哦!你不后悔?”小乙打趣道。
“我本来也没想换,就是一路走过来看看你。看见你的处境和我一样尴尬,我才临时决定的。”刘大卫。
“这下好了,酒鬼配妖女,绝配。”小乙。
“我是怕了,这种女人。一晌贪欢,后患无穷。”刘大卫真诚地。
“哦,听起来曾经是受害者,要吸取经验教训呢?”
“郑娇娇啊。”刘大卫。
小乙立即明白了,便搁下话题,扔给他一个苹果。
熄灯了,刘大卫早就呼呼大睡了,小乙仍然不放心地守着手机,她担心小丁会打过来。
一个小时了,手机还没有一点动静。
小乙毫无睡意,不知怎的,眼皮忽然跳动起来,一下,又一下,不肯停歇。
“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挨。”记得老妈常常这样。那么自己两个眼皮一起跳,意味着什么呢?
还是给小丁发个信息吧,她想。一个小时了,她也该宣泄差不多了吧?
“长痛不如短痛,钉子,你该长大了,刘远山太固执,太自我,不肯为你做出任何牺牲。你们分手应该是好事一桩。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也莫强求。再,换个角度看问题,宋平安其实蛮不错的。”
终于了自己的心里话,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还是毫无睡意。
小乙决定给家里打一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明天上午到家。
电话是嫂子接的,一向沉稳快乐的嫂子在电话里带着哭腔。
“小乙,欢欢不见了!”然后是一阵啜泣。
“什么,怎么会不见呢?在哪里不见的,报警了没有?”小乙也忽然慌乱起来。原来眼皮跳,是因为这件事情。
舒家的天,该塌不了啊!
“我和妈带着俩孩子在超市里玩,我去了厕所,悦悦哭了,妈只顾着哄悦悦,欢欢的小推车就不见了。”嫂子还在哭。
“别着急嫂子,孩子一定会找回来的!我明天回家一起帮着找!”小乙脊背的汗哗地一下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