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嬴政和那人的脚步声嫪毐的脸都绿了,他甚至都感到了锋利的铡刀贴在脖子上的那股冰寒。
就在嫪毐开始回忆自己人生的时候嬴政携着一个身影出现在嫪毐眼前。
一身素白色的长袍,洒在胸口的一缕长髯配上仙风道骨的容貌,直好似天上的仙人下凡一般,不是徐福能是何人?
嫪毐有段时间没有去见徐福高碗了,那里知道在嬴政见过徐福给嫪毐开膛补肚之后就被徐福的高深医术打动,嬴政坚信这徐福定然是有大神通,从那之后每每召徐福进宫闲谈,从天下大事到星象图理,从疗伤治病之道到巫卜之术这徐福是对答如流每每都有出人意料的见解,嬴政听得大感受益匪浅。
嫪毐见进来的是徐福,一颗心放下了又起来,起来了又放下,最后旋在了半空中没个着落。
徐福见到嫪毐微微躬了躬身算是见礼,嬴政已经拉这徐福来到了赵姬的床前。
“先生快给太后看看。”
徐福还没有诊脉只是看了眼赵姬自己的脸先瞬间变得灰白,下意识的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嫪毐,嫪毐也被徐福吓到了,他可万万没想到徐福连诊脉都不用看人气色就能知道她人怀孕了。
嬴政见徐福脸色大变沉默不语,立时不安起来连忙问道:“先生怎么了?太后身体怎样?”
徐福额头上微微见汗,又看了看嫪毐沉吟了一下道:“君上,太后得的不是病。”
嫪毐赵姬一听徐福的话出口立时心如死灰,嫪毐脑中一片空白,怀孕可不就不是病嘛,这徐福是想要出卖自己卖主求荣了。
徐福接着说道:“太后这是被邪气侵了身子。”
嫪毐和赵姬的心脏就跟做了过山车一般,拔到了最高猛地又滑了下来。
嬴政皱眉道:“邪气?这长扬宫中哪来的邪气?”
徐福拈须四处看了半晌后道:“这邪气臣也不知从何处而来,神鬼天术并非微臣一介凡人所能说得清楚的。”
嬴政听徐福坦然说自己也不知道反而更信了他几分,神鬼邪煞之事确是并非凡人说能说得清楚。
徐福说着转身问赵姬道:“太后这几天可有什么异样?”
赵姬的心这时还在蹦蹦直跳,一张脸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这倒不是她装得的而是被刚才徐福的那一句不是病给吓的,赵姬语气都微微有些发抖的说道:“我昨夜梦到一条大蛇将我紧紧缠起,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将我生吞活吃,醒来后就落了毛病,头痛精神不济,浑身乏力,不想吃东西,还恶心不止。”
嬴政见母亲此时的脸色语调都不大正常以为是徐福的话吓到了赵姬,连忙说道:“娘亲您先休息一下吧,我带先生下去问个清楚。”
赵姬和嫪毐哪敢让嬴政和徐福单独相处,赵姬说道:“无妨,我也想听听究竟有什么邪气。”
嬴政欲言又止,他向来是自不敢顶着己的母亲来的。
嫪毐在旁边说道:“太后也说在这长扬宫中住不下了,先生看换个地方能驱除太后的身上的邪气?”
徐福那还不知道嫪毐在透话,装模作样的围着寝堂转了一圈后道:“搬了总要比不搬要好得多,而且要搬的远一些,越远越好,这样邪气就找不到太后身上了。过个一年半载这里的邪气消了自然太平了。”
嬴政一听连徐福都这般说连忙说道:“既如此今天就搬走,一刻都不要耽误了。”说着转过头问徐福道:“先生看太后搬到那里为好?”
徐福转过身来假装算计方向刚好背对着嬴政,用身子将嬴政挡了起来,嫪毐会意用小拇指指了指西北的方向,徐福眼睛一闪就已经看到了。转过身来道:“回君上,臣以为应当往西北方向去。”
嬴政皱眉道:“西北,西北最近的城池就是雍城、郿城了,可是这两座城池也离这里太远了些。”
嫪毐赵姬见嬴政说出了雍城二字都是心中一颤,嫪毐趁嬴政皱眉思索的机会对着徐福张嘴做了个雍城的口型,徐福人老成精立时明白了,拱手对嬴政说道:“太后所受之邪气乃是天间的秽气集合,正需要和气化解,雍城既是和气所居之地(古代雍字是和谐和睦的意思),臣以为太后去雍城最佳。”
嬴政本就对徐福深信不疑看了看赵姬道:“娘的意思呢?”
赵姬此时的面色已经大有好转点头道:“正和为娘的心意,政儿你快快安排吧,娘一刻都不想在这长扬宫中待下去了。”
嬴政点头道:“娘放心,儿这就去安排。”说着看了看嫪毐道:“娘这长扬宫总也得有人打理,不如就让嫪毐留下来吧。”
赵姬和嫪毐一怔,赵姬满心都在想着离开长扬宫离开咸阳后和嫪毐再不必拘束,到时美美的过一过夫妻间的甜蜜生活,哪想到嬴政居然会要嫪毐留下来。这不是棒打鸳鸯么?
赵姬为难的说道:“长扬宫留谁都能够打理,嫪毐还是跟在我的身边吧。”
嬴政一愣看了看旁边的嫪毐和徐福,两人觉悟比较高知道嬴政有话要和赵姬说,嫪毐虽然十分想要留下来听听嬴政要说些什么,但是却知道自己不方便听,只好随着徐福退了出去。
徐福一出了寝堂,立时出了一身大汗,此时春天刚至还不是暖和的时候,既便如此徐福依然满头冒着热气,看起来就跟真的要成仙了一般。
此时的徐福脸上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神仙道气,面色灰白连刚才精神无比的胡子都蔫了下来,拉着嫪毐的手问道:“主人,你这是”
嫪毐知道徐福要问什么,但是他没有必要解释摆了摆手道:“今天多亏你了,要是换一个人此刻我的脑袋恐怕就搬家了。”
徐福摇头道:“主人不必如此说,当务之急就是将太后转走,越快越好,没走漏什么风声吧。”
嫪毐摇头道:“不会,我们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徐福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娘亲,孩儿现在需要嫪毐在身旁,我有事情要交给他办。”嬴政待嫪毐和徐福离开了说道。
赵姬微微皱眉道:“什么事情?嫪毐又能做什么事情呢?”
嬴政替赵姬揉着额头道:“娘您也知道今年我要和仲父有些大的动作,嫪毐进献的马镫确实是一件好东西,军士骑在马上灵活自如如同在平地一般,现在已经全部装备在了近万的马匹上,等到过了春耕起码还能装配一万匹,这两万重装骑兵要是用来冲锋陷阵的话定能所相匹敌。”
赵姬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可是这和嫪毐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和仲父商议过了,既然已经有了如此犀利的战场武器就应该主动出击,趁着此时六国之间关系正差的时候一举拿下我大秦周边的赵、韩两国和魏国的部分地区,以免夜长梦多。”
赵姬皱眉道:“这怕是不妥,就凭一个小小的马鞍你就想灭了两国?这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说到后来赵姬的威严体现了出来。
嬴政最怕此时的赵姬,连忙说道:“这不是谁出的主意,儿曾和蒙将军和鹿公一起商量过,连他们两个也认为有了这队重骑只要调配得当就有七成的把握拿下韩赵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