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蚕室

    就在两名小吏挽着袖子揪住他的木枷要放手殴打之际,门口转出一四五十岁年纪的老者,此人面白无须,皮肤白嫩透红可惜脸上皱纹太多坏了好皮相,老者大声喝道:"休再胡闹,你们两人赶紧带他去施刑。"
    两名小吏一见这老者立马变得恭谨起来,躬身应嗨,拉着齐东强往外就走。
    齐东强见不用挨打心下微松,随着两名小吏在屋海中转了几个圈,眼前出现了一间孤零零的小房。
    齐东强离得远远的就能感觉到这小屋大热天里透出来的一丝寒意。齐东强激灵灵打个寒战,后背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大感不妙。
    几人走得近了方看清小屋门边上有个牌子,写的是古篆文,不过还好齐东强以前为了泡妞装风雅画过几年国画练过书法,倒也多少认识几个篆字。依稀辨认出来上面写的是蚕室两个字,不由得将心放了下来,原来是养蚕的地方,吓了我一跳。
    两个小吏此时也不啰唣,咔咔两声将齐东强颈上的木枷打开,敲了敲门,木门微启门缝中探出一个枯瘦老者的头颅,这老头满脸皱纹丛生,光秃秃的下巴脸颊塌陷,嘴里的牙齿基本上掉光了,一喘气就透出呼呼的风响,一双三角老眼里却透出十足的精气。
    "人带来了?就是他?"沙哑的声音从老者漏气的嘴中蹦出。
    两名小吏点头应是。
    老者将木门打开,小吏将嫪毐推入屋中却站在门口并不进去。
    老者对两人摆了摆手,两名小吏怜悯的看了看被推进木屋中的齐东强,心中暗叹:"可惜了这厮的好鸟!"拿着木枷转身急急离开了,似乎一刻也不愿在这小屋门前多呆。
    老者呯的一声把木门关得严严实实,屋中立时暗了下来。
    门外清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安静的让人心毛。
    齐东强一进这木屋就大感不对劲,屋中有一股淡淡的腥味,怎么看也不像是养蚕的地方,没有蚕宝宝不说,反倒像极了古代行刑的牢房。屋子在外面看并不大,但是里面却十分宽敞,整间屋子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正中间一张大床,大床四角都有黝黑粗重的铁链子探出,明显是用来固定人的四肢用的。
    不知为什么齐东强一见这大床就觉得颈后凉津津的一丝阴寒嗖嗖的往骨头缝里钻。大床边上四把椅子并排放着,这木屋没有一扇窗户关上门后就靠一盏油灯照亮,微黄摇曳的灯光把屋子里弄得阴沉沉压抑得很。
    屋中还有三个老头,一样的枯干老丑,此时加上开门的老头四个长得像人的妖怪围了上来上下打量着齐东强,个个都是一脸的怪笑。齐东强此时依然是那身打扮,及膝的长袍中大鸟若隐若现,几人看到齐东强下体时更是震惊,一脸的赞叹和惋惜。
    不由分说一人抓齐东强一肢,不知这枯干的老头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一下将他举起按在木床上,齐东强大感不妥,嗷嗷怪叫着拼命挣扎,无奈这四个老头的手跟铁铸的一般,死死地钳住白麟的手手脚脚,哗啷啷铁链声响,齐东强被牢牢的锁在了大床之上。
    几个老头围在齐东强身下来回拨弄着他的大鸟儿,啧啧之声不绝于耳。
    齐东强何时受过这种侮辱?开口大声骂道:"他妈的,老妖怪休要碰我,再碰我我,我,我杀你们全家"
    齐冬强脑中一闪,激灵灵打个寒颤,他猛地想起来蚕室是古代阉割男人出产太监的加工厂,自己竟然跑到这里来了,还被锁在了这大木床上,小弟弟恐怕马上要和自己说再见了。想到这里浑身上下生出无穷力气,四肢乱摇猛扽,把铁链挣得咔咔直响,无奈这铁链太过结实齐东强用尽了力气也完全无法摆脱。齐冬强急火攻心破口大骂道:"老妖怪。"
    齐东强还未喊完,一个老头来到他的脑袋前,正是那名开门的无牙老头,这老头呼呼怪笑着从没牙的嘴里喷了齐东强一脸的吐沫星子。齐东强大怒,无奈手脚被铁链绑住无法动弹,急中生智一口吐沫喷向那无齿老头。
    那老头脑袋一摆却没被吐中,哈哈大笑起来,其它老头见到这幕也哈哈大笑起来。
    齐东强大感焦急,对着几个老头口水乱喷,却无一命中。不过却将几个妖怪般的老头逼得离他远了些。
    几个老头笑了半天大感有趣,还欲再玩时那无齿老头哈哈笑着说道:"快点干活吧!丞相的人还在等着呢。"
    几个老头收敛了笑容,围到了齐东强头上,为了防止齐东强乱吐口水,两个老头将他的肩膀脑袋分别按住,一个老头往他嘴里塞了团破麻布封住了他的嘴。这时那名无齿老头凑上前来,手里捏着把明晃晃的小镊子,在他眼前一比划,吓得齐冬强心脏猛缩,心中大叫:"我弟弟休矣!"
    那无齿老头手中小镊子银光闪动,在他脸上一夹狠狠地拔下来一缕胡须,齐东强吃痛,四肢乱晃,不过晃了几下就停了下来,"胡须?我那来的胡须?拔胡须干什么?阉人之前还要先拔胡子?"看着那无齿老头用镊子拔下来的一指多长的弯曲胡须,齐东强心中的震惊大大大于脸上的疼痛,心中疑惑大增。低头往自己的身上扫去,想和小弟弟作最后的绝别,谁知惊讶的一幕闪现在眼前,他看见完全不属于自己的古铜色胸膛,健硕的胸肌,再往下是更让他震惊的一幕,脑袋里就剩下一个大大的感叹:"好大的一只鸟儿啊!"
    满脑子都是大鸟儿乱飞的齐东强丝毫感受不到被生拔胡须的疼痛,不一会工夫满面通红如同猴子屁股一般的齐东强干干净净的被老怪物们推下了床。齐冬强看着眼前的几个老妖怪,心中疑窦丛生,下意识的往墙角里蹭了蹭,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不是要阉人么?光拔胡须?"
    几个老妖怪嘿嘿怪笑起来,笑得齐冬强心底发毛。
    一个老妖怪从一边扯过一套白色的袍服,那无齿老头道:"换了。"
    嫪毐小心翼翼的接过衣服,这袍服式样虽然古怪,但也并不如何难穿,嫪毐在一众老妖的注视下换了身新袍服。
    几个老头见他换完了也不说话推搡着将齐冬强赶出蚕室,直到出了蚕室齐东强才发现冷汗已经流了一脸,脸上被拔掉胡须的地方被汗水一浸杀杀的隐隐作痛。
    "我不是在做梦吧?这里是那里?"齐冬强看着自己的手愣愣的发呆,一对粗大结实的手掌呈现在他眼前,攥握之间骨节咯咯轻响,无疑这双粗壮有力的大手肯定不是自己以前的那双为了注射毒品而扎的满是针眼儿的苍白枯手,但是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无法解释,齐冬强完全的控制着这双手。
    这个事实告诉他——这就是你的手,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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