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森已经做好回家乡的准备,等到赵云婚礼结束梁森就动身。对于梁森的主动要参加婚礼,赵云答应了。婚礼在凤凰山庄举行,那里是梁森的心血,梁森去参加婚礼就是想见证凤凰山庄最红火的场面。同时,梁森这么走也算是高调了,在京城某些人面前露上一面,然后回家闷头创业。
这样的机会赵云必须给梁森,这虽然是他的婚礼,也是梁森和北京的告别仪式,梁森对自己北京奋斗的痕迹最后的回眸。
赵云了解到,刘海山和梁森各投五百万搞新农村建设。首先两个人要把两个村的村民直接从农民变成工人,把两个村子变成一个村子,集中耕种,集中养殖。这算得上大手笔的投资,一千万对两个村子看似很多,但实际算下来却不是很多。买地,拆迁,以及引进良种的奶牛,这些投入都不小,而且梁森以后还要负责村民的养老保险以及各种福利,这是一个浩大而漫长的工程。
让赵云吃惊的是,刘海山这神棍很有钱,拿出五百万眼睛都不眨一下。刘海山又说,他在内蒙也和朋友一起投资搞养殖基地,投资也是五百万,而且基本上是刘海山独资营业,朋友不过是帮着打理罢了。在内蒙养奶牛,本来就有氛围和大环境,而且并非以新农村建设方式去投资,这五百万反而要比梁森那边投资要充裕了很多。
赵云见刘海山处处都有投资的打算,再次邀请刘海山加入房产项目,可刘海山却摇头拒绝了。按照刘海山的说法,房产项目是赚钱,但并非暴利行业,而刘海山要致力于暴利行业。
赵云听刘海山如此说,笑了。刘海山投资养牛也不算暴利行业,家有千万,喘气的不算,养牛基地不但不是暴利行业,而且风险很大,一旦有个天灾人祸,所有的牛都出问题也是很正常的。赵云没有刘海山那么预测的能力,所以他并不知道未来几年,在所谓专家学者的炒作下,奶粉以不可想象的速度发展着。刘海山所进行的养牛基地并不是单纯的养牛,而是产销一条一条龙。刘海山还收购了一个小的奶粉厂,而梁森所有奶牛产奶,刘海山都无条件收购,而梁森也必须卖给刘海山。两者是合作伙伴,也是战略合作伙伴,梁森之所以敢放手做新农村规划,种植养殖一体,刘海山在背后大力支持着,可以说只要养殖的好,销路已经完全解决,并没有后顾之忧。
刘海山有自己一套赚钱的理论,这种理论听得赵云和梁森连连点头。这年头,老人和孩子的钱是最好赚的,投资奶制品行业,刘海山就是针对老人和孩子投资的。其次女人的钱也比较好赚,女人买东西,大多都很感性,一旦发狂,购买能力让男人心惊肉跳的。这个世界男人消费都很理性,所以男人的钱是最不好赚的。可刘海山诙谐的说道,男人的钱需要女人去赚的,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女人都是男人的软肋,找出切入点,让女人去赚男人钱也是很容易的。
说到如何赚男人钱,三个男人都心有灵犀的笑了。诚然,男人钱不容易赚,但把握好了,赚男人的都是大钱。根据自己的理论,刘海山告诉赵云,他还打算投资医药行业,甚至建立专门的医院。刘海山的构思很大,赵云惊讶于刘海山的野心,也惊讶于刘海山的魄力,刘海山说的很绝对一样,似乎医药和奶制品都将前所未有的发展,对这点赵云半信半疑。
刘海山邀请赵云加入他的投资体系,赵云拒绝了,反而笑着对刘海山说道,他们比试一下,看未来的十年内,谁赚钱的速度更快。赵云对刘海山承诺,需要什么帮助,赵云义无反顾。政治和经济永远是挂钩的,赵云这么承诺是在政治上尽自己最大能力帮助刘海山。赵云也看出来了,刘海山非池中之物,早晚会成为一方巨贾的。对于刘海山还执意跟着他去滇南省,赵云有些奇怪,也有些感动,对于刘海山的逻辑,他不会去干涉的,能带刘海山多久就带多久吧,除非刘海山自己离开。
见到刘海山把自己的人生规划的满满的,赵云也开始规划起来,一个神棍都这么有志向,像他这样的男人更得多加规划。
三人喝的很爽快,吃完之后,又去桑拿做了三温暖洗浴,酒基本就醒了。已经下午三四点钟了,赵云穿上衣服发现十多个未接电话,其中大部分是涂天骄的,还有涂天龙的。赵云给涂天龙回电话,涂天龙责怪了几句,让赵云抓紧去前门的一处会馆,说有一个内部拍卖会邀请他参加。这个拍卖会里的拍卖品都是罚没贪官的赃物,是无底价拍卖。这种拍卖一般都是内部进行,邀请一些熟悉的企业家以及朋友,价高者得。这种拍卖相对要比正规拍卖的价格便宜一些,不过必须是熟悉的人才能进入。
赵云叫梁森和刘海山一起和他去。梁森笑说,那些东西不当吃,不长穿的,买了也是浪费,告别两人独自走了。刘海山听说有这样的拍卖会,说什么也跟着,他可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大凡罚没的东西,市场价值一万,在拍卖会上几百成交很正常,一般拍卖价格都是市场价格的十分之一,是占便宜的好机会。拍卖单位一般把这些拍卖款作为小金库,所以无论是买家还是卖家都很低调。两人打车直奔前门,在车上赵云给涂天骄回电话,涂天骄已经到前门,等着赵云参加拍卖会。
涂天骄一见赵云,就小鸟依人的模样贴了过出来。赵云在享受这种温情的同时,感觉胳膊剧疼,涂天骄在他的胳膊上扭了三四下,作为赵云玩失踪的惩罚。
涂天龙、王文,熊大山都在,三人一见赵云就笑着讽刺。
“到底是全国闻名的英雄,这出场比明星的范都大,得千呼万唤才能过来!”王文笑着说道。
“明星怎么能和赵老弟比啊,明星出场是明码标价的“熊大山也借机发挥。
“就等你了,你到了拍卖会就开始!”涂天龙瞪了赵云一眼。涂天骄毫不客气的把眼神还给了哥哥,涂天龙苦笑,带着几人这才进会所。
赵云连连告饶,说晚上请客,三人这次放过赵云。赵云再次感觉到胳膊剧疼,涂天骄见赵云又把晚上安排出去,表示了自己强烈的不满。
拍卖会现场人并不多,大概三十多人,这种场合的拍卖并没有鉴定的专家,买东西的人需要有好眼力。虽然这些都是贪官所得,但送礼的人送假货也很正常,收礼的人并不是鉴定家,所以涂天龙特意提醒赵云要注意这方面。
在座的人似乎都认识王文,不断有和王文打招呼的。王文的工作性质,注定和企业以及政府都会熟悉,涂天龙和熊大山到显得很低调,偶尔一两个人打招呼的,两个人点头微笑示意,并不交谈。
其实在这样的拍卖会上,涂天龙反而是最重要的人,涂天龙是公安部党委委员,部长助理兼经济犯罪侦查局局长,这个拍卖会没有涂天龙点头,是无法开的。所以,赵云迟到,涂天龙不进入拍卖会,这个拍卖会就不会开拍。
众人都坐定,拍卖师也上来了,看拍卖师的样子,很显然不够专业,提拉着拍卖槌就上来了。也没有什么开场白,直接说道:“第一件拍卖品是一件玉棺材,外表镂刻精美的碧玉棺材,有感兴趣的请出价!”
对于如此直白的开场,赵云有些不适应,他并没有参加过拍卖会,但在港台电影却看过,人家拍卖会热热闹闹,那场面才叫恢弘。
碧玉棺材不大,触手升温,有感兴趣的可以上前去摸。棺材看似不吉利的东西,但很多企业老总以及官场上的人还是喜欢的。碧玉棺材不大,只有巴掌大小。棺材,一见发财,升官发财,很多种说法。那碧玉棺材并不是现代的,而是民国时期,据说一个商人送给一个大军阀的礼物。黄金有价,玉无价,碧绿的棺材让人一见耳目一新的感觉。
赵云低声问刘海山:“这碧玉棺材市场价多少?”
刘海山低声说道:“保守价格是两万,光这玉就能值两万,虽然年底不久远,但做工还算精湛,卖三万到五万也是正常的。”
涂天龙等人坐在旁边,听到刘海山如此说,同时看向刘海山。三人都和刘海山不熟悉,但知道刘海山这个人物,为赵云求来万民血书。正因为如此,赵云带刘海山来,涂天龙才没说什么。正常这种场合,是不允许带外人来的。三人都听过刘海山精通周易八卦,没有想到刘海山对玉石也这么了解。
涂天骄撇嘴,她曾经在刘海山女儿嘴里知道,刘海山以前出入过古墓,对古董自然了解。赵云对刘海山这种本事也认为正常,而刘海山做生意一下子能拿出那么多钱,赵云认为那就是刘海山曾经盗墓的收入。
一个高人,一个盗墓贼,很难把这两个名词联合在一起,刘海山在赵云眼里有些神秘。一个高人贪婪到盗墓的境界,却拱手送他那么多古董瓷器,对于他骗吴达子也是配合,而且并不要赵云的古董。这样的人,赵云越发看不清楚,他知道刘海山不简单,也知道刘海山对他不藏什么外心。这点足够了,赵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相信刘海山,似乎第一眼见面,他就很相信刘海山。虽然赵云讨厌神棍的职业,正因为相信刘海山的那种感觉,赵云下乡计划生育他依赖了刘海山。
“一百块!”有人开始叫价。
居然可以从一百块开始叫,赵云笑了,这拍卖会还真有意思。赵云以为即便没有低价,但得出个一千才能开拍呢。
“你叫十块钱也行!”涂天龙告诉赵云。
对玉石棺材感兴趣的人很多,价格很快就过了五千了。
“8000块!”一个年轻的男子叫道。
“9000块!”另一中年人叫价。
“一万!”年轻人毫不犹豫加价。
没有人跟价了,赵云正要举起牌子,却被涂天骄拉住了。一万块买两万块以上的玉棺材,这很划算,赵云不明白涂天骄为什么不让他加价。拍卖师见没有人加价,敲定价格,成交。
“是吴东!”涂天骄低声说到。
“吴东是谁?”赵云愕然问。
涂天骄用白痴的眼光看着赵云道:“你和人家姐姐打的火热,不知道人家弟弟,这是吴茜的弟弟。京城第一家的小公子,做事情骄横,别和他争东西。”
银行家的孩子啊。就是牛,这一出价就没人敢争了。能得涂天骄骄横的评价,赵云知道这小子绝对不是省油灯,赵云和吴茜关系不错是不假,但那只是工作的接触。吴家细说起来确是赵家的对头,赵中华当年斗资本家差点把吴家现在的掌门人给批斗死,吴家很多人因为赵中华老人的原因,被关进了牛棚,这样的冤仇虽然是历史原因,但吴家对赵云一向不友好这也是客观存在的。
接着下一个拍卖品出现,吴东又率先出价,直接给了一个高价,没人和吴东争。
赵云见到很多人其实对吴东拍过去的物件感兴趣的,但吴东一出价,大家都是象征的出价就放弃了。是钱的威力不假,但来此参加拍卖会的人也都是有一定的背景的,既然是拍卖就应该以实力获得,这种现场的出现,那只能用涂天骄的话说,吴东骄横,大家不愿意惹他。
吴东一口气买了十件物品,终于不再竞标,其他人这才踊跃起来。京城第一家,吴东果然嚣张,吴东并不是政府人员,目前只是吴家下属一家银行的行长。行长在众位竞标的人中并不算什么,但关键那银行是人家家的,财大气粗是无可厚非的,大家不和吴东争这也很正常。银行家一发飙,便宜东西都炒作高了。
这种非公开的拍卖,大家都是来捡便宜的,谁也不会花大头的钱。
“十件东西中,有三件是赝品!”刘海山对赵云说道。
赵云笑了,银行家牛是牛,但也买假货了,这点大家是平等的。
听到刘海山说买到假货,涂天龙等人也笑了,十件东西里三件假货,这比率不低啊。涂天龙等人一方面是笑吴东年轻气盛过于骄横,买了假货,也同时笑这赃物,这赃物是一个人的,是燕省一个高官下马查抄过来的。那高官也算死得其所了,假如一两件打眼还说的过去,超过三件这里面就有猫腻了,摆明是有人故意送赝品办事的。贪不要紧,但贪的这么没品位那就很丢人了。
“下面一件是明朝的一道圣旨,据说是明李自成入住北京后,颁布的一道圣旨。李自成入关不过做了几十天的皇帝,所以李自成签发的圣旨也算得上珍贵了。”拍卖官简单介绍了一下圣旨,然后让大家竞拍。
赵云注意到了刘海山一见到圣旨就露出了古怪的神情,赵云低问,刘海山却不说。
“一千块!”王文喊价格。
“两千块!”
“三千块!”
“五千块!”涂天龙喊价,并没有跟,拍卖师钉锤之后,直接把圣旨送给了涂天龙。
刘海山的表情越发的古怪,赵云立刻向那圣旨看去,古色古香,字迹也属于明朝独有的,先不论真假,看起来应该是年代久远的东西。
“呵呵,当官的,讨一道圣旨在身,不错。爷爷曾经说过,喜欢李自成这个人,我这是要把这圣旨送给爷爷的。”涂天龙得到圣旨还是很高兴的。
这圣旨按照他的想法,至少得几万才能拍卖下来,拍卖师很配合他,而且吴东也叫了一次价,看到是涂天龙在叫价,就放弃了,也算是给涂天龙捧了个场。吴家骄横的公子能给他面子,涂天龙虽然不在意,还是有几分高兴的。
赵云想到刘海山的表情,估计这圣旨多半是假的。
正巧,涂天龙有几分得意让刘海山帮着掌眼,看看市场价能值多少。
刘海山沉吟片刻,有些无奈的说道:“李自成下发的圣旨,一共也没有多少,这道圣旨看内容,应该是李自成当皇帝的第一道圣旨,恐怕在市场值上百万。”
刘海山说的很含糊,赵云看着圣旨忽然笑了,是控制不住的笑。
赵云的笑声很突兀,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了。
涂天龙立刻追问:“小云,这圣旨有这么搞笑吗?”
赵云几乎笑得前仰后咳,忽然他用震撼的目光看向刘海山,他终于知道刘海山见到这圣旨为什么表情古怪了。这圣旨是高仿的,而且高仿作者就是刘海山。赵云曾经在刘海山的住处看到过墙上挂圣旨,当时他还刻意看过几眼,刘海山说自己做着玩的。那墙上的圣旨和这张如出一辙,也是明朝的圣旨。
赵云之所以笑这圣旨,并不是因为赵云能看出来这圣旨有假,这圣旨无论从做工还是材料,赵云都没有本事看出来是假的,但关键上面有个错别字啊。圣旨这种庄严的东西怎么可能有错别字呢,所以说一定是假的。
有错别字的圣旨,上了拍卖会,这本身就是一种讽刺。这样的拍卖会还真有意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其中的曰字写得过长了,成了皇帝诏日了。这个毛病其实不算什么,还有一处律法的律居然少了一行,估计没人细看,大家都研究圣旨的真假,内容反而没有人细研究了。好吧,曰写成日,可以原谅,大概写圣旨的人就那毛病,但律法的律,怎么也不能少一横啊,这无论如何也解释不过去了。
大家都等着赵云回答涂天龙的追问。大舅哥买了假货,绝对不是光彩的事情,赵云自然不能说这是假的。
“没什么啊,我认为涂局长买的个便宜,其实我刚才喊晚了了,要不你卖给我吧!”赵云直接说涂天龙的官称,装作和涂天龙很不熟悉的样子。
“是啊,是啊,我也想买!”刘海山一副如梦方醒的样子。
涂天龙立刻意识到不对了,很配合的道:“我五千买的,既然你喜欢就一万块吧。”
很多人刚才都没好意思叫价,大家虽然没怎么和涂天龙打招呼,其实都知道涂天龙是谁,在这种场合不适合套近乎的,而且涂天龙有“官屠”的外号,在外人面前是不苟言笑的,根本不给大家亲近的机会。
“涂局长真的要卖?”赵云反问。
涂天龙笑了:“买东西就凑个热闹,到手就赚钱,我也不反对!”
“我出一万!”赵云大声说道。
“我出一万五!”刘海山叫价。
大家都听到了刚才刘海山对这圣旨的评价,说市场价值在上百万呢,又听说涂天龙当场就想转卖,纷纷叫价。
拍卖官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知道涂天龙是什么人,也没制止大家,能够让涂天龙立刻得到回报,这也相当组织者送了涂天龙一份礼物了。
“十万!”吴东再次喊价。
“吴公子既然喊价,我不敢争!”赵云偷踩了涂天龙一脚,示意涂天龙卖了。
“二十万!”刘海山咬着牙齿喊。
众人哄然,居然有人和银行家比财力,不禁看起热闹来。刘海山这么一喊价,很多人意识到,这圣旨恐怕不是上百万那么简单,应该几百万了。
“五十万!”吴东连犹豫不犹豫,接着就加价。对圣旨还有幻想的人,听到五十万的价格,都放弃了。吴东势在必得,继续加价也得不到,而且还得罪了吴东,没必要。
“六十万!”刘海山皱眉喊道,这圣旨他是不想让别人得到,其中原因他还不能说。
“一百万!”吴东冷笑看着刘海山。
疯了!一百万买一张假圣旨,赵云被吴东的骄横彻底打败了,这分明是拿钱在砸刘海山,刘海山再次要喊价,赵云直接把刘海山给拉坐下。吴东得意洋洋的看着刘海山,一副和我斗,你没资格的样子。
真是冤大头,工作人员把圣旨从涂天龙那里接过送给吴东,吴东随手写了一张支票给工作人员,涂天龙一见,确实是一百万。这一转手就赚了99万五千块,涂天龙和做梦一样。
涂天龙坐不住了,好不容易坚持到拍卖会结束,终于在没有外人的场合,要让赵云说个明白,刚才唱的是哪出戏。当赵云说圣旨上有错别字,涂天龙等三人面面相觑,这圣旨假的有些离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