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法拉利的女上司271

    开法拉利的女上司271
    可是至今她依然想不明白这一个礼拜之内,顾阳为何对她不理不睬,打电话不接,发讯息不回,还对她那些奇怪的话!难道、难道妹妹曦儿已经把她和欧阳泽的事儿告诉顾阳了?——
    一个礼拜的时间,他们竟然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林夕儿的心脏忍不住抽痛起来,伴随心痛的还有一缕缕的心酸——
    病房的门半掩着,从她这个角度可以望见病床上的顾阳和坐于床边的曦儿,他们的样子十分亲热,曦儿在耐心地给顾阳喂饭喂菜,俩人有有笑,俨然是一对恩爱小夫妻!——
    心很痛!真地很痛!鼻子酸楚,眼圈难受起来,有滚烫的液体从泪腺里溢出来——
    林夕儿定定地立在病房门口,目光穿过虚掩的门,定定地看着病房里那对恩爱的人——
    见对面有医护人员走过来,林夕儿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尔后陡然一转身,离开了病房门口,快步向电梯间走去——
    她等不及电梯,又径直奔到楼梯口,踩着阶梯向楼下快步走去——
    脚下的阶梯是那么地悠长,仿佛她内心的痛楚,源源不断的满溢了出来,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脚下的阶梯在她视线里朦朦胧胧的,她高一脚低一脚地踩着阶梯继续向楼下奔去——
    因为视野被泪水模糊了,她对脚下阶梯的实际距离判断不准,一不留神,高跟鞋尖就向外侧崴了出去,她本能地惊叫一声,身子失去重心般地向楼下扑去——
    幸好她及时抓住了楼梯扶手,才稳住了身子重心——
    脚脖子却狠狠地被崴了一下,可她并没有感觉有多么地痛,那是因为她的心比任何形式的跌打损伤都要更痛一百倍!她心中的疼痛比脚脖子上的疼痛更让她难以忍受,那是一种肉体被撕裂般地疼痛——
    林夕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被扭伤的脚脖子走到一楼大厅,走出急诊科大楼,走到她泊在停车场的白色座驾跟前的——
    她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泪水顿时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至,就像大雨天驾车行驶在街道上,雨水滑过挡风玻璃的情景——
    她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她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这一切,跟她的预想完全不同!她没想到顾阳会变得这么快?——
    恨顾阳么?不恨,一点恨意都没有。恨曦儿么?不恨,一点恨意都没有。恨自己么?是的!很恨自己!她意识到事实发展到这种地步,完全是自己的原因,她应该恨自己才是!
    顾阳很可能是知道她跟欧阳泽之间的事儿后,才对她置之不理的。妹妹曦儿很可能已经把她跟欧阳泽之间的事儿告诉顾阳了,否则顾阳怎么会知道呢?如果她不知道,他这一个礼拜为什么会对她置之不理呢?——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不让她早点遇到顾阳?为什么老天要在她跟欧阳泽在一起后才安排顾阳出场,为什么这么晚才安排顾阳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为什么?——为什么?——
    似乎所有的苦水都要由她独自品尝,所有的罪似乎要都要由她独自来背负。如果不遇到顾阳,她的内心或许始终都是平静的,她会听从父亲的安排跟欧阳泽走进婚姻的殿堂,然后跟欧阳泽一起平稳地度过此生——
    跟欧阳泽在一起的日子,或许风平浪静,不会有激动人心的波澜,可她的心也不会经受爱情之苦的折磨。跟欧阳泽的相遇相知都是父亲一手安排的,欧阳泽比她五岁,他人很好,很在意她,也很会照顾人,在遇到顾阳之前,她也一直默许了父亲的安排,她一直以为欧阳泽是温暖的港湾,是适合心灵靠岸的港湾——
    可是,在遇到顾阳以后,一切都变了。
    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她无可救药地陷入了他的世界,有时候她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真地疯了?!
    可是,跟顾阳在一起后,她蓦地发觉,跟欧阳泽在一起的感觉并非是爱情,她对欧阳的感情也许跟爱情有关,但绝不是真正的爱情!——
    而她在顾阳那里会体验到了真正的爱情,她会为他笑为他哭为他黯然神伤,而她跟欧阳泽在一起两年了,她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情感体验!欧阳泽像很多成熟男子一样,很会照顾女孩子的感受,对她关怀备至——
    她知道自己不该爱上顾阳,可是这个过程是不可控的!事实上在遇到顾阳之后,她很快就爱上了他,她罗列不出任何爱上他的理由,但随便罗列出一条理由,都足以成为爱上他的最有力证据!
    她的确是真真切切地爱上了他!
    她深知自己不该爱上顾阳,一开始她内心也挣扎过,但她内心再怎么挣扎,也抵不过顾阳嘴角不经意间扯出来的那一抹玩世不恭的坏笑。她的内心一直很纠结,一方面沉浸在对欧阳泽的负疚情绪中,一方面又沉浸在顾阳所带给她的那些极致的情感体验中,她有时候都怀疑她自己是不是疯了,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每次只要跟顾阳见面,她就完全投入到了一种全新的极致的情感潮水中,她可以完全抛却对欧阳泽的负疚情绪,而且这种纯粹的快乐会持续好几天,只有几天后当顾阳所带给她的快乐淡下去之后,对欧阳泽那种负疚的情绪才会有机会蔓延上来——
    可是,只要等再次见到顾阳,她对欧阳泽的负疚情绪就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顾阳的一切完全充满了她的世界,她的世界被顾阳完全充满了——
    她一直坐在车里,直到天色渐渐变暗,直到这座城市又到了华灯初上时节——
    面颊上的泪痕已经干涸,她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座驾前台上的那只海螺出神,这只海螺是那次去h市游玩时,顾阳就地取材作为礼物送给她的!从h市回来后她一直把这只海螺带在车上,她开车的时候时不时都要转脸看上两眼,闲下来时还会把海螺搁在耳畔,聆听其中大海的声音——
    每次听到海螺里大海的声音,她都会想起跟顾阳在海边那两天的欢乐时光。她会想起顾阳穿一条沙滩裤、裸露着匀称结实的上身,在沙滩排球场上奔跑跳跃的虎虎生威的样子。她会想起那个傍晚他立在礁石上面朝大海对她我爱你的样子,她会想起她背她走在星月下的海滩上,她会想起他弹着吉他对唱那首读你的深情模样——
    一想起这些,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坐在车里,车子就像一艘沉船一样幽暗寂冷,她内心茫然得像个迷路的孩子,不知道何去何从?——
    吃了晚饭,曦儿搀扶着我走出病房,乘电梯下到一楼,出了急诊科大楼大厅,向医院那个小花园里走去,在急诊科侧面——
    此刻正是华灯初上之际,医院大门外的街道上依旧车流如潮,行人络绎不绝,步履匆匆。街两边的商店和酒楼的招牌上有霓虹灯不停地闪烁——
    人一旦退出固有的生活节奏,一旦跳出常规的生活圈子,比如意外受伤或者生病住院,这个时候内心里总会生出一些感叹,感叹世事无常,感叹流年似水,感叹生命的意义——
    而我此刻就是这种心态,我跳出了人群,跳出了固有的生活状态,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态在审视生活,这种审视的眼光不能是客观,但的确是比较清醒,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即是这个道理——
    还有,当我以一种旁观者的心态看待人生时,总会想起一些人,一些事,这些人或事都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过往,我只能发出“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感慨——
    我们慢慢走着,曦儿始终搀扶着我,外人可能很难看出来,她是在搀扶着我,还是在偎依着,她一手紧紧地挽着我的臂膀,一手轻轻地箍住我的腰。我在想问题,所以没有话,曦儿也没话,她似乎很享受这种饭后的散步,这不正是她的恋爱守则里的条款么?——
    我伸手指了一下斜对面的停车场,低头对曦儿:“看!那辆白色的车很像你姐那辆宝马5系耶!——”
    曦儿仰脸看我,撇嘴:“顾阳!你是不是在想我姐呢?——”
    我忙收回目光,低头看了她一眼,摆手讪笑道:“怎么会?没有,没有的事!”
    “不过,像我姐那么温柔那么漂亮的女孩,理应是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她仰脸看着我笑“所以,你想想也没关系,我不介意。我了解,臭男人们都是视觉动物!眼睛看看漂亮女人没关系,心里只爱一个女人就好了。”她看上去很大度的样子。
    这不也是恋爱守则里的内容么?——没事一起去步行街看美女啊!
    你了解男人?那我也了解女人!
    女人通常都是表里不一,尤其是这妖女。她早就喜欢上我了,但一直装作讨厌我的样子,直到我被傅德志、李红艳他们诬陷后准备拂袖离开公司时,直到出国旅行时,她才向我表达了爱意!可见她是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典型分子!
    此刻她表面上故作很大度,实际上哪个女人不介意自己喜欢的男人乱看其他女人呢?如果一个女人敢她真地不在乎她男友或者丈夫去看别的女人,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就是她确信她男人所看的女人的魅力远远不如她,不对她构成任何威胁力。另一种就是她压根儿就不怎么爱她的男友或者丈夫。
    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讪讪一笑道:“女人的言行通常都为她的自尊心和虚荣心所决定的!——”
    “什么嘛,”曦儿扬手轻捶我一下,带着撒娇的口吻“我才不是那样的女孩呢!我的言行是由我的心决定的啦!——”
    俩人走进花园,在一棵桂花树下的木质长椅上坐下来。这花园虽小,但花香馥郁,除了桂花树,还有松树、桑椹树等等树种,花的品种就更多了,有串串红、菊花和各色月季花——
    桂花树的品种也很多,有丹桂、金桂、银桂等,我们头顶上一株桂花树正是丹桂。立秋节至刚过,现在是八月中旬,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
    丹桂叶片厚,色深,花朵很漂亮,一簇一簇的,颜色橙红中带点金黄,香气浓郁。整个一树丹桂,宛如一片晨曦里的朝霞——
    而且,古人有诗云“独占三秋压群芳”道出了桂花那种傲压群花的气质。
    月亮已经从最远处的摩天楼顶层悄然爬了上来,我林曦儿并肩坐在这株丹桂树下,坐在桂花馥郁的香气里,一种惬意的夜风拂过,有丹桂的小花瓣像下雨似地洒落下来,有的飘落在我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肩膀上,有的飘落在曦儿黑亮的长发上——
    远处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喧嚣依旧,而这急诊大楼后面的小花园里则显得有几分静谧的气息。不远处的长椅上也有身着病号服的病人在小憩,还有的病人在花园里弯弯曲曲的砖石小径上慢慢徜徉着——
    曦儿看看远处,又仰头看看头顶上的丹桂花,笑看着我:“这里还真适合修心养病呢!——”
    我突然觉得曦儿和这丹桂花是多么相似,都像晨曦里的朝霞一样绚烂,都有一种“独占三秋压群芳”的冷傲气质——
    我看着她笑笑道:“曦儿,还记得那天去南郊养老院的事儿么?我们溜进农家小院里拍桂花,你被两条大黄狗吓得狗急跳墙那事儿?——”
    “讨厌,”曦儿扬手作势要打我“什么呢!什么叫狗急跳墙呢?!——”
    路灯下她的面容,她的双眸,有些朦胧,朦胧得很美!——
    我看着她,摸了下鼻子,讪笑道:“狗急了,你跳墙了,这不是狗急跳墙么?哈哈哈——”
    “还不是你害的!好意思!哼!——”她白我一眼,从包包里摸出手机,仰头拍着头顶上垂落下来的一簇朱红色的丹桂花——
    我狡辩道:“怎么是我害的呢?我分明是在英雄救美!——”
    她撤了一声:“还英雄救美呢?你别总拿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你趁机非礼本小姐的猥琐行径!你拿狗吓唬我,然后趁机摸人家——哼!懒得你了!——”
    我摸着鼻子,坏笑道:“哎!好心没好报呀!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
    “你那是贼心!——”曦儿一边,一边拿手机继续对着头顶上的桂花“咔嚓咔嚓拍着——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笑看着她:“貌似你很喜欢桂花?——”
    她将拍到的画面拿到眼前看画面效果,表情似乎挺满意,抬眼看着我:“你知道我是几月生的么?——八月十五呀!不过是农历!我奶妈我出生的那天夜里,月亮很圆,院子里的桂花开得正忙!所以本小姐认定桂花就是我的生命之花!所以本小姐对桂花树也是情有独钟了!——”
    我“喔”了一声,看着她道:“缘来如此啊!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典故哈!——”
    “那当然了。古诗里‘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所以桂花为‘天香’,李清照‘自是花中第一流,’桂花是百花之魁呢!”曦儿扬脸看着我,洋洋得意的样子。
    我笑道:“看来你对桂花的文化底蕴了解得不少呢!”
    “废话!”她瞥我一眼“这可是我的生命之花呀!——”
    “行!那我念诵一首古诗,你猜是谁写的?——”我笑看着她道。
    她看着我:“只要是有关桂花的诗词,你尽管考我!——”
    “弹压西风擅众芳,十分秋色为谁忙。
    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
    月待圆时花正好,花将残后月还亏。
    须知天上人间物,同禀清秋在一时。”
    我念诵完这首诗,笑看着曦儿:“请出这首古诗的名字,以及作者的名字和年代吧!——”
    曦儿想都没想,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是宋代朱淑真的秋夜牵情!”
    “不赖啊!作者的生平!”我笑看着她道。
    曦儿故意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对我娓娓道来:“朱淑真,南宋女作家,生于仕宦家庭,相传因婚嫁不满,抑郁而终。能画,通音律,能诗能词。词多幽怨,留于伤感。有词集断肠词,诗集断肠集。历来被认为是可以与李清照齐名的宋代女词人。不仅善于填词作赋,弹琴回话,还写得一手“银钩精楷”的好字,是一位才貌出众的女子!——”
    我半开了句玩笑道:“你得没错!不过,以我之见,朱淑真不过只是一个有才气的怨妇罢了!”
    作为一名被情感中伤,而又多愁善感的女性,朱淑真“览镜惊容”怕听檐前黄鹂婉转的啼声,怕听杜鹃啼叫的声音。当她听到“双燕呢喃语画梁”的时候,当她看到“楼头新月曲如钩”的时候,就引起满腔愁怀。当春天花开花落,当夏天“柔桑欲椹吴蚕老”她的感觉是“不但伤春夏亦愁”当秋天雨打芭蕉,冬天“霜月照阑干”又是“滴泪罗衣不忍看”了。她陷在自身痛苦的深渊里,不能自拔。不管山河多么娇美,而她的感受却是“对景无时不断肠”!因为找不到情投意合的真爱,她只能借用诗词来表达心中的幽怨绵恨——
    这,不是怨妇是什么?——
    “你才是怨妇呢!——”曦儿白我一眼。
    “我是男的,怎么会是怨妇呢?呵呵呵——”我山笑道。
    “那你就是怨男!——”她哼声。
    我摸着鼻子,笑了笑道:“不过,我们看待前人要保持一分为二的辩证观念。朱淑真的诗词写得的确很好,不愧是古代闺阁诗人的玉女掌门人,她的际遇也是古代女性人生悲剧的一个缩影。她的诗或幽咽或清婉,体现着女诗人独有的才华和细密敏感情思,与她的词一样,读来让人香留齿颊,只可惜她的作品大都在她死后作了陪葬品,传世甚少——”
    朱淑真也曾随夫“从宦东西”但由于两人志趣相异,做了官的丈夫又经常在外寻花问柳,二人终于分道扬镳。她重新回到了父母的身边。但内心的孤独,加之“弃妇”的名声,使她难解苦闷。她尝试皈依佛教,为此自号“幽栖居士”“幽栖”正是她对自己的心情和处境恰如其分的表达。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得到解脱,不久便怨恨而死。她死后,父母依其生前归佛的志向,按照佛教火化的惯例,将其尸体“并其平生著作荼毗之”
    “好嘛!不愧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学识渊博呀!——”曦儿笑看着我,眨眨眼睛笑。
    我摸着鼻子,也看着她笑道:“你也很了不起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哈!——没想到你还知道朱淑真是何许人也,不简单,不简单!呵呵呵——”
    “什么意思嘛!姓顾的!全世界就你一人古文修养最高是不是?!真是的!——”她撤了一声,朝我挑挑眉头:“实话告诉你,本小姐就是一极富才情的现代女子呢!”见我摸着鼻子,含笑不语——
    她看着我:“那我问你,你知道‘月待圆时花正好,花将残后月还亏,须知天上人间物,同禀清秋在一时’这两句诗的确切意思么吗?——”
    我笑着摇头,故作不知——
    “其实吧,”她得意地一笑,眨着眼睛看着我“这两句诗指出了桂花开花的基本规律——即每年农历八月十五日月圆时,桂花盛开,半个月后花凋榭了,月亮也亏缺了。桂花很神秘,她的花开花谢跟月亮的阴晴圆缺有直接的联系——”
    我摆出的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的确刺激了曦儿的表现欲,她扬脸看着我继续:
    “其实吧,古人对桂花开花的天气条件,有大量记载。唐代王建在十五夜望月中有‘冷露无声湿桂花’,柳宗元‘露密前山桂’,白居易‘天将秋气蒸寒馥,月借金波摘子黄’,宋代陆游‘重露湿香幽径晓,斜阳烘蕊小窗妍’。诗中所谓的“冷露”、“露密”的便是指桂花开花天气要早晚冷凉;“烘与蒸”明天气还会一度出现较高的温度。这种早晚冷凉、白天燠热的天气既有利于桂树的营养积累,也促使雨露的形成,桂树开花随之加速,苏州人称之为‘木犀蒸’。也就是,桂花开花既需要一定的湿度,还要有一定的温差。中秋前后天气突然热起来,桂花一经蒸郁,桂花会像夏天一样烂烂漫漫地盛开了。但是,这一次竭尽全力地盛开之后,它很快就会彻底凋谢了——”
    到这里,她的语气竟然有些伤感,她低语着:“其实吧,这就像爱情,人一旦爱上了,心就会使出生命中最大能量盛开到了极致,但是盛开过后,爱情就会枯萎了——”
    “顾阳,你知道桂花的花语么?——”她看着我轻声问。
    我摇头表示不知——
    “我告诉你吧,”她目光烁烁地看着我“桂花的花语就是——‘吸入你的气息’!——”
    我“喔”了一声,点了点头——
    她依然目光烁烁地看着我:“这就是爱的气息!只愿相伴在你身边,吸入你的气息,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我摸了一下鼻子,又“喔”了一声——
    “顾阳,你听过桂花的传么?——”她眨眨眼睛看着我,仿佛乐此不疲——
    我摇头,掏出一支香烟点上,用力吸了一口——
    我在猜她可能要跟我讲一个故事,果不其然,她兴味盎然地讲了一个有关爱情的西方传故事——
    有一次,阿波罗看到小爱神正拿着弓箭玩。他不客气的警告丘比特:“喂!弓箭是很危险的东西,小孩子不要随便拿来玩。”
    原来小爱神丘比特有两枝十分特别的箭。凡是被他用那枝用黄金作成的利箭射到的人,心中会立刻燃起恋爱的热情。要是那枝铅做的钝箭射到的人,就会十分厌恶爱情。
    丘比特被阿波罗这么一,心里很不服气。他趁著阿波罗不注意的时候“飕”的一声把爱情之箭射向阿波罗。阿波罗心中立刻对爱情有了强烈的渴望。正巧这时候,来了一个名叫达芙妮的美丽少女。调皮的丘比特把那枝铅做的钝箭射向达芙妮。被钝箭射中的达芙妮,立刻变得十分厌恶爱情。
    这时候,被爱情之箭射中的阿波罗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达芙妮,立刻对她表示爱慕。可是达芙妮却很不高兴的:“走开!我讨厌爱情!离我远一点儿!”
    着,她就像羚羊似的往山谷里飞奔而去。
    可是阿波罗对于追求达芙妮并不灰心,他拿著竖琴,弹出优美的曲子。不论谁听到阿波罗的琴声,都会情不自禁的走到他面前聆听他的演奏。
    躲在山里的达芙妮听到了这优美的琴声,也不知不觉陶醉了。“哪来这么动人的琴声?我要看看是谁弹奏的。”著著,达芙妮早已经被琴声迷住了,走向阿波罗这边来。
    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弹竖琴的阿波罗立刻跳出来,走上前要拥报达芙妮。
    达芙妮看到阿波罗,拔腿就跑。阿罗在后面苦苦追赶,并且大声叫喊:“我又不是你的仇人,也不是凶猛的野兽,更不是无理取闹的莽汉,你为什么要躲避我?”尽管阿波罗在后面不停的对达芙妮呼喊,达芙妮仍然当作没听到,继续往前飞奔。不过,达芙妮跑得再快,也跑不过阿波罗。跑了好一阵子,达芙妮已经跑得筋疲力尽,上气不接下气。
    最后她倒在地上,眼看阿波罗就要追上了,达芙妮急得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这时候,河神听见了达芙妮的求救声,立刻用神力把她变成一棵月桂树——
    只见达芙妮的秀发变成了树叶,手腕变成了树枝,两条腿变成了树干,两只脚和脚指变成了树根,深深的扎入土里。
    阿波罗看到了,懊悔万分。他很伤心的抱著月桂树哭泣,可是月桂树却不停的摇摆。虽然达芙妮已经变成了月桂树,但是阿波罗依然爱著她。他很痴情的对月桂树:“你虽然没能成为我的妻子,但是我会永远爱著你。我要用你的枝叶做我的桂冠,用你的木材做我的竖琴,并用你的花装饰我的弓。同时,我要赐你永远年轻,不会老。”
    变成月桂树的达芙妮听了,深深的受了感动,连连点头,表示谢意。也许是受到了阿波罗的祝福,月桂树终年常绿,是一种广受人们喜爱的植物——
    听曦儿讲完这个故事,我看着她笑道:“你这个故事也太西化了吧?桂花貌似在中国最常见哈!——”见她拿眼瞪我,我又转口笑道“不过这故事倒蛮不错,有想象力,还挺悲伤的。也道出了一厢情愿的爱情苦楚——”
    听我转变了语气,曦儿才呡唇笑了:“顾阳,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很有现实意义吗?在爱情里,有人在幸福,有人在痛苦;有人哭,也有人笑。这都是淘气的丘比特在捣鬼呀!如果他只用那支黄金做的箭,而不是那支铅做的箭射向人们,我们生活中就不会有那些为爱情失意的人,那不是每个人都徜徉在爱的幸福海洋里了么?——”
    我将香烟从嘴里拿开,看着她笑道:“高见!你的确是一奇女子啊!呵呵呵——”
    曦儿稳了稳表情,盯着我:“你这是在表情我还是在讽刺我?——”
    “当然是在表扬了。”我看着她,嘿嘿一笑道。
    “你最好别骗我!——”她盯着我,哼声,尔后又喜笑颜开道“顾阳!你我们俩是不是很幸运?——”
    我道:“此话怎讲?——”
    “真笨!——”她嗔我一眼,伸手在我额头上用力点了一下“其实很简单呀!因为我们都是被丘比特那支黄金做的箭射中的人!所以我们才能幸福地在一起啊!——”
    我愣了两秒钟,扭头装作弹烟灰,避开了她直视我的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到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时,尤其是当她到这种话题还满脸神往的样子,我就感觉心里有一股无形的压力!——
    “你呀!——”她拉住我的手臂,摇晃着我“话呀!你不觉得么?——”
    我转脸看她一眼,讪讪一笑道:“或许吧!——”
    “什么叫或许吧?”她不满地瞟我一眼“如果我们俩不是被丘比特的那支金箭射中的话,我们怎么可能相爱呢?你呀!——呀!——”
    曦儿的话压迫着我,我无以作答,我们这算相爱吗?我真地爱她么?——
    “算是吧?我——”我支吾着道。
    见她眼含疑惑地注视着我,我随手将烟蒂丢在地上,用脚踩灭了,回头看着她道:“对了!你还没吃晚饭吧?赶紧吃饭去!——还有,吃了饭你早点回家休息吧!我这又不是什么重病号,我一个人能行的!——”
    她直视着我:“顾阳,你是不是想赶我走?——”
    “怎么会呢?——”我忙掩饰道“我是怕你饿坏了肚子!——你现在正处在发育期,长身体呢!——”
    我在最后加了一句玩笑话,只是想化解眼前这种压抑的气氛——
    曦儿扬手打我一下:“讨厌!人家早发育好了的——”
    到这里,她的面颊微微红了一下,没有再下去——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好了好了,你要是非要留在医院陪护我也行,不过你总得先填饱肚子再吧!——快!先去吃饭吧!——”
    听我这么一,曦儿才满意了。
    她抬眼看我,朝我嫣然一笑:“那好!那我先去街上吃个饭!你要乖乖地呆在医院,姐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我道:“我这都脑震荡了,我还能去哪?——行了,你快去吧!一会儿人家饭店该打烊了,现在已经八点啦!”
    曦儿站起身,走近,用双臂勾住我脖子,呡唇笑看着我——
    我仰脸看着她道:“怎么了?——”
    “人家是舍不得离开你嘛!离开你周围的气息!——”她看住我,眨眨眼睛。
    我晕!这妖女以前傲慢冷酷地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粘人了呢?——
    我道:“是臭男人的气息吧?——”
    “不,”她依然凝视着我,笑“是爱的气息。桂花是我的生命之花,也是我的爱情之花,吸入你的气息,是桂花的花语,也是我对你的爱语!——”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仰脸看着她,勉强笑了一下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曦儿嗯了一声,样子显得很乖巧,冲我甜甜一笑:“这话我爱听!——来!给我亲一下吧!——”
    “出去吃个晚饭,也需要吻别吗?——”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
    “当然要了!”她口吻坚定地“心中有爱还不够,还要学会爱的表达!——”
    着她俯过身来,将她红润的双唇轻轻印在我前额上,停留了片刻后,她的嘴唇才移开,她的双臂依然勾住我的脖子,饶有意味地看着我眨着眼睛——
    我道:“怎么了?——”
    “嗯!这爱的气息就是令人陶醉哈!——”她笑看着我,像专家坚定文物似的。
    哎!我无语了!
    吻别后,曦儿这才陡然转身,沿着花园的小径跑开了。一路上她的脚步欢快而轻盈,仿佛一只穿梭在花丛里的蝴蝶似的——
    等她的倩影消失在小径拐角处后,我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仰身靠在长椅的靠背上,抬头眼望着幽蓝的夜空,月亮穿梭在白色的浮云之间——
    我抬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上的玉石挂坠,不由地想起了这玉石挂坠第一任主人。据玉石是有灵气的,不能转送他人,而且佩戴非常讲究——
    玉与人接触时间长了,就会慢慢的受人的影响,而人也会受玉的影响。如果佩带者是个善人,那么他身上的玉就正面的力量充足,保人平安;若是恶人的话,则玉的戾气就会很重,反而会招祸!
    新玉对主人很挑的,不会轻易成为谁的玉,所以刚开始佩戴新玉的时候都会有些磕磕绊绊,总会不顺。但是如果你在不顺的时候还是没有离开它,过段时间他就会承认你,然后开始庇护你!
    我心想莫非我这次被人打成脑震荡,是因为这块玉石的缘故?呵呵呵——
    笑话!我一向都很有科学精神,从不迷信。就算玉石真有灵气,这玉石也不会给我招致厄运,因为这玉石是从夕儿身上摘下来的!如果玉石真有记忆的能力,它自然会记得她前任女主人身上的灵气,还有她善良温驯宽容的品质。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这块玉会对我招惹什么祸端!
    我的手掌轻轻地抚摩着胸前的这块白玉,它依然雪白、细腻、温软,就像夕儿的肌肤!我虽然不肯原谅夕儿,但是我忍不住会想她,就像我依然时常会想起柳青,但是,我永远不可能再爱她!
    一个人在生病的时候,ta的心灵是极度脆弱的,就像曦儿的,生病的人都像小孩!ta会特别需要亲朋好友的抚慰。实话,我挺希望夕儿来医院看我的,而且,我隐隐觉得她会来,因为邢敏告诉她我受伤了。可是我的希望落空了,我一直没看到她的影子!
    在失落的同时,我又心里笑话自己,邢敏是告诉夕儿我受伤了,可是夕儿并不知道我住在哪家医院,滨海市这么多家医院,她即使有心想来医院看我,也找不到我吧?!——
    况且,夕儿真来了的话,我该如何面对她?——
    我是把她当成朋友呢?还是当成我上司的亲姐姐?——有这一层关系么?顶头上司的亲姐姐到底是亲戚还是朋友,还是别的什么特殊关系哈?——不来也好,如果她真来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住情绪。我很清楚我现在依然爱着她,只是这种热烈的爱被封闭在一个黑屋子里,找不到出路。如果她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我真地不知道我能不能控制住我内心思念的潮水?——
    可是,在我最脆弱最需要她的时候,她都不来看我一眼,我心中忍不住又怨恨她!我知道我这种怨恨没有理由,而且显得滑稽可笑,人家一直都有个高富帅的成熟男友,我算是她的谁,人家凭什么要在你最脆弱的时候来到你的病床前给你心灵以抚慰呢?——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扯了扯,扯起一抹冷漠的笑意——
    高富帅?老子也是高富帅——智商高,富有才华,帅于行——
    月光已经爬上了中天,依然皎洁,可是我再也无法将这如水的月光与夕儿温柔的目光联想在一起了。月光是月光,夕儿的眼眸是夕儿的眼眸,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物!——
    闷骚的文艺青年才会将两件毫不相关的的事物联想在一起呢!这是该死的多情!你不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么?你不知道“自古多情伤离别”么?你不知道“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么?亏你读了那么多诗书呢!——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
    一看是郝建的号码,我接了起来——
    “嗨!在哪逍遥快活呢?——”郝建在那头贱笑道。
    我道:“在医院呢!”
    “哈哈!你小子又有长进了!竟然学会跑到医院泡护士美眉了!——”郝建在手机那头继续贱笑道。
    我没好气道:“泡你个大头鬼!我住院呢!”
    手机那头愣了一下,然后响起郝建的大嗓门道:“咋地了?哥们!——”
    我道:“出了点意外。”
    “被人煮了?——”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差不多吧。”我道。
    “会不会死啊?——”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我骂他道:“你个乌鸦嘴!恨不得我死是吧?——”
    “怎么会?关心下你嘛!”郝建在手机那头道“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
    我没好气道:“有生命危险,你现在还能听到老子的声音吗?——”
    “也是噢?——”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一声道“没生命危险就成了。就当去医院度假了。”
    我挤兑他道:“把住院当成度假,恐怕也只是你这种贱人的逻辑思维吧?——”
    郝建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在安慰你嘛!你要苦中作乐,发扬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得得得,”我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没好气道“接你一个电话,我的伤至少要延迟三天才能愈合!”
    “有那么严重么?”郝建道。
    “你那嘴比核武器都厉害!”我道。
    “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看你!”郝建在手机那头道“顺便看医院有没有可爱点的护士小姐?——”
    “我靠!你是顺便来看护士小姐,还是顺便来看我呢?——”我怒声冲手机里道。
    郝建贱笑道:“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可以换,手足可以换么?——”
    “收起你那套歪理邪!”我挤兑他道“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不是你的为人么?装什么蒜啊!——”
    郝建道:“我靠!怎么能这么诋毁你哥呢?你哥我是那种人么?——”
    “你不是人——”我道。
    “我是神!——”郝建道。
    我道:“你也不是神!——”
    “我知道,我是神人!——”郝建道。
    我道:“错!你是鸟人!”
    不给他开腔的机会,我继续笑道:“要来就带俩榴莲过来,哥们昨天出了不少血,得大补一下!——”
    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行!没问题!我给你称二两肉苁蓉,再弄五两虎鞭,再来一盒大力丸——”
    “mb的!你想吃死我!真够毒的!——”我道。
    “无毒不丈夫哈!”郝建依然在手机那头贱笑道“做男人就一点要对自己狠一点!再狠一点!呵呵呵——”
    挂了郝建的电话,我点开了方才在通话过程中收到的短讯息,是夕儿发过来的——
    我心头一跳,飞快地点开了——
    “阳阳!你真地不爱我了么?你真地不爱我了么?你真地不爱我了么?”
    夕儿用了一个排比句,使得这条短讯息读起来,有一种伤心欲绝的感觉——
    我的心再一跳,仰头看夜空,月亮隐于银灰色的云层里去了——
    夕儿,不是我不爱你了,是你不爱我了啊!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你跟欧阳泽都订婚了,你还跟我玩什么暧昧啊!我伤不起!——
    我从一开始就爱上了你,以前一直爱着,现在依然爱着,将来将来
    像以前一样,我没有回复夕儿的这条讯息,我不知道怎么回,我也不想回,尽管我现在是这么想她!如果不能见面,哪怕听听她声音也好,如果不能听见她的声音,发发讯息也好!可是,我做不到,我内心备受煎熬,我一直崇尚百分之百的纯粹的爱!
    夕儿有男朋友,她爱我只是为了寻求一种新鲜感与刺激感!——这是她所要的,可这不是我所要的!我所要的是百分之百的纯粹的爱!——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
    我也想过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夕儿会不会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一个是欧阳泽,一个是我。我也问过自己,如果是这样,我该怎么办?我该选择放弃,还是选择奋起直追呢?——
    我不知道夕儿到底属于哪种情况,事实上,我知道是我自己不敢承认这个事实!夕儿有多美,我不出来,夕儿有多好,我也不出来,她就是是意大利的卡碧岛,对我而言,她意味着无尽的期待,与无尽的诱惑——
    爱与恨是双胞胎,爱得越多,越容易滋生恨,我不恨夕儿是假的,我不忍心亵渎她的高贵,可她的确是把我变成了第三者,我不忍心去亵渎她的爱情,可她的确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爱我!——
    在无尽的期待,与无尽的失落之间,是我的心,是我的心在痛苦地挣扎徘徊!我想不明白女神一样的夕儿为什么会这样?我以为她爱我像我爱她一样,我以为她会像我对待她一样对待我?她怎么可以在有欧阳泽的情况下,还对我出那三个滚烫的字眼呢?!——
    不知道该作出何种抉择?我爱她,一直爱着她,就算是此刻,我也依然在深深地思念着她!可是,我能允许自己成为她获取新鲜感的目标吗?我能允许自己成为她与欧阳泽之间的第三者吗?——
    我是小三吗?——
    这天晚上曦儿呆在病房里陪护我,她病床边安装了一张小行军床,这种行军床是医院为陪护家属提供的,当然也需要钱,五十块钱一夜!——
    我猜想曦儿长这么大,是不是头一次睡这么小的床呢?我以为她会不习惯,可她并没有不习惯的表现,恰恰相反,她觉得很新鲜很有趣!——
    安置好一切后,曦儿进了卫生间冲澡,卫生间里“哗啦哗啦”的水声——
    我靠在床头,翻看着手中的报纸,这些报刊杂志都是曦儿出去吃晚餐时带回来的,她怕我闷得慌,特意在街边的书刊亭买的——
    过了许久,浴室的水声停止了。
    卫生间的门轻微地响了一下,还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抬脸看去,卫生间的门正好打开了,却不见曦儿的影子——
    正当我愣神之际,一个黑色的脑袋从卫生间门框下方探了出来,那脑袋半低着,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脸上,紧跟着探出来的是一副白色的身影——
    一个女鬼!——
    而且,这女鬼用双手和双膝着地,正慢慢向我攀爬过来——
    雪白的裙,长发披脸,面色纸白,神色狰狞,只有那对黑白眼珠在黑头发里转来转去着
    乍一看上去,我吓了一跳!差点没从病床上滚下来——
    我扔了手中的报纸,冲曦儿怒声道:“拜托!大小姐!你学什么不好?偏学贞子!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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