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的”她哽咽的话都不完整，被他强行拖进怀里，还是倔强的不肯抬眼看他，只是一个劲儿的泪如雨下。
    她并不是喜欢哭泣的女孩，偶尔流泪，多半是被什么催人泪下的人或事感动的，比如一部感人肺腑的电影，比如一个举国欢庆的大喜事。而像此时这样，为了自己而哭，因为伤心委屈而哭，在她数十年漫长的记忆里，还真是千年等一回。
    她是坚强的，知道眼泪在很多时候都无济于事，倒不如振作精神从头再来。可今天，她似乎意识到什么，知道这场眼泪会换来什么，所以哭的格外动情。周芷兰在心里厌恶着自己，不知道自己何时成了这样子，煽情、矫情，甚至有点虚伪、做作。
    叶少聪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哭成这样，一时头脑发懵手足无措。他平日里嬉皮笑脸惯了，但是真正哄女生的话其实并不会，于是看着哭的鼻头都泛红的小女人，他急的不停挠头：“好了，好了，别哭了，刚才是我不对，是我脾气不好，不要哭了行不行？”￥￥h。
    她也想不哭了，可眼泪就是止不住。他实在是没经验，到最后无奈的只好抬起她的后颈，自己俯下头去，先是吻掉那一颗颗咸而涩的眼泪，而后慢慢辗转下来，印上了她的唇。
    本来鼻子堵着液体不通畅，现在嘴也被堵住，周芷兰很快就无法呼吸，伸出手没头没脑的拍打。叶少聪误以为她还在生气，还在反抗，手下更用了力抱住，那个吻也越来越深
    “唔——”她痛苦的拧头，口齿不清的喊叫“不能，不能呼吸了”
    “唔放开我啊——”
    终于听明白她的话，他赶紧结束这个吻。抬头起来，只见怀里的小女人大口大口的喘息，连哭都没有心思了，只顾着吐气吸气，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他明白什么，不但不安抚，还戏谑的道：“以后再哭，我就这样对付你！”
    她渐渐平复下来，狠狠瞪他一眼，抬手揉了揉眼睛，无声的推开他，躺下来。
    叶少聪知道她还不高兴着，又主动睡过去，滚烫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灼热的呼吸喷在她后颈和耳边“好了，我都道歉了，还要怎么办？你今天是怎么了啊？哭就哭，我完全不认识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真是强了你什么的，吓死我了！”
    她也不好意思，刚才那个矫情的自己就像是从灵魂的另一面迸发出来的一样，完全陌生。他这样问起，她哪里好意思，羞愤的越发躲藏起来。
    他却觉得有些话要清楚，于是掰着她的身子躺平，在她嘴角亲了一下，才道：“丫头，不管你信不信，我绝对没有刚才你的那种心思。不我对你的感情，单我们两家的关系，我要是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不找我算账，我爸妈也得打断我的腿啊！你怎么会那么想呢？”
    她抬眼瞄了一下“你现在的身手，谁能打断你的腿？”
    “呵呵”他笑一下“这是夸你男人厉害？”
    最讨厌他不正经的样子，她又别过脸去。情绪并未完全平复，她小小的身子还是止不住抽一下，露在外面的肩头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犹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
    叶少聪叹息一声，一颗心彻底的柔软下来。不可否认，她这样小女儿的姿态他虽然陌生，但却格外的喜爱，简直让他疼到了心坎里。或许每个男人心目中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是娇娇柔柔的，如水一般的，把他们当做磐石或山峰一样坚强不倒的依靠。所以，此时的周芷兰，让叶少聪有一种自己瞬间膨胀变得无比高大的幻觉。
    伸手抽了纸巾过来，他半靠起身，拖着她伏在胸前，一边理着她柔顺反而发，一边给她擦鼻子擦眼泪。
    “好了，对我有什么不满就出来吧，不要哭个没完了。我倒是喜欢你这娇滴滴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可是这样伤心你也难受不是——我刚才怎么做的不好了？”他很虚心的请教，将她又往怀里拖了拖。手掌触摸到她的肩头有些冰凉，他伸手到床头柜上拿了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一些，又把被子拉了拉。
    被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关心所打动，她终于开口话，声音沙沙哑哑的，听起来真是委屈极了“你刚才那么凶，横眉竖眼的样子好可怕”
    “我刚才”他想一下“那是因为你先提起让我不开心的事情。”
    “那是事实！”
    “可那是被你扭曲的事实！”叶少聪觉得这个话题今天不清楚，将来还会后患无穷，于是顿了顿开口“我高中那会儿，谈的那些女朋友，根本就是玩玩而已的。我那个时候混账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你难道就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他忽然不话了，她等了等忍不住抬头看他问下去。
    男人的脸色窘迫起来，别扭极了“难道你没发现，我之前是没有谈那些女朋友的，甚至你帮她们带情书给我，还劝我去谈女朋友的时候我都没有可后来，又突然频繁换女友”
    “你到底想什么？”
    他一咬牙，低头迎向她水蒙蒙璀璨的星眸“你还记得我们的初吻么？就是有一回你帮一个女生给我带情书，在我房间里，我强吻了你，你拿书立砸我那次？”
    周芷兰也不解了，低下头躲开他的视线“你这个干什么？都这么多年了”
    “那是你的初吻吧？”他不回答，只是顺着自己的话，语调低低沉沉的响在她的耳畔，让她的心莫名的安静“那也是我的初吻。”见她抬起头来，似有些怀疑，他严肃的道“真的！那是我第一次吻一个女生，没想到吻得就是你那种感觉，我到现在都没有忘记。当时，其实就只是想要惩罚你，既然你们都觉得我不是好学生，觉得我在外面坏事做尽，那么那种强迫女孩儿的事放在我这个坏学生身上，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听着他忏悔一般这样剖析自己，近乎诋毁，周芷兰心里忽然疼痛起来，抬眸正要解释什么，却被他用眼神制止：“我当时就想惩罚你，让你难堪，让你记住我的邪恶，可是我没想到，陷进去的却是我自己。那一吻之后，我经常回味那种味道。后来，你一直躲着我，我心里很烦很燥，那半年就不停的惹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再往后，过年的时候，你去我家里拜年，我们在书房里，因为那个意外我抱了你，后来又强迫的吻了你一次”
    周芷兰渐渐的明白了他要什么，心里的情绪一点一点的高涨起来。
    “那时，我才渐渐明白我应该是被你吸引了，我喜欢上你了。”所以才忍不住想要跟她有肢体接触，想要亲吻。
    她一愣，眸光闪烁的看着他，呆呆的没话。
    叶少聪长叹一声，手下无意识的摸着她的后脑勺，又怅然的道：“可是，那时候咱们俩的差距多大啊，而且，你很讨厌我，我也是讨厌你的”到这里，他自嘲的笑一下，眸光收回看着她“有没有觉得很矛盾？其实，就是矛盾的。我很讨厌你，讨厌你人见人爱，讨厌你学习成绩好，讨厌你身边围了那么多男孩子！偏偏你还是我爸妈内定的未来儿媳，我那时候那么叛逆，跟我爸妈又不合，他们越是喜欢你，我就越是恨你——可是，我一边讨厌着你，一边又喜欢你，尤其是迷恋那种亲吻你的感觉。你是不是又觉得我是流氓？可是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差不多发育成熟了，最是迷恋异性的时候，我控制不住，没有人在那种情况下控制得住。最后，我没办法了，只好频繁的交女友，想要转移注意力。”
    周芷兰想什么，可是嘴唇动了动，又没有出声。叶少聪抬起她的脸，露出一个笑，最后发誓“但是，我跟那些女朋友，真的没有过多的交往。最多是走在一起，偶尔我会吻她们，但是，没有一个人吻下去是你给我的感觉”如果连接吻都无法继续，那怎么会有更进一步亲密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