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颜亦潇蓦然尖叫,死死抓^住秦墨非的手想要坐起来,她喘息着,惊恐着,因为脑子里的回忆越来越多,她想起她刺伤了颜竹悠
“我二姐呢?我二姐怎么样了?”头狠出小。
她焦急的问道,满心的恐惧,颜竹悠痛苦的声音似乎还在耳朵里回荡,手心里似乎还有颜竹悠血液的温度,不祥的预感,始终在心头萦绕不去。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秦墨非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而颜弘文则伤心难过得根本不出话。
而他们越是沉默,颜亦潇的心里就越是恐慌,双手不自觉的狠狠攥紧,她看不见,本能的侧着耳朵仔细听他们的动静,等了好久都不见他们话,她蓦然爆发——
“话啊!我二姐怎么样了?”她勃然大吼,狠狠抓着秦墨非的手,尖利的指甲陷进秦墨非的手背,情绪激动的大叫:“秦墨非你话啊!”--hbua
那样的噩耗,秦墨非哪里敢,狠狠拧着眉看着凄楚可怜的颜亦潇,着急又为难。
“老爸,老爸你在吗?”颜亦潇见秦墨非不肯,立刻左右转着头,伸直手胡乱的摸索,焦急的喊着。
“我在”颜弘文难过的微微哽咽,布满皱纹的手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伸出去拉住颜亦潇胡乱摸索的小手。
摸到父亲的手,颜亦潇立刻收紧手指紧紧抓住,情绪激动的焦急问道:“二姐怎么样了?二姐没事对不对?”
她好担心,她好害怕,虽然她看不见颜竹悠到底伤得有多重,可是她心里的不安和恐惧一直紧紧缠绕着她的神经,她真的好怕
看到颜亦潇如此激动,秦墨非担忧又心疼,赶紧轻轻摁住她的肩,将她摁回病床上,极尽温柔的劝道:“潇潇,你冷静点,医生交代你不能太激动——”
颜亦潇却一手挥开秦墨非的手,紧紧抓住颜弘文失声大喊:“爸,你话啊,二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她怎么冷静?现在是她伤了人,而且那个人还是她的亲姐姐,她无法冷静
“悠悠她”颜弘文嘶哑的声音饱含着无尽的悲伤与痛苦,刚刚开口就已经难过得不下去,鼻音甚重。
听出父亲的声音饱含着哭意,颜亦潇心里顿时狠狠一紧,极致的恐慌将整个心房占据,她的声音都变调了,颤声追问:“她怎么了?”
又是一阵沉默,透着一丝绝望气息的沉默——
“啊!”颜亦潇勃然大吼,死死攥紧双手,脸色一片惨白。
颜弘文老泪纵横,难过得不能自制,不敢让女儿听见自己的哭声,便慌忙撇开头不出话,见此情形,秦墨非只能硬着头皮低低开口——
“她失血过多救不了”
救不了救不了救不了
空气,在瞬间凝结,从秦墨非嘴里出来的话,在脑海里不停的重复回荡,像魔咒般紧紧缠绕着她的神经,咽喉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呼吸,极度困难
“什么意思?”她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喘息着,失声喃喃。
救不了是什么意思?是颜竹悠已经
不不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好好一个人,活生生的一条生命,怎么可能没有就没有了,不!她不相信,死也不要相信!
秦墨非狠狠抿了抿唇,话已至此,只能照实:“昨天已经火化——”
“不!”颜亦潇嘶声厉吼,整个人狠狠颤抖起来,不能接受
她杀人了她杀了自己的亲姐姐不,这不是真的,不是
颜亦潇双手死死攥紧,狠狠捂住自己的头,一股撕裂般的痛楚袭击她的头部神经,整个脑袋像要炸开了一般剧痛,好痛啊
看她如此痛苦,秦墨非顿时急红了眼,慌忙抓住她的手腕,心疼至极的柔声哄劝:“颜亦潇,坚强一点,事情已经发生了,你颜亦潇潇潇医生,医生”
秦墨非的劝慰还没完,颜亦潇就倏然软了下去,秦墨非定睛一看,才发现她受不了刺激已经再度昏迷,顿时吓得手忙脚乱的去摁病床头的急救铃,惊慌失措的喊医生。
很快,医生和护士匆匆跑进病房里来,秦墨非搀扶着几天之内的白了头的颜弘文,在一旁心急如焚的看着医生对晕迷过去的颜亦潇进行急救,心痛如绞,恨不能把她所有的苦与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他愿意为她承受一起悲痛与苦难,他真的愿意!
病房外,一双交织着痛与恨的阴鸷双眼冷冷盯着病房内的一切,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小女人,那蒙着双眼的纱布是那么刺眼,刺眼得让他的心,都跟着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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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世界,寂静了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浑身笼罩着一股阴冷的气息,静静伫立在一间病房门前,男人英俊儒雅的脸庞,阴沉冷漠,看不出丝毫情绪。
‘吱呀’——
极轻极轻的推开门,男人走近病房,复杂难辨的冷鸷双眸紧紧锁住病床上那抹羸弱的小身影,一步,一步,缓缓靠近
终于,男人在病床边站定,复杂的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视着陷入沉睡中的小女人,双眼依旧蒙着纱布,短短几日,本来红润的小脸蛋已经变得苍白,憔悴,甚至凹陷下去,她瘦了,瘦得很厉害
温热的大掌,情不自禁的探向她消瘦的小脸,极尽疼惜的轻轻抚摸,修长的手指,沿着她干涩的唇瓣慢慢游走,无尽眷恋的勾勒着她的唇形,心,狠狠揪紧
谁来告诉他,现在他该拿她怎么办?
颜竹悠死了,就那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些天里,他的脑海里不停的飘荡着颜竹悠抓着他痛苦嘶吼的话——
‘帮我报仇帮我报仇不要放过她’
不要放过她
“恩”
一声气若游丝的痛苦嘤咛,从小女人干涩的唇瓣间飘溢而出,将陷入复杂情绪中的男人唤回神来,才猛然惊觉,摩挲着她唇瓣的手指在不知不觉间太过用力,弄痛了她
下意识的撤回手,却发现她并未真正清醒,只是在喃喃梦呓,她似乎睡得也并不安稳,唇瓣若有似无的蠕动,似在痛苦呢喃着什么。
他的心,很矛盾,很复杂,第一次感觉到了棘手,他不是万能的铁人,他也是有情绪有弱点的平凡人,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束手无策一筹莫展
对颜竹悠,这辈子是亏欠定了,而对眼前这奄奄一息的小女人,他却拿不定是该爱,还是该恨
深沉的眸光,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喃喃蠕动的唇瓣,她的唇,苍白干涩,起了一层死皮,已无往日的水润娇嫩,却照样,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缓缓俯身,一点一点的靠近她的唇,情不自禁的,轻轻吻上去
温热湿润的舌尖,极尽怜惜的轻舔她严重缺乏水分的唇瓣,轻舔慢吮,直至她的唇不再干涩
颜亦潇颜亦潇颜亦潇
疲惫至极的重重叹息一声,心底,心疼又痛苦的不停呼唤着她的名字,却始终,不能喊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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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受创,加上过度刺激,颜亦潇这一昏迷,又是好几天——
噩噩浑浑,昏昏沉沉间,她隐隐能感觉到,在万物俱静的时候,有人来过她的病床边,不出声,却看了她很久,很久
像是沉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终于悠悠醒来,四周一片寂静,静得只剩下一道清浅的呼-吸声,习惯性的想睁眼,双眼却立刻传来紧绷的微疼感,于是猛然想起,自己的眼睛受了伤。
眼睛看不见,她只能默默的听着,用耳朵来辨别四周的一切,待到浑浊的大脑一点一点的清晰之后,她试着轻轻抬手,却发现自己的小手被包裹在一只温暖的大掌里——
“恩你醒了?”
一声疲惫的轻呤响起,紧接着她的小手被攥紧,低醇喑哑的声音由疲惫立刻转变成激动。
从出事以来,秦墨非一直守在医院,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实在熬不住了就在她的病床边打个盹,这才刚眯了一会儿,就感觉到手心里的小手在动,立刻就惊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