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展开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
紫云金笛,可召信鸽,以作联系,小心收藏,莫使人知。慎之慎之!
云歌想了想,将纸及锦囊扔到火盆中烧毁,然后吹熄灯火躺到床上,将小笛子穿过一缕头发,小心编结数下使之无法脱落,再拂拂长发,笛子便隐入丝丝秀发中再也看不出来了。
第二日,云歌醒来便看见戴着面具的赵见慎坐在床边,一时怔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
“怎么,数日不见,云歌就不认得夫君了么?”赵见慎一边说着一边半压到云歌身上。
这一压把云歌的瞌睡虫统统吓到九霄云外:“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说着云歌眼睛左右看看,开始研究闪躲的线路和可能。
赵见慎笑着将云歌连人带被子圈抱在身下,凑到云歌耳边道:“云歌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呢?我是朝思暮想,恨不得马上把你接回身边。”
“可、可不可以放开我说话啊。”云歌小小声地建议。
与赵见慎相处了一段日子,深刻了解这个人可以恶劣阴险霸道到什么程度,根本容不得别人半点反抗违逆,稍有不顺,惹到他的人就会倒大霉,所以本来很想严正要求他停止非礼行为的话语,到了嘴边变成软弱的商量口吻。
“我一刻也不想放开你,怎么办呢?”赵大魔王一副吃定了你的神气。
变态又肉麻,云歌心里狠狠地骂,嘴上却不敢说出半句不中听的话,只好忍着让赵大魔王抱个痛快,还好被子不薄,反正他也不可能真的一直不放手。
“少爷,车驾已经备好,随时可以起行。”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张乔予又一次准时出现,救云歌于水火。
云歌几乎想大声欢呼,赵见慎看了她一眼,低头蜻蜓点水地轻亲一下她的唇瓣,松手站了起来,高声道:“一炷香后出发。”
转头向云歌扔下一句“快点起来梳洗更衣”便离开了房间。
气压仿佛一下降了下来,云歌松了大大一口气,乖乖起床。
出得门来,看见朱儿正在院门前等候,一身打扮清爽利落,也像要出门的模样。
云歌上了车才知道,原来白至遥也打算回宁国,要与他们结伴同行到贵川才分道扬镳,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赵见慎会答应与他们同行,但也懒得往深处想。
重新回到自己的车上,感觉大好,果然还是王府的车级别比较高,舒服多了还特别适合睡觉,赵见慎路上要与白至遥应酬,到贵川之前应该不会有太多时间来騒扰她。这个白至遥总算还有点用处!
云歌对白至遥的观感并不太好,因为他身边的朱碧双姝直接让云歌想起金庸小说天龙八部里头慕容公子也有阿朱阿碧两个丫鬟,白至遥不是明摆着一个翻版慕容公子么?云歌十分讨厌这个小说角色,连带地对白至遥的印象也差了起来。说来白至遥也是挺无辜的。
日暮时分,车队停在一个名叫鹿鸣驿的小地方。驿站云歌他们进云川的时候曾经住过,侍卫提前去准备了一番,他们到时已经汤热饭香地等着了。
白至遥看到在这荒野之地,沈剑还能有条不紊地打理出这样的排场,心中一动,这绝不是一般富商的习性,沈家的从人仿佛已经习惯于此,根本不用主人吩咐便自行安排整顿,只是间或向沈剑身边的幕僚请示一两句,如此治家有方,一般的富户万万比不上。
不是没有怀疑过沈剑可能是纪国皇室中人,但是就他所知纪国皇家的核心人员中,与沈剑相似的一个都没有。
眼前沈剑虽然带着面具,但从露出来的眼神皮肤以及身形举止风度,可以看出年龄不会太大,应是一名风采不下于自己的翩翩佳公子。而纪国皇室现在老的老、小的小,年龄与沈剑相近的都在多年前的争位之战中死得干干净净。
两家的队伍加起来一共两辆马车,四十多名侍卫。白家的车是朱碧双姝与白至遥所乘,可以看出这两姐妹颇受白至遥宠爱,只是路上白至遥与沈剑有事商讨,于是便只好委屈两位美人骑马,将车子让给两家主子。
从这一点上白家上下都深刻体会到沈剑对云歌的特别,本来客气一点的都会让朱碧双姝与云歌同车,免去骑马赶路之苦,但沈剑的怜香惜玉仿佛只用在自家美人身上,白至遥也不好主动提议自家两名丫鬟去用沈家的车。
如果云歌不是上了车就昏睡得人事不知,站在同为女性的立场上,即使不愿有人同车,也会开口邀请她们两人上车的。可怜两名弱质女流骑马骑了整整两个时辰,还好队伍行进速度不快,她们常年随白至遥在外奔走,也有一些功夫根底,否则还真吃不消。
到了驿站前,云歌睡眼惺忪地被赵见慎抱下车,吓得睡意全消,挣扎落地站稳才发现白家上下投来意味不同的眼光(赵见慎这边的早就见惯不怪了),不禁又羞又恼,还好下车前赵见慎给她戴上了面纱——云歌充分认识到在赵见慎身边,面纱实在是件极为重要的必需品。
驿站的人不知道被打发到哪里去了,大厅被屏风分隔成两半,靠里一间供两家主人用膳,另一侧是侍卫从人用饭的地方。
落座后,赵见慎见没有旁人,笑着伸手将云歌的面纱除去,举止之间温柔无限,看向云歌的眼神却是明明白白的告诫——不要给我露出马脚来!
云歌会意了,很乖巧地作出一副娇怯模样,坐在赵见慎一侧。这一桌是由王府侍卫准备的,安排了六个座位,张乔予自动自发地陪坐下首。
白至遥坐在客座,身后两名丫鬟却并不入席,都站在他的身侧,一副时刻准备着伺候主子吃饭的姿态。
张乔予见了,向云歌抛去一个取笑的眼神:你看看别人是怎么伺候主人的!
云歌扁嘴,回瞪一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