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猫坐立不安的时候,李元吉正在府中养伤。
那天他的手下找到他时,已经是午夜时分,堂堂的齐王殿下像个就要冻饿而死的乞丐一样窝在荒宅之内,奄奄一息。幸好他从小练武,身体底子好,又有内功护住心脉,这才捡回一条命。
但他双肩脱臼太久,需要长时间按摩和调养,在此期间还不能动弹,而且一腿腿骨折断,一腿脚腕严重扭伤,肋骨左右断了三根,比上回二哥打他那顿,伤的还要重。
那无边无际的疼,让他刻骨铭心。当神智稍好些时,他问过手下,那天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们又是怎样找到他的。
他的手下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原来当他追了秦王妃而去,一个彪形大汉从一处宅院出来帮助秦王妃的婢女。那大汉武功高强,他的手下不是对手,都给打昏了,醒来时已经傍晚时分。
对于这些脓包手下而言,丢了他可是大罪,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这些人的满门都得给他陪葬,所以他们不敢惊动帝人,自己在附近搜寻,而且发现了不少线索,但尽管如此,也是到了午夜,才在一夜据传闹鬼的荒宅中找到他。等请来的大夫说他只是外伤严重,外加因冻而昏,性命无碍时,这群混蛋才算放下了
他真想杀了这些人啊!他们看到他如此出丑。可是。他有太多地秘密事,而这些人都是些忠心的狗腿子,真杀了就没有趁手的再用了。
在疼得睡不着的时候,他也曾想过,究竟是谁帮助了秦王妃设计来陷害他?他感觉一切太巧合了些。
雷人馆吗?貌似不太可能。谁不知道雷人馆是大哥的外室所开,听说之前二哥的手下,就是翟长孙,尉迟恭和程咬金还砸过场子、踢过馆。最后要二哥亲自出面才平息。这事他是听大哥提起的,当时大哥的脸色还很不好看,似乎怪二哥伤害他地外室。
而二哥一向是个谨慎周到的人,断不会再让人去雷人馆多露面,更不用说设计殴打他这种事,二哥的老婆怎么会找大哥的外室帮忙。不,这不可能。
那么,二嫂怎么会知道他出现在雷人馆,并且引诱他进入提前设好的陷阱呢?
难道说。他那个诱人的二嫂,知道他必会去雷人馆见识大哥的外室,早就派了人长期守在雷人馆外,等他一来就去报告。而他们提前布置好了一切。只等他上钩呢?
若果真如此,可以说,这位二嫂的心机很深,耐性也好,只怕恨极了他吧?哈哈。这样倒好。这样以后得到她。她才会更痛苦,而他才会更快乐那么,二嫂的那些帮凶是谁?
想她一个女子。还是王妃之尊,不可能找来江湖人士。那么,有可能是她那个武功不错地婢女所代替寻找的?或者那些人就是秦王府的人。想想二哥的天策府和玄甲队中有什么身材高大,武功很强地人,应该不难猜出。听说那些人还都黑布蒙面,一言不发,显然是怕被认出,说不定就是平常熟识的人
哼哼,女人就是女人,自以为天衣无缝,但却不知道欲盖弥障也是一种暴露呀。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他昏迷过去后,似乎觉得听到自己和一个女人说话声,是听到地狱的声音,还是当时有人在他身边说话?他努力的想、拼命地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雷人馆,心情就很舒畅。
难道身体地那个他又出来了?他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感觉有时他不是他,是另一个人。第一次出现这情况时他很怕,找了一位很有名地道长来驱邪避凶,但根本没有效果。后来他就习惯了,虽然还是又怒又怕,但却不那么大惊小怪了。
这一次,身体的另一个他出来过吗?
他每天躺在床上就是想这些事情,对外宣称上回的病还没好,而对父皇却说是两边比武时摔下山崖摔地。父皇一向知道他喜欢带人械斗,想必不会怀疑,但一番斥责是少不了的。
二哥啊二哥,这一番帐全要算在你的头上,你的好老婆,你的好手下,害我人不人、鬼不鬼,这一切都要你来承担。
他心里骂着,等能坐起身进就派人找了大哥来,就说自己的伤是和二哥手下打斗时伤的。本来两边比武,刀剑无眼,他伤了是技不如人,没什么可怨。但二哥之手下的嚣张跋扈,他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借机要求大哥与他合作,尽快设计剪除二哥的羽翼。
“我知道大哥不愿意伤了兄弟情。”他一脸痛惜的说“可二哥虽然隐忍,但他这些手下却是未必,长此以往,就算二哥没有反心,也让这些出身草莽的人带坏了。到时候事情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大哥要如此自处呢?善待兄弟是要为他的将来着想,还是现在不愿意得罪呢?”
听了这话,李建成沉默片刻,终于点点头。
李元吉大喜,但还没说出自己的计划,李建成便道“元吉你也是的,早和你说过不要再玩两方兵丁对斗的游戏,你不但不听,还惹上世民的手下,这事你也是有错的。”
“试探出二哥周围的虚实也不错。”李元吉心中不快,但脸上倒还平静谦恭“一个人的心思,不仅是自己做主,身边的人也会影响的。不调开二哥身边的所谓心腹爱将,二哥的决定早晚受影响。”
李建成确实怕李世民起了反心,兄弟反目,一直盼着能平平安安完成皇位的交接,希望世民不与他争夺,此时听李元吉说的有理,第一次认真谋划起架空世民,让他做不无兵之帅的念头。
等他继承皇位,会给世民高官厚禄,但绝不会再给他实权,尤其是兵权了。他这个弟弟实在太会打仗,也实在太得人心,他不退隐,天下不宁。
他虽然想要皇位,做天下人之主宰,一是为了自己的雄心,二是为了天下百姓。他只希望不要以兄弟流血的代价,坐上那个位置。
所以,还是慢慢削弱二弟的力量吧!纵然他不愿意那么小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