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出他的话外之音,也正是这样,所以我忽然就有了一种被押赴刑场的感觉什么叫陨落马队长是在暗示我,自己这一去将不再复返
想到此节,我的额头又开始往外冒着冷汗,身体也因恐惧而怎么也无法抑制住那份颤抖。
“你怎么了”马队长看出了我的异样,问了一句,语气里并不明显的关怀之意让我感动。
定了定神后,我先应了一句:“没事,就是觉得身子冷得厉害”随后试探着问马队长:“马马队长,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本来没抱太大的希望,但马队长却出乎意料地答应了,他还告诉我,在下车之前,我除了离开外,做其它什么事都不会受限。
我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通了后对方没讲话,而我竟也无话可讲。就那样沉默了约两分钟后,我长叹一声把电话挂了。
电话是打给孙天的。
最初我是想打给周叔,因为我相信他一定会把我救走,毕竟走到今天,他在我身上的投入不小,我那“药引子”的功效都还没发挥出来,他不至于就看着我消失了吧
不过我在翻电话号码的时候,看见站在我座位身边的一个军官好像在窥视我,于是才改变主意打给了孙天。
做出这样的决定,只因为我对窥视我的军官印象不太好,他便是我们进派出所前,在门口带队并指挥士兵们用枪指着我们的人
可电话接通后,才发现真没有什么要说,所以第一次打了那么个无声电话。
马队长对我那个无声电话也没多问,等车子行得一段后,他微微笑道:“我们快到了,要对你采取一点点措施,希望你理解配合”
别说只是一点点措施,就算他们现在要我做任何事,我敢不从吗车上可是有十几支冲锋枪的
他说的措施,除了给我戴上手铐外,就只给我加了一幅黑色的眼罩。但纵然如此,还是令我更加紧张了,心里只是不停地祈祷,千万别把我就这样给拉去毙了
唯一让我觉得有些安慰的,就是从车外那些嘈杂的汽车声音听来,我们好像一直没有离开过市里,要处决我这个“人犯”也总不可能在闹市里进行吧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随着车停下后马队长的一句:“到了张世明,再见”我被押下车好像进一间屋子,那些押送我的士兵退出后便没有了动静,只留我独自坐在一把椅子上。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屋里安静得有些可怕,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外,我听不到其它的任何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我都差不多已经快要坐在那睡着了的时候,一道响亮的声音差点没把我给吓得一跤摔倒。
“张世明,现在你可以拿掉眼罩了”
在心里暗笑自己的胆小外,我也连声暗骂了自己几句蠢猪,进来那么长时间了,都不知道拿下眼罩看看是什么情况我的双手虽然戴着手铐,但并没有被反剪着呀
不过这眼罩其实拿不拿都一个样,因为我摘下来后,发现眼前仍旧是黑乎乎的一片,根本打量和观察不了室内的情况。离开派出所的时候也就刚进中午,这间房屋显然是故意这样设计的。
“我们问你几句话,如果你如实回答了的话,那这里就没有你什么事了,我们会派人送你回学校希望你能配合。”
声音是通过喇叭传来的,在这漆黑的屋子里,说话的人却好像能看清我的一举一动,见我把眼罩拿下来后四处张望,便接着说了一句。
对于黑暗我倒不怕,加上这么长时间的“冷板凳”后,我早已冷静了下来,不过我还是打算配合问话的人,除了想起阿荣在派出所审讯室里的话,这黑暗中我也找不到出路呀
为了证实问话人能看得见我,听了他的话后我没应声,只是装作一脸惊恐地胡乱点了点头。
问话人果然是能看见我的,见我点头后便开始提问:“那好,我问你,是谁让你在学校里搜查某些人的犯罪证据的”
“没有人让我查什么犯罪证据,学校里那些肮脏的事对全校师生来说都不是秘密”
我的话才回答完毕,几束强烈的灯光便猛然亮起,差点就亮瞎了我的24k钛合金双眼,惊得我赶紧将双眼紧紧闭上。
但即使有眼睑阻隔也无济于事,那些灯光真的很强,强到能穿过我薄薄的眼皮,任我怎样用力闭眼,眼球都在隐隐刺痛。无奈之下,我只得抬起手把眼睛按上,这才感觉好了一些那个时候,我内心可是非常非常地感激马队长了,感谢他没让押我进来的人把我的手脚固定,否则的话,相信不用一分钟,我的双眼便会被真的给亮瞎。
过了差不多两三分钟,室内的强光才被关闭,跟着消失的还有灯光散发出的那种灼热感。但放开双手后,我眼里还在白一团红一团地闪烁着,看来刚才的灯光不但强,还会让人产生幻觉。
“从现在起,所有的话我都不会问第二遍希望你有机会让我问完。”
喇叭里的声音才停,我便迫不及待地应道:“是刘允诺,还有陈校长刘允诺说她看不顺眼学校里的不平事,想收集陈校长纵容学生乱来的证据搞倒他,还学校一个安宁;陈校长却说有犯罪分子隐藏在学校里,要我配合他去打击那些人。”
我用手蒙着眼睛的时候,脑子却在飞速地思考着。刘允诺的身份已暴露,她在学校的所作所为好像也不再是秘密,说与不说都没多大关系;陈校长本来就不是个好人,我“供”出他来,主要是想看看问话人的表现,印证一下现在要弄我的人是不是陈校长的靠山。
“嗯”问话人好像对我的回答还算满意,应了一声后再问:“陈校长要打击的是谁”
“以前我以为他要打击刘允诺,但后来发现不是,他打击的重点对象应该是大华哥”
“那华胜志知道陈校长要对他不利吗如果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反应”
“我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的,因为他好像也在收集一些不利于陈校长的东西。但我不确定,因为他从来没对我提起过这些事。”
“你到学校那么久,除了那些全校师生都知道的事情外,还有哪些你觉得可疑的”
我缓了缓神后,不紧不慢地回道:“可疑的事太多了我们学校有同性恋,叫李正良和莫谷兴;还有,我还发现了一个贪官,就是我们以前班主任的老公,姓赵,好像是个什么局长,陈校长都有他贪污的证据;另外还有,我们那个体育老师,就是现在的学生科长”
“行了我问的是事,不是人。最后一个问题,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沉吟了一下,低声回了句:“如果有机会,我想做个好学生”
灯又亮了,这次不是强光,而是屋顶的一盏白炽灯,但我还是条件反射地把双眼闭上,见没有什么异样后才试着慢慢睁眼。
原来自己此时正身处一间窄小的屋子。除了门以外的地方,四周墙壁都装着一排灯,刚才那些强光想来就是那些灯发出的。屋子里除了我坐着的这把固定在地面上的椅子外,便再没有其它东西。而这屋除了墙壁外,门后面和地板上、包括我坐的椅子好像都覆盖着厚厚一层泡沫片。
看来这只是一个比派出所那更高档的审讯室罢了但想起之前那道灯光,我觉得有可能的话,一辈子我也不想再光顾这种地方一次,因为这次问话令我记忆太过深刻,不是问话的内容,就是那强烈灯光照晒的感觉,我永远也不愿再来一次
房门打开,进来的却是两位白大褂。其中一人给我把手铐打开后,另一人递过来一小片白色药片和一瓶矿泉水,嘴里笑道:“不想身体留下后遗症,现在就赶紧把这药吃了”
我接过药来时,感觉身体就快要虚脱了一般,折腾了整整半天,外加头上和小腹都遭受过重击,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地睡一觉。
所以想都没想,我就把药扔进了嘴里,拧开瓶盖要喝水咽药的时候,我却忽然发现给我药的那人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看另外一人,虽然看着我不说话,但眼中好像也对我吃药很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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