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近他们的时候,曹月辰第一个看见了我,他的反应不愧于散打专业,提着根木棍“呀”地叫得一声便朝我冲了过来。
面对他那竖砸下来的一棍,我不闪不避,探手就是一刀捅了过去我想好了,他们有七个人,只要不砸我的头和持刀的右手,七棍我应该能承受,但我必须要每人给他们一刀、致命的一刀
“嗒”一声脆响,曹月辰的一棍没有砸到我,而是被随后赶上的王豪东从我左侧一个拳头接了过去,跟中午在食堂庄潜贵用酒瓶砸我时的情况如出一辙。王豪东手戴钢指虎,竟好似不怕任何武器,曹月辰这一棍的力道应该比庄潜贵那一酒瓶大得多,却还是被他硬生生给挡住了。
我的匕首不停,狠狠地招呼到了曹月辰身上,本来是对着他的心脏刺去的,但他迅速侧了下身,那一刀便刺得偏了,捅到了他的左肩上。
曹月辰长声大叫,因为在我的刀拔出来的时候,王豪东的左拳已经重重在轰在了他的右肋,这个曾叫嚣说真实打斗未必会输给王豪东的体校专业生,一招之间便被击得如一摊烂泥般软下身去。
我没有多看他一眼,王豪东也没有,均是左右各自一闪。因为除了沧小六外,剩余的五个男生都已经冲上来了,三个扑向王豪东,两个扑向我。
也不及看王豪东那边的情况,看见冲上来的一高一矮两人持棍,对着我一棍横扫一棍直砸,我不得已猛地向后退了两步让过,接着便扑向右边刚才直棍打下来的高个男生,对着他的大腿便是一刀。
本来想刺他胸部或者腹部的,但那男生个子太高,总得有个一米九左右,而且他身上穿着那种蓬松的羽绒服,我那短短的匕首即使刺进去估计也伤不到他哪里,所以才改捅大腿的。
不过这一下还算有效,尽管他反应敏捷地让了一下,但我那一刀还是刺入了他的左大腿外侧,直接就来了个对穿。
匕首还未收回来,我的肩上挨了矮个男生重重一棍,竟当场把他手上的棍棒给打断成了两截。我感觉不算太疼,跟心情激荡无关,而是打中我的那条棍棒质量太差,一看就是那种快要腐朽的拖把棍。
我把匕首一收,想再给高个子补上一刀的时候,左胯部位中了一脚,直踹得我身子一侧退了一大步。
想要提刀再上,左臂跟着却又中了一棍。被我刺了一刀的高个子竟没退缩,反而趁我被其同伴逼退之际,跟上前回了我一下。
这下可比刚才左肩那一棍要疼得多,看来他的棍棒质量比较好不过仍在承受范围内,毕竟只是根木棍而已。
见我又把刀挥上前,高个子向后一闪,可能这时才被腿伤刺激,一跤坐倒在地。我要扑上前去,但跟着又被矮个子朝侧面一脚踢在左肋。这一下完全没有防备,身子一歪再也控制不住,斜退两步后摔倒在地。
矮个子对我手里的匕首也有忌惮,没有趁胜追击,而地上前从高个子手中接过棍子后才再次扑来。抡起棍棒砸到一半,见我坐在地上不闪不避,只顾着把刀迎向他小腹,便将棍棒一偏,直直地打在我的右手小腕。
这一下变故太快,不但把我捅过去的一刀有效化解,还将我的匕首给击落在地。
一击得手,矮个子趁我俯身去抓地上的匕首时,跟着又向我的背上重重一棍。这一棍打得太狠,直接把我给打得压着匕首趴在了地上。
我知道此刻还不是该躺下的,左手已经抓住了匕首刀柄的时候心念一动,便将右手伸进外衣内袋,抓出甩棍在地上一滚,翻过身来的同时向上用力将甩棍甩出。
矮个子的棍棒又已经跟上,向着我的胸口处抡下。我“啊”一声大喊,躺在那跟着也是一棍横扫
我的胸口本来就痛,或者说我的心里本已很痛,所以并不在意痛上加痛但矮个子却不一样,小腿上被我一甩棍击中后,当即扔了手中棍棒,抱起缩回去的左腿在地上一边单腿跳着一边长声大嚎,那样子跟我们小时候玩“斗鸡”时的情形很像,只不过他是一个人在跳独角戏。
左手匕首、右手持棍站起身后,我没再理会一坐一跳的两个对手,转而将头看向王豪东。那个猛人正在用行动说明之前他的话并非夸口:两个对手已经躺在地上,而他左手抓住剩下那个对手的胸口衣服,右手正一拳又一拳地击打着那人的腹部,那人已经眼神发直,口吐白沫
我再转头,看见沧小六提着一根棍棒站在那,眼神中虽然毫无惧色,但身子却在微微发抖。把头转向悠悠,她却只是低着头站在那,竟都没有看我一眼想到刚才自己殊死搏斗之时,也不曾听她如往常一样关切地呼叫制止,心头一凉,回身便给仍在身后跳喊着的矮个子背上重重一棍,口里同时大声叫道:“为什么”
矮个子跟着一声大叫后,终于支持不住跳着慢慢蹲坐下去;王豪东放开手里的对手,那人也是一样软软倒下身。
“沧小六,你的死期到了”我转过身来怒吼一声后,一边嚎叫一边向沧小六冲将过去。我已经不在乎他身边的悠悠,我在乎的是自己是真的真的爱过。
王豪东没有嚎叫,但冲上的步伐跟我保持一致。
沧小六应该是有自知之明,见我们冲上后竟没有动手的意思。
他不动手不代表我就会放过他,反而,见到有机可乘时,我没有挥出甩棍,而是直接举起匕首向他的胸口扎去。
“不要”悠悠一声惊叫
我的匕首已经扎在了沧小六的运动服上,听得那一声叫后却硬生生地停住了,只将刀尖刺进衣服一丁点。
王豪东的拳手也停在了离沧小六的太阳穴不到两厘米处。
如果当时不是悠悠那一声及时的喊,沧小六肯定已经是废人一个了。且不说我那一刀,光是王豪东那一拳,估计也够他在床上躺好久的
刀虽然停住,但胸口却痛得更加厉害如果说之前见悠悠跟沧小六在一起、她把自己织的围脖亲手给沧小六围上和我在拼命的时候她没有出声时,心只是被因伤而痛的话,那此时听到她这一声为沧小六而发出的惊叫,则让我的心碎得连渣都已不剩。
我把匕首和甩棍收起,抓住沧小六才围上的那条围脖,想要说几句狠话,嘴巴张开后却发现根本就什么都说不出来。转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悠悠,沙哑地吐出几个字:“沧小六,你好大的福气”
见我放开沧小六,低着头准备进校门,王豪东冲或躺或坐在人行道上的曹月辰等人“呸”了一口,大声骂得一句:“不堪一击,浪费了老子的一瓶好酒”然后便跟了上来。
尽管身上和心里都很痛,但我仍旧想狂奔我想逃离这个伤心的地方,找个没有人的角落放声狼嚎
但刚进校门,便听见熟悉的警笛声由远而近,见已经走在我前面的王豪东停下,便也站住。我的兄弟显然是个有担当的人,他不想把人打趴下后一走了之,我也不能就这样走了,至少我才抱了一个高级警官的大腿,可以承担起自己这一架的主要责任。
赶来的警察不是艾所长带队,但全部都是刚刚才见过不久的人。他们是在小卖部那个阿姨的带领下过来的,虽然是针对我和王豪东,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对曹月辰等人只是看了看而已,都没有人上前问下是怎么回事。
“就是他们两个,抢劫的就是他们俩”小卖部阿姨指着我们,拉着一个警察大声叫道。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她最终还是把我和王豪东当成劫匪了,警察也是她报警叫来的。于是便迎着警察又走出校门,我觉得这事必须要解释清楚,我可以因为打架闹事进局子,但不能背负抢劫的声名。
那警察显然也很是诧异,见我走到他们跟前,一脸惊奇地看着我。那阿姨却似惊魂未定,吓得一步步后退,嘴上仍低低叫道:“就是他们进我店去抢劫,还拿着一棍亮亮的棍子,快把他们抓起来”
“你们刚才进她的店里去抢劫”那个警察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地问我。
“阿姨,你要我解释多少遍你才相信,我们是职校的学生,不是歹徒”我先对阿姨说了一句,然后才向警察解释道:“我们进她店里去买酒”
一边向警察解释,一边还是忍不住向悠悠看去,见她跟沧小六低声说了句什么后,便转过身向学校里走了回去,仍旧看都没看我一眼。我心里又一阵绞,连正在向警察解释的话语都梗在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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