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这是历史上可能只出现过两次或三次的伟大事件,因此,卡欧斯对此也不够清楚。
他站在那里,平静地问出了他的问。
物质洪流的倒影不停淹过他和隐秘的周身,卡蜜拉失去了束缚,坐在一旁,看着斑驳迷离的光影笼罩着两人。
而隐秘听到这话,又变得平静了下来,好像是在非常努力地思考着。
因为这个问题在深渊奇想残留的记忆体中也比较少见,因此,她需要仔细翻找,以及靠自己思考一下。
她平静地说:
“唔,大概是没有任何影响吧?假如你的消灭,只是让我和我所存在的这里消失的话。”
然后她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锡安凝视着她,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作为深渊奇想的知性的诞生是一件偶然的事情,不过因为存在了,就存在下去好了。
或者说正是作为特异中的特异,就连知性的活化体这一东西都可以诞生,接着被人认识到她的存在。
隐秘就是以这样的形式活在这里的。
她偶尔会从深渊奇想的交换中把一些东西截留了下来,这就会是她的收藏品。她不是很想让自己的收藏品离开自己,于是就恩赐卡蜜拉和一些其他东西活过了三千万年。
从客观来看,与隐秘的交谈,使得锡安对深渊奇想的了解变得更为简单。
“你此前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具有无限多的起源,以及在起源过程中受到的无穷多的干涉。但看样子,你好像并不理解这其中的意义。”
隐秘有些困扰地说道。
她对锡安有一种奇怪的恼怒,以至于她起了争强好胜,想要说服眼前的人的心思。
而锡安也需要一点时间准备。单靠现在规模的力量不可能战胜深渊奇想。
那时候,不慌不忙的隐秘摇晃着自己的脚丫,看着很遥远的地方,脸上是一种神秘的、若有所思的神采。
“不妨,我来说一个故事吧?这是一个故事,也仅是一个故事,其中所讲到的一切,都有替代品,仅示意,仅示意啦,哈哈。”
她快活地笑了笑,在这被修理人称为中央思考区域的这里,随着一种本能的力量的跃动而跃动。
“首先,我想提出一个准则。那就是生命是想存在下去的。”
锡安没回应,隐秘就自顾自地散发自己的思想波:
“这个准则很容易理解,不假思索而得。因为在‘生命的基底’上就不愿意存在和活下去的生命中群都会消亡、沉眠、消失,绝对不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也决不可能和我们活在同一个‘自然世界’之中。倒也有一些口头说自己想要自灭,结果从作为上看,还是想要延续下去的生命。所以存在于‘自然世界’的生命,从统计学的意义上讲,必定是想活下去的……随着‘生命的基底’逐渐发展出精致的‘意识’,可能会存在数个没有任何理由就想死的个例,这种随即变异的差异值,在统计学的概念中估计处于边缘区域。”
或者用更原始的有机分子的复制也可以。
她努力思索,然后就在自己心灵的微波中自顾自地说不愿意复制的东西,首先它无法像dna自我复制一样迅速增殖变多,因此人肉眼肯定看不到这种基础结构,并且这种东西也会很快在某一次灾难中消失。
只有愿意自我复制,才会在自然选择中生存下来。
“而第二个准则,是为了生存繁衍,存在下去,就需要具备对抗各种各样风险的能力……所有星球上的生命都在往这个方向发展。不过有些属于被动地被筛选,有些则在主动地追求。前者通常被视为寻常动物,而后者则通常是高等动物。这应该也是不假思索的吧?”
隐秘说:
“毕竟地球上的你们就是证明。那我们的故事就是从一个种族开始的。他们在即将进入宇宙时,也遭遇了伊甸之花。”
伊甸之花让他们的许多离开了,但仍有一部分生命存留下来。基本每次都会这样,总有一些人不愿意融入伊甸之花。
“但伊甸之花的叙述,在我看来是彻底错误的,因为它假设的也是一个孤立系统,却忘记了自己就是打破孤立的存在。”
隐秘说。
“确实,在孤立系统中,像你们这样的文明必定因‘自然的有限与贫乏’而毁灭,随着宇宙热寂而一起毁灭,犹如被缚在茧中的蝴蝶,不能破茧。但毕竟……孤立已经被打破,异自然在不停入侵。除了我们与伊甸之花以外,这个宇宙中还有好多个异自然的触须,总有相遇的时候,也就……总有学到一些东西的时候。就算是以人身诱惑或控制其他宇宙的超凡种族也不是不可能的吧?因此,他们就准备踏上一条艰难困苦的道路了。”
“在夹缝中求生存是不是很浪漫呢?”
隐秘无忧无虑地说道。
她并不是特别害怕消逝。对她来说,消逝与融化在深渊奇想中是等价的。她的思维非常特异。
“首先,他们开始改造他们的母星,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他们就出生在他们的母星嘛!因此,尽管土地属于自然天生,但他们很早以前,就在不停的占据与贩卖土地,宣称这片土地归自己所有,并从别的人用金钱交换土地,从而攫取大量的价值,接着在土地上建造他们想要的一切,用他们的能力代替原本的有机与无机。这也是一个示意的过程,你很容易想象到,生物要活着,总要占据一定的生存空间,是不是?不过这条不是那么直观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