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冬儿出去买东西,苏雪仍旧坐在院中画扇面儿,她现在越画越得心应手了。画完两幅扇面儿,她伸伸腰,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忽然门被撞开了,苏雪抬头一看,有个身材高瘦的年轻男子,从门外摔了进来。
苏雪本想喊人,但那男子趴在地上便一动不动了,她小心地凑上前,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喊:“好像跑到这边来了,我们分头追,今天非废了他一只手不可!”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雪也跟着紧张起来,要是那些人找到这儿,她要如何解释啊!情急之下,她忙关上门,插好门板。
她侧脸贴在门上,听那些人跑远了,才打开门探出头,见四下无人,想要去找个邻居来帮忙。
“水给我水母亲!”有个微弱却又倔强的声音,让她忍不住停住脚步。
苏雪听到他呼救,咬咬牙,却还是狠不下心肠不管,她掩上门转回身,壮着胆子走到这男子身旁,
她发现他已经半转过身体,双眼紧闭发出呓语,面色苍白带着几块淤青,额头上满是汗水,苏雪见他身上没有明显伤痕,想他大概是过度激烈运动后,出现了脱水的现象。
确定他已经没什么危险性,苏雪跑进厨房,舀了半瓢清水,回到这男子旁边,半蹲下身,将水瓢伸到他嘴旁,一点一点地将水倒进他嘴里,男子本能地将水喝了下去,过了一会儿,脸色也似乎不再那么苍白了。
这时冬儿正好回来,刚进门便看到院中躺了个男子,苏雪还蹲在他身旁,惊讶地问:“小姐,这人是谁呀。”
“我也不知道,刚才你去买东西,我想你很快就会回来,所以也没插门,他就跌了进来!”苏雪放下手中的水瓢,快步向冬儿走过去。
冬儿神色忽然有些惊慌,指了指地上的男子小声道:“刚才我在前边路口看到几个穿着江家赌坊衣服,手里拿着木棒的人,好像在追谁,不会就是他吧。”
“我想就是了,不过他好像受了伤,等一会儿那些人走远了,我们再请邻居来看看。”苏雪一听赌坊,难道这人是个赌徒?不过她虽有些反感却也放下心来,幸好不是什么江洋大盗之类的。
她又打量了一下这男子,刚刚似乎听他在喊母亲,伤成这样,还惦记着母亲,这人到底怎么回事,苏雪不禁疑惑起来。
冬儿紧张的看着她:“小姐,那些人不会再折回来吧。”
“不知道,再等一会儿吧,他要有什么不规矩的举动,我们马上喊人就是。”苏雪心想已经收留了他,若是这时让那些赌坊的人发现,她更没法说清楚了,她可不想和那些人打交道,所以暂时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苏雪和冬儿站在门口正在小声商量,那男子喝过水,慢慢清醒了过来,摇晃着站起身“两位莫怕,在下、在下不是坏人。”
“坏人哪有说自己是坏人的!”苏雪拉着冬儿靠向大门。
“咳,在下家乡受了灾,生意做不下去,所以陪母亲来此地寻亲,不想亲戚早搬了家。老母病了,在下所剩盘缠无几,便到赌坊去碰运气,侥幸赢了些银子,在下正想去替老母抓药,输了钱的人见我是外乡人,便拉着我不让走,我情急之下打了他们,他们就喊赌坊的打手说我出千使诈,抢走了银子还追着我打。”男子忙拱手向她们解释。
苏雪见他一脸诚恳,举止也算有礼,觉得他说的应该是实话。
男子见她们不开口,以为她们不相信自己,忙又开口道:“在下绝不是有意打扰,刚刚跑到这儿,忽然一阵头晕,不知怎地就跌了进来。两位若不相信,可随在下去城外破庙走一趟,一看便知!”
苏雪听了这男子话忍不住想笑,她可没兴趣去验证他说的是真是假。“追你的人已经走远了,破庙我们就不去了,冬儿,拿十两银子给这位公子。”
男子听了苏雪的话讶异地抬起头:“这位小姐帮在下躲过了追赶之人,已经是感激不尽,银子万万不能收,在下要赶回去照看母亲,就不打扰了。”
“等一下!银子当是我借给你的,等你找到事做再还不迟,替母亲医病可不能耽误。”苏雪叫住他。
冬儿背过身儿,拿出一锭十两的文银,塞到那男子手上,然后退到一旁。
“快去替你母亲抓药吧。”苏雪见他还要推辞,摇了下头。
“大恩不言谢。”男子犹豫片刻,躬身向苏雪施了一礼,急匆匆的离开了。
冬儿忙关好门,有点心疼地说:“小姐,十两银子啊!”“冬儿,冲着他我当然不会拿银子,但是你没听他说母亲病了。”苏雪回到桌前继续画扇面。
“小姐,你太善心了,他要是骗人的呢?”
“十两银子不过是一两把扇子,他要说的是实话,我们不是救人一命?再说这点钱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苏雪叹息一声,因为这些钱,也帮她改变不了什么。
“可是好吧,那冬儿去洗衣服。”冬儿迟疑了一下,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冬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想对我说?”苏雪叫住她,冬儿一向心里藏不住事儿,有点什么都写在脸上。
“小姐,冬儿说了,您可千万别伤心啊,我刚才在外边,听说陈少将军五天后就要娶赵家小姐进门儿,将军府订了好多用品,那排场好像可大呢!”冬儿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说了出来。
苏雪一听原来是这事儿,冲冬儿挥了下手:“我没什么好伤心的,你去忙吧,我今天要把这些扇子赶出来。”她虽然心里有点气,却也不太在意,她原本担心苏侍郎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呢。
冬儿见苏雪没什么反应,松了口气,有点讨好地说:“小姐不往心里去就好,冬儿晚上给小姐做好吃的。”
“嗯。”苏雪点点头,但是越想心里就越不舒服,这陈家办出的事儿让她非常不齿和恼火,总有一天,她要替苏雪儿和自己挽回颜面,讨回这个公道。
隔天苏雪多睡了一会儿,吃过早饭,冬儿出去买菜,苏雪留在家中沏了壶茶,坐在院中休息,墙边的垂柳随风摇曳,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地让人很舒服,古代和现代最大的差别,就是这种悠然的宁静吧。
绣坊那边没什么消息,大概是她画的绣样绣出来,卖得不好吧。扇子也存了几把,她可以忙里偷个闲。
吃过午饭,苏雪出了门,她要去何娘子那一趟。天气越发热了,她要画些题材清新的,所以想亲自去挑几把白扇。
到了扇子铺,她向何娘子打招呼:“何娘子,这几天买扇子的人更多了吧?”
“是呀,奴家正在想着苏小姐什么时候送扇子来呢,你画的扇子可是供不应求啊,眼看就要卖没了。给,这是六把扇子的钱,四十八两。”何娘子把准备好的银子,交给苏雪。
苏雪把扇子交给何娘子,接过沉甸甸的银子微笑着说:“我这不是送来了么,我再挑十把白扇。”
拿到银子的感觉比拿到钞票还好,因为银子本身就是有价值的东西,苏雪心中有一丝小小的成就感。何娘子是真的很费心,扇子的价钱越卖越高。
何娘子拿出新进的白扇让她挑,刚巧这会儿没什么客人,她开口说:“苏小姐,昨天有两位客人还向奴家打听你呢。”
“何娘子,还是不要和别人说起的好。”苏雪虽然想多接些生意,但是也不能太冒失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奴家知道,要是有想请苏小姐作画的,我会留意,绣坊那边可有消息?”何娘子关切地问。
苏雪微微摇了下头:“之前画了幅绣样给王管事,不过他没再来找我。”
“苏小姐莫急,他们绣坊活儿很多,要绣出来,也得用些时间,你的扇子卖得特别好,往后买扇子的人会越来越多,这也够你忙呢。”何娘子安慰道。
“嗯。”苏雪点点头,现在何娘子和她也熟了,对于她的境况彼此也是心照不宣,只是何娘子为何这般照顾她,苏雪始终不太明白。
挑好了白扇,告别何娘子,苏雪又顺便去买些作画用的顏料。
回到家,刚进门儿,就看到王管事坐在院中等她。
“苏小姐。”王管事看见她,起身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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