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别瞎忙合了。这些是我的同伴,兵器不用上缴了吧?”秦灭看似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其实是这小子心中暗爽,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不用,不用!当然不用!各位都是秦灭大哥的伙伴,那就是我们秦香城的贵宾,各位请!”
秦玉种平时处事机灵伶俐,做人和抬桩的功夫实属一流,加上今日这一身帅气英武的城防军制服彰显身份,几句话把秦灭捧得舒服极了。
“你带个路吧!我想先回家看看,然后再去拜望城主和长老们。”秦灭倒也不客气,从容至极的一抬手,让秦玉种带路回家。
妹妹在信中说家族给母亲送了一座上好宅院,秦灭这还是第一次回来,当然想先看看自己的亲人和家。
秦玉种在前带路,一行人兴致勃勃的行走在秦香城的繁华街道之上。杰士邦兄弟三人看到秦香城内如此的热闹昌盛,心中也纷纷替秦灭高兴。
以秦灭的本事,又有家族背景鼎力相助,只怕不出几年,苍月大陆又要多出一位震醒天下的青年英豪了。
秦灭走过这条面貌依旧的热闹长街,心中也是感慨颇多。在这条长街之上,自己爱过恨过,凶过蛮过,如今重回旧地,心中不知不觉多了几分忐忑。
“咦?王启山的铁匠铺子门面扩大了一倍多呢。那条犟牛的生意现在这么好吗?走!大伙跟我进去讨杯茶水喝喝,这开铺子的家伙是我朋友!”秦灭一看到启山铁匠铺的招牌,兴高采烈的带着众人一拥而入。
秦灭打头第一个冲进了铁匠铺,铺子里正热火朝天的打造着各种兵器,风箱拉得呼呼作响,通红的铁汁缓缓的流入模具之中出嗤嗤的响声。
尽管铁匠铺里有七八个壮实小伙正在光着膀子干活,不过秦灭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最里面那个单薄削瘦的背影。
秦炎阳!那个微躬着身子,任凭汗滴大颗大颗落下仍一下接一下拉动着风箱杆手的少年,竟然是秦氏一族曾经的第一天才少年秦炎阳!
秦灭一下子有些黯然了,其实自己很清楚,当日秦炎烈背叛家族事败,他的家人注定不会有好结果,只是秦灭仍没有想到秦炎阳会沦落到在铁匠铺子里做小工的地步,当时的他是一个多么光彩夺目的骄傲少年啊!
人生的最大讽刺莫过于此,相信到了这个时候,秦炎阳也知道秦灭来了,不过这名骄傲少年并没有转过身,而是继续专注无比的完成自己手上的工作。
一对本来应是宿命中的对手,却因为一次人生的交错而彻底的改变了彼此的轨迹。
王启山从内门出来,刚好碰好秦灭一行人。
“你是?”王启山走过来的时候,腿脚还有些一瘸一拐,两年的时间并不能彻底的医治他的旧伤。
“是我!秦灭。你的腿怎么了?”秦灭皱着眉头问道。
王启山下一秒就认出了秦灭,这名倔犟的铁匠瞬间激动得简直说不出话来,只是冲上前用力抱住秦灭,情不自禁的流下了两行热泪。
铁匠铺里的工友们全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默默的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只有秦炎阳仍在一下一下的拉动着风箱,出格外刺耳的声响。
“你终于回来了!实在太好了!我的腿没事,就是那次留下的毛病,已经快好得差不多了。”
王启山虽然和秦灭相交时间不久,但是因为妹妹和他救过怀嫣的关系,一直在心中把这少年奉为知已。如今看到秦灭长大成*人又艺成归来,自然喜不胜收。
秦灭也同样是一付感慨颇多的神情,用力拍了拍王启山的肩膀。
两年前那一战,自己从这间铁匠铺出去就没想过能再回来,如今这才是真正的旧地重游,差一点就和这些朋友们天人永隔了。
“都给我去倒茶,别傻站着了。这是秦灭,我兄弟!快点多拿些板凳来给人家坐下!算了算了,还是跟我一起去内堂吧!”王启山陡然见着秦灭,这会已经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了。
“不用客气了,我聊几句就走。秋水妹妹呢?他的病好些了么?”秦灭冲着那些手忙脚乱的铁匠学徒们摆摆手,制止住了乱哄哄的局面。
王启山冲着手下最机灵徒弟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抱来了一叠大碗和一只大茶壶,依次给秦灭诸人倒上。
“秋水已经去世了,她临走的时候说让我谢谢你!认识你的那几天是她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候。”王启山一提到心爱的妹妹,眼眶不禁又微红了。
“纸鹤升天,佳人已逝。唉!启山大哥,我不打扰你了,先回家看看,下次再来看你!”
秦灭轻叹一声,放下茶杯,一行人出了铁匠铺,朝北而去。
一行人快走到秦灭家的新宅院门口了,秦灭才仿佛漫不经心的问道:“玉种,秦炎阳是怎么回事?”
秦玉种神色一凛,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正色说道:“两年前秦炎烈背叛家族,害得他父亲秦三苏郁结成疾,没过半年就病死了。秦炎阳也被取消了保送入学资格,不仅地位一落千丈,受尽冷眼,还被家族下了限足令,不许他离开秦香城。后来还是怀嫣姑姑看他可怜,说情安排他在铁匠铺里工作,这才能赚点钱养家糊口。听说他还剩一个哭瞎了眼的老母亲跟在身边,其实混到现在也挺可怜的。”
秦玉种一边说,一边悄悄用眼角余光瞟了秦灭一眼,虽说秦炎阳是大奸贼秦炎烈的弟弟,但是他从一个万人敬仰的少年天材沦落至此,也着实可怜,所以秦玉种并不想看到秦灭干出落井下石的事情。
还好秦灭好像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哦了一声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反倒是邱婧好像对秦灭的往事颇为关心,时不时笑眯眯的询问秦玉种。可怜秦玉种一个刚刚学院毕业的小男生,面对如此绝代尤物的旁敲侧击,又不敢得罪秦灭,时而唯唯诺诺,时而顾左右而言它,实在真是有些难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