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韵儿小旋风一般,从院子飞掠而来。
看到叶昔站着,蒋韵儿在脑海中一下子构建了好几种叶昔被欺负的场景,气得将牙齿咬得嘎嘣作响,对谢清月怒道:“你这个疯女人,居然跟踪到昔昔这里来了!”
谢清月见是蒋韵儿,脸色一沉:“蒋家女,注意你的言辞。”
“跟你没什么要注意的!”蒋韵儿跳脚,若不是叶昔拦着,她看上去马上要泼牛奶了。
女保镖严阵以待,速速将主人家挡在身后。
韵儿被叶昔拦住,情绪反而更加激动:“你要是敢动昔昔,我跟你没完!”
谢清月连连冷笑,拨开女保镖,驱动轮椅上前,眼中闪过阴狠:“蒋家女,你如今是越发无礼了,一朝飞上金枝头,连长幼尊卑都不必分了吗?”
韵儿一顿,似有忌惮。
上一回,这两人碰面还是在邮轮上,那时候蒋韵儿还随姐姐蒋菲儿喊了一句“谢姨”。
虽然那时谢清月避过不受,甚至推说不能乱了辈份,这会儿却又拿出长辈的架子来,一招就把单纯的韵儿镇住。
这样下去韵儿必要吃亏,叶昔上前一步,站出来赶人:“谢太,如果无事,请回吧。”
谢清月瞟了眼叶昔,板着脸按下电动轮椅。
“不准走!”蒋韵儿突然爆发,挣脱了叶昔,冲上前拦住谢清月的去路,与迅速跟上来的女保镖再一次脸贴脸,愤怒得无以复加:“谢清月,不说清楚你来干什么的,你不准走!”
叶昔觉出不妥,拉住韵儿,温声安抚:“怎么回事?”
韵儿却像没听见似的,挣扎着要向前:“你看我不顺眼,我知道!你派人跟踪我,我忍了!你让人去承和那里说三道四,毁我名誉、分裂我们,我也受了!嫉妒心作祟就冲我来,要对付就对付我一个,不准碰我的昔昔!”
谢清月对付韵儿?
叶昔皱着眉看向谢清月。
恰巧谢清月也看向她,眼神挑剔,语气不善:“是了,差点忘了叶小姐与蒋家女的感情很好。叶小姐,我不得不怀疑你刚才话语中的诚意,毕竟帮朋友还是帮阿昱,是个很考验人的问题。”
谢清月眯起眼睛打量叶昔,言外之意是认为她会帮助蒋韵儿加入公司争夺大战。
方才两人谈妥的平衡岌岌可危。
叶昔紧紧地拉住韵儿,想也不想,与韵儿坚定地站在一起,但她也不打算惹怒谢清月:“谢太多虑了,并不是每个人想要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呢?她做的事情不也是拜金女的那一套?还是不加掩饰、毫不要脸的那一类。”谢清月轻蔑地转向蒋韵儿,森然道:
“蒋家女,你才嫁进来多久就开始挥霍钱财贪图享乐?一点儿也不知收敛地买这买那,四天花去五百万,统统走的元家的账目...蒋家女,难道你娘家就那么缺钱,需要你现在就开始从元家把东西往外搬了吗?”
叶昔惊讶地看向韵儿。
韵儿接收到叶昔的视线,慌乱间连忙解释:“昔昔,你别听她的...”
“谢太是在监视韵儿?”叶昔却并非怀疑韵儿。
谢清月一顿,嘴角轻蔑地翘起。
蒋韵儿两眼含泪地望着叶昔,露出受尽委屈、却难得被人理解的酸涩笑容。
叶昔拍了拍韵儿,既然知道韵儿真受了欺负,她绝不可能袖手旁观,其他什么事儿都得靠边站:“谢太,容我提醒你一句,韵儿嫁给元董,是她和元董之间的事情,和你已经没有关系,‘嫁进来’这三个字并不是你能说的。”
谢清月的脸色一下子绿掉。
叶昔虽不懂爱,却懂借着爱的名义的执迷不悟,更深刻体会过深陷其中的人能做出的荒唐事。如今谢清月的行为已经越界,不能再纵容其发展下去,她发出警告:“你没有权利干涉韵儿的生活,我要求你尽快收回韵儿身边一切的眼线!”
“你是什么人,竟敢来管我的事?”谢清月当了一辈子公主,除了在元承和那处吃过亏,还没有谁能如此强硬地要求她。
既然警告无用,叶昔也不想废话,只对韵儿柔声道:“别怕,她之所以能掌握你的信息,肯定是因为元家还留了她的人。这也好办,你现在在元家话事,查出来,赶走。我想,若是开除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下人能换来家宅平安,元董一定支持你。”
谢清月的脸迅速变成愤怒的红色,这些年来一直都靠这些人传递消息,虽然元承和发过火换过人,却没有真正动过心思连根拔除。若是有人牵头,真把人都赶走了,以后的事情就不好办。思及此,谢清月僵着脸,试图提起叶昔的需要来钳制她:“叶小姐,刚才你和我谈的条件,不想要了?”
叶昔看向谢清月的眼神近乎怜悯。
“谢太也说了,在帮朋友和帮阿昱之间是很难抉择的。”叶昔淡淡一笑,不卑不亢,“但相信你也明白,对比起考虑韵儿,对元董来说,在有经验有支持者的长女与无心事业的长子之间的抉择,才是更难的那个。”
谢清月难道以为刚才的谈的条件是单方面的施舍?
她是需要这一年没错,但谢清月更需要元昱继承元氏集团。其他的不说,光是以谢清月这么心高气傲的性子,若是斗输了,以后如何在元昐面前抬得起头?
谢清月的脸色涨红,果然被激怒了。
“谢太!”叶昔高声将谢清月的注意力吸引回来,牢牢地牵着那根线,“搞清楚你的敌人是谁,不要在无谓的地方使劲儿了。做元家前二十年的女主人已经不可能,但成为未来二十年、乃至四十年的女主人,却不是一件难事。只要,你能想清楚,真正能倚仗的男人是谁。”
元承和宁愿将妻子的位置空闲二十年也不回头,元昱的母亲却始终只有谢清月一人。比起同绝情的前夫纠缠不清,不如想想孝顺的儿子能带来什么。
叶昔要告诉谢清月的,就是这一点。
谢清月胸口起伏,情绪波动不停。叶昔的话讲得不能再清楚,道理是没错,但谢清月受不了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至少...
“叶小姐好筹谋好狠心。”谢清月打定主意,不再于实际的利益上纠缠,但嘴上是不可能饶过叶昔的,“难怪怀孕生子这么大的事情也能随口作为谈判的筹码,这份豪放真是叫人叹为观止。啧啧啧,我想知道你们这种底层人,是不是因为命太贱了,干脆就没有底线的?”
“你才没有底线!”听谢清月侮辱叶昔,蒋韵儿哪里能忍,直接爆料:“怀孕逼宫、小三上位的人是你自己!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韵儿气得两眼通红,高声叫道:“你要是忘了,我便提醒你!当年主动破坏承和家庭的是你,是你用谢家的权力害死了原配陈三妹,强行要嫁给承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