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衣容蹙眉疑惑,总不能都坏了吧?
她有心想问问宿玉,却又纠结着要如何开口。
“衣容,怎么了?”宿玉不知何时已经发现了她的目光,正抬起头,笑眼盈盈的看着她。
机会已送上门来,纪衣容稍加思索,便问道,“阿玉,怎不见你穿红色?”
“你穿红色定然好看极了。”纪衣容表情十分真挚,是真的如此认为。
宿玉想起屋中已成碎布的一件件红衣,眼底闪过一丝快意,他慢条斯理的合上书,似羞怯般的看了纪衣容一眼,又匆匆低下头,“衣容送我的,我自当好好珍藏。”
当真如此?纪衣容心中仍有疑惑,但又实在想不到他有何可骗她的理由。
“衣服本就是用来穿的,你若喜欢,我再送你就是。”
宿玉垂下的眉眼里,淡漠且无趣,却见他乖巧的点了点头,“我已知晓。”
纪衣容没在纠结于此,她无意中抬头望天,天空格外的蓝,软绵绵的白云点缀在天幕上,今日天光甚是不错,很适合作画。
纪衣容心思一动,她乌黑的眸子炯炯有神的看向宿玉,“阿玉,不如你去换一身衣服,我为你作一幅画,如何?”
宿玉状似害羞的看着她,眼中适时流露出欣喜,唇角微勾,“衣容为我作画,我自当是愿意的。”
“我这就去换衣服。”宿玉眼底划过一丝暗光。
这次,宿玉出来的极快,他换的是一件紫色,这一件紫色衣服,用的是上好的锦缎,一针一线更是精致完美,华贵的紫色穿在他身上,更衬的他矜贵好看。
纪衣容乌黑的眸子里闪过惊艳,穿着紫色的宿玉无疑是好看的,但心里还是有几分失落,她更想看他穿红色。
她以为他会穿红色的。
纪衣容心中的怪异更甚,但为了不破坏此时的气氛,她努力的不让自己去多想,他为什么不穿红色。
宿玉自然没错过她面上一闪而过的失落,此文由腾讯群斯咡尔二呜酒意斯泣整理上传他装作没看见,因为他就是故意的。
他知道纪衣容想看他穿红色,可他还是穿了紫色。
宿玉眼中的笑意越盛,他走到纪衣容身前,转了一圈,眼中藏着戏谑,问道,“衣容好看吗?”
宿玉本就霞姿月韵,华贵的紫色着在他身上,为他清冷出尘的气质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自然是好看的。”纪衣容点着头,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天人下凡也不过如此。”
宿玉低头轻笑着,仿佛害羞一般。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才的行径有多恶劣,他一直能感受到纪衣容对他的宽容,刚才本就是他有意试探的,如今看来,纪衣容对他的宽容远比他想的多。
宿玉琉璃般的眸光微闪,纪衣容帮他赎身,本于他有恩,他不该如此的。
但,身处青楼时,他没得选,如今,纪衣容宽容的态度,让他看见了一丝曙光。
因着这丝曙光,他不想就此认命,不想做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了,所以,他想要自己的身契。
他想去想了许久的江南。
想到这,宿玉抬头对上了纪衣容的视线,唇角绽开的笑深切了几分。
纪衣容是个好人,帮他赎了身,且目前来看,从她手里拿到身契也比从青楼手中拿,容易多了。
纪衣容早已备好纸砚,她铺开宣纸,指着远处树下的一个位置,“就这里吧。”
宿玉看了一眼,缓缓走过去,他站在树下,颀身玉立,好看的唇微微勾起,君子端方,温良如玉。
绿色的参天大树下,如玉般的少年容颜绝美,霞姿月韵,紫色衣袖随风而动,几片叶子飘落在他身上。
他展颜一笑,万物在他面前皆失了色。
如此美好的画面,让纪衣容出神了几秒,她提笔,继而专心的画起对面的人儿来。
笔落到宣纸上,随着纪衣容手指的挥动,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少年出尘的身影。
随着纪衣容的越发专注,她下笔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一个紫衣少年便跃然纸上。
宿玉站的有些无聊,既不能动,又不能说话,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就在他又一次想要打哈欠时。
“好了。”
这句话如赦令一般,宿玉顾不上发酸的腿脚,快步走了过来。
头一次有人给自己作画,他也挺好奇的。
只见那宣纸上一个人儿活灵活现,眉眼间与自己一般,便是那细微处也如出一辙,宿玉的心有一瞬触动,他认出了,这就是自己。
看着宣纸上的人儿,宿玉无意识抚摸着自己的侧脸,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出神。
纪衣容对自己的画技,向来自信,但现在难得的有了几分紧张,她偏头看向身侧的宿玉,衣袖下的手蜷缩着,“你觉得如何?”
宿玉看了半响,真情实感的夸赞道,“栩栩如生,画得很好。”
宿玉伸手想触摸画上的自己,手伸到半空中,又想起画迹还未干,遂又放下。
他问道,“这幅画,我很喜欢,能否给我?”
宿玉承认自己有点占着她的宽容为所欲为,但第一次有人画自己,他很喜欢这幅画,想自己收藏。
听到她的喜欢,纪衣容也很高兴,但还是摇头拒绝了,“不行。”
她眼神扫过宿玉的脸,颇有几分害羞,“如此好的画,我自然要珍藏起来,日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