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禾和梁正烽相视一笑,她爷爷就是这种闷声发大财的人,不然怎么能藏得了那么多金条,几十年穿着打满补丁的破衣服装穷。
吃完饭已经快八点,庄顺兰之前就找人选了几个适合结婚摆喜酒的日子,最后和梁正烽一商量,选了腊月二十六日。
梁正烽还要赶回部队,他就没久呆。
苏月禾说把相机先还给他,他没拿,说放这里,结婚的时候还要拍照,他只要了他们两个的合照。
村里陆陆续续有人来围观大吉普,梁正烽启动车辆的时候,一堆人围在车窗前跟他告别。
庄顺兰最热情,原来她偷偷留了个大鸡腿,用油纸包着:“正烽,这个鸡腿你拿着,明天早上或者路上吃,鸡肉冷吃热吃都没得问题的。”
梁正烽被岳母的一番心意感动了,他忙接过来,“谢谢妈。”
这一声声妈叫得庄顺兰嘴角咧到耳根上了,“娃儿路上注意安全,开慢点。”
苏月禾也只在车窗前跟他告别。
太多人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且那么晚,她不能送他出去,眼神中都是依依不舍,梁正烽也不舍,但没办法,还是要暂时离别。
不过这次很快了,一眨眼就能过去。
苏月禾跟着车走了几步,他知道她要说什么,手肘撑在车窗上,“我帮你带把猎/枪回来。”
原本心里还满满不舍的苏月禾被他逗笑了:“别忘了子弹。”
“晓得。”他学着当地话回她,“别送了,我走了。”
苏月禾点头,看着他加速,然后车子在前面拐角,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梅嫂子手里还端着盏煤油灯,夜晚起风了,冷得跺脚:“兰婶,苏禾这个对象找得好。”
赵二福媳妇也说:“是啊,模样跟苏禾般配,还会开车,能把车从部队开回来,我听赵二福说,起码是个小领导。以后你们家安逸咯。”
庄顺兰今天是真开心,但她还记得苏老爷子提醒的话,要低调,“能够吃得饱穿得暖就足够了,最重要的是他们自己喜欢……”
苏月禾没继续听她们唠嗑,她先回屋了。
幺妹在屋里逗小狗玩,四妹在洗脚,三妹则在楼上做作业。
晚上睡觉的时候,三姐妹挤在两床被窝里,夹在中间的三妹话最多。
她们家好像从大姐不当老师开始,日子越来越好了。
隔三差五有肉吃不说,大姐说招婿,就真的招到了愿意上门的金龟婿,说建房嘛,总说钱不够,最后还真建成了全村唯一的青砖房。
三妹感叹完,总结道:“好神奇。”
四妹在最里面,她困得睁不开眼了,“那是因为大姐会筹谋。”
“做老三真好。”
“做老四也好。”
“天塌下来,有大姐扛着。”
“现在还多了个姐夫扛着。”
“要得!”
苏月禾忍不住笑了:“你们说相声呢。快睡吧,好晚了。”
“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
两个说睡不着的,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音,苏月禾还在整理脑子里的事。
房子收尾,家具置办,酒席准备,年后随军要规划好,找个靠谱的工作,还有好多事……
迷迷糊糊中,还没完全睡着,外面传来狗吠声。
是梅嫂子家的狗在叫,叫了几声,就没音了。
过了会儿,她恍惚中听见哼哼唧唧的猪叫,一开始她也没在意,因为在农村想要偷猪是很难的。
猪的重量摆在那儿,而且不听指挥,你一抓它,它就会撕心裂肺地狂叫。
有人偷鸡偷鸭,但从来没人偷猪。
不对啊,这个点,这么冷的天,猪不窝在稻杆窝里睡觉,哼哼唧唧干什么?
她摸黑爬起来披上衣服,听见更远的地方传来狗吠。
苏月禾站窗边往外看,因为是月中,外面月亮皎洁,朦朦胧胧可以看到猪圈的门打开了一条缝。
有人来过!
她赶紧走到床边,摸出手电筒,准备出去。
四妹声音都睡哑了:“怎么了,大姐?”
“猪圈里好像有人,我去看看。”苏月禾拧开手电筒打开了门,边走边穿厚棉袄。
下了一楼,她抄起砍刀,打开大门后,拧灭了手电筒,放轻脚步,轻手蹑脚往猪圈走去。
此时,猪圈的猪,还在轻声哼唧着,这跟刚才抢食似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确定猪圈没人后,她拧开了手电筒,只见她家七头猪,有五头倒在地上,哼唧着口吐白沫。
她闻出来了,是砒/霜的味道。
有人来投了老鼠药!
看着她那五头都差不多上百斤的猪倒在地上,苏月禾脑袋嗡嗡响,花了她那么多成本才养成的猪啊……
她赶紧往家里跑,进了屋去敲爷爷门。
爷爷睡得迷迷糊糊的,起来问怎么回事。
苏月禾忙道:“爷爷,我们猪被人投/毒了,我来配个药。”
“谁来投/毒了?投的什么毒?”苏老爷子忙点上了煤油灯。
他晚上才说怕被人药死猪,怎么好的不灵,丑的灵?
“砒/霜,不知道谁下的毒?”苏月禾想起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狗蛋,不会是他回来报复的吧?还有今天造访的白家人,也逃不过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