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江南农家妇女,而在她的身上,却有着一段不普通的传奇故事。
那是一个动荡的年代。在她二十岁,或者十八岁的一个夜晚,村子里来了一支部队,人们甚至都不知道这支部队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的军队。
也不知道她情窦初开不能自抑,还是那名军人见到如花似玉的她后起了邪念,反正那一夜,她就这样成为了他的女人。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甚至已经记不得他具体长得什么模样了。
第二天天不亮,部队就出发了,行军的脚步声和马蹄声碾碎了她少女的梦。
她的男人除留下一件掉了扣子的旧军装外,还在她少女的身体里播下了罪孽的种子。那颗莫名的种子在她的肚子里顽强地生长着。
她执意要将他的孩子生下来,以至于激怒了她的生身父母。于是,她的父母无颜再在这人小镇呆下去了,弃下她远走了他乡。
孩子生下来了,可在他三岁的时候,病魔夺走了他的双眼和他的智力。活到二十五岁,他也只有七、八岁孩童的智力,他成了一个瞎子、傻子。
可怜的女子,独守着祖屋,靠着她那双勤劳的双手,刺刺绣,织织布,养活着自己和她的傻儿子。
在她的屋子里,长年挂着他的那件破军装,她还专程请人按照她的想象画了一幅他的画像,端端正正地悬挂楼上的墙上。
有人劝她,把这个傻儿子丢了算了,重新再找户人家嫁了,好好过日子。可她不,她要守在这祖屋里,守在这她和她的男人度过唯一一晚上的地方,她坚信他会回来找她的,他会回来看他的儿子的。
后来,她的儿子阿炳因为具备惊人的听力,被一个陌生人带走了,且成了国家干部,成了国家的大英雄,她也成为了英雄的母亲。
当组织上让她留在儿子单位,享享清福时,她婉言谢绝了,她要回去,回到她的祖屋去。那间祖屋有着她美好的回忆,有着她无限的希望。
她是不愿离开她的幸福地,她要在老地方等着她的兵哥哥回来。她害怕他回来时,找不着她的人,他会走的,村里人又不认识他。
有人说,战争年代,子弹不长眼啊,或许他早死了,要不为啥这么多年都不回来找她呢?她不信,她说她没有收到他的死讯,就认为他还活着,既然他还活着,他就一定会回来找她的,会回来看他的儿子的。
儿子成了英雄,却如流星般地瞬间殒落了,留下了她孤零零地一个人。
于是,在那古老的乌镇,在那破旧的老屋,人们总能看见一个步履蹒跚满头银发的妇人,拄着拐杖在村口眺望。她是在等她的心上人,虽然历史已经模糊了他的印迹和他的面容。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