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迟”俗称“千刀万剐”是我国封建社会死刑中最残酷的刑罚。唐代以前最重的刑罚是“斩首”五代才开始在刑法之外增设了“凌迟”的条款,元朝开始把“凌迟”作为正式条款列入刑法,直到清末。随着封建社会的结束“凌迟”这种惨无人道的酷刑,也随之被废除了。“凌迟”主要是针对犯了谋反、犯上作乱、“口语狂悖”等“大逆”、“逆伦”罪的人设置的。“凌迟”的执行方式是将犯人零刀碎割,使其极尽痛苦而死,让那些声称“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的好汉,想速求一死而不得,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据民间传言“凌迟”处死时,刽子手先在犯人前大肌上割一块肉抛上天,这叫“祭天肉”;第二刀叫“遮眼罩”刽子手把犯人头上的肉皮割开,耷拉下来遮住眼睛,避免犯人与刽子手四目相对,防止犯人在极其痛苦时放射出异常阴冷、恐惧的目光而使刽子手心慌意乱,影响行刑。那种心理的痛恐怕远高于生理的痛。
在我们身边,有着这么一位父亲,他为了救自己的儿子,恳请医生将他身上的皮割下来植到深度烧伤的儿子身上,以拯救儿子的生命。儿子得救了,是因为这如山的父爱感动了上帝,也感动着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
2006年12月6号凌晨,在广州打工的李国庆夫妇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说他们17岁的儿子李俊,被大火烧伤,住进了医院。现在病情危急,让他们赶紧回去。这对李国庆夫妇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孩子不是好好的在湖北洪湖老家上学吗?怎么会跑到武汉来了?又是怎么被火烧伤的呢?现在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呢?
2006年12月5日晚,17岁的李俊在汉口复兴二村表哥的洗车行休息,他见店铺里煤炉的火快熄了,便找到一壶20千克重的香蕉水(一种易燃易爆溶剂),直接倒进了煤炉里。可万万没有想到,瞬间发生爆炸,一团火焰直扑向了毫无防备的李俊,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武昌蓝湖医院,当他被推进手术室,创面清理干净的时候,在场的医生都震惊了。他全身上下被烧得惨不忍睹,火烧火燎的疼痛,让他不断发出叫喊,眼看再不紧急采取措施,他就会因为疼痛休克而死亡!他全身上下都烧烂了,找不到一块好皮肤。烧伤面积达到90%以上,都是深二度、三度烧伤。还流着脓和血,浑身散发出腥臭的气味,和死人一个样。
经过输液、配血、止痛、注射抗菌素,一列的处理,李俊的命暂时是保住了。但这个时候,他仍然没有脱离危险期。因为紧接而来的,就是感染期,只要创面没有愈合,李俊还是随时都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而这个时候,从昏迷中醒来的李俊,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从广州赶回来的爸爸妈妈!
由于李俊的病情太重,已经有部分感染,发起了高烧,出现持续性的昏迷,医院向李俊的父母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李国庆却怎么也不肯接受这个事实,这个孩子只有17岁啊,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悲惨的死在自己眼前吗?
这种大面积的深度烧伤,危险性是一直贯穿始终。总共要闯过三道难关,一是休克期,又叫体液渗出期,李俊目前侥幸度过了这个阶段。第二关是感染期,最后一关是创面修复期。李俊下一步面临的难题就是感染期,如果创面出现感染,病毒侵入血液后,就会诱发败血症,从而危及生命!死神仍然在一步步向李俊逼近。
李国庆怎么也不敢相信,难道眼前这个血肉模糊,日夜惨叫的人,就是自己那个高大英俊的儿子吗?自己出门打工,吃多少苦,受多少累,不就是为了这个孩子吗?为什么出事的不是自己?为什么这样悲惨的事情,会降临到儿子的头上?他还不到18岁啊。背着儿子,李国庆不知道偷偷流过多少眼泪。
八年前,李国庆夫妻离开了湖北洪湖市老家,去遥远的广州打工。临走时,把儿子托付给了70多岁的老母亲。当时,李俊才刚上小学五年级。在广州的日日夜夜,李国庆两口子吃苦受累,心底里最想念的,就是远隔千里的儿子,还有和儿子一同度过的那些快乐时光。八年的时光过去了,李国庆终于靠自己的勤奋,打工挣了八万元钱,回家盖起了一座漂亮的两层小楼,这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逢年过节,他都要大包小包的给儿子带东西,各种各样,吃的,穿的,玩的。但是,李国庆却感到,儿子好像陌生了许多,有什么心里话,也不再跟父母说。而且经常泡网吧,打架,学习成绩也下降了很多。儿子说,你们这七八年,什么时候管过我,就知道钱、钱,递钱过来。
为了给儿子治病,李国庆含泪卖掉了家里的新房,又四处借债,维持着儿子的一线生机。但是,李俊的病情仍然不见好转。每天的换药,是他最恐惧的事情。连皮带肉,血淋淋的撕掉旧伤疤,那种痛苦,让这个17岁的孩子实在是难以承受。经常在病房里,都能听到他撕心裂肺的惨叫,每天,他都在死亡线上挣扎着。
医学上一般把烧伤分成三度。一度烧伤相当于夏天的阳光暴晒,不用管,过几天就好了。二度就是表皮烧坏了,可能会留下疤痕,但也不用植皮。三度就很麻烦了,因为表皮、真皮都烧完了,甚至都烧到脂肪组织,烧到骨头了,这就必须要植皮了。李俊全身的烧伤面积达到98%以上,烧伤程度达到三度,肌肉和血管都暴露在空气里。这样即使给他补充营养,没有皮肤的保护,也全都从裸露的地方渗出流失了,而且这些创面没有表皮细胞,是长不出皮肤来的,不会自动结疤,时间长了,随时会诱发感染。所以,当务之急,是赶紧植皮。
医生经过详细检查李俊的身体情况,决定马上植皮。医生首先取了李俊少量的头皮,进行试验移植,结果发现新移植的皮肤生长状态很好,原来的创面也得到了有效覆盖。于是,开始正式进行微粒皮移植,三次手术后,全身创面的70%被修复,李俊的精神状态也有了明显的好转。眼看儿子有救了,李国庆夫妇非常高兴,两个人寸步不离,在床头精心护理。在医院的这一个多月,李国庆和儿子说的话,比过去八年加起来都要多。
就在李国庆充满希望地等待的时候,医院却停止了植皮手术。缺乏皮肤的覆盖,李俊的病情又开始恶化。原来病人的创面太大,头皮的面积太小,生长速度太慢,杯水车薪。于是,李国庆恳请将自己的皮割给儿子。医生拒绝了李国庆的申请。尽管活体的皮肤更新鲜,成活率更高,但是从活人身上生生割皮,无异于古代的剥皮刑罚,会给供体造成难以想象的痛苦,这是极不人道的。而且,李俊的烧伤面积极大,如果要全部覆盖的话,最起码也要取父亲30%面积的皮肤,这会造成他遍体鳞伤,反复的手术痛苦,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李国庆说,只要能救我儿子的命,锯我的胳膊,锯我的腿都行,何况是这一点皮呢。
在李国庆的苦苦请求下,最终医生被打动,同意了手术。
为了保证供体的皮肤质量,必须采用硬膜外麻醉,也就是局部麻醉。而麻醉程度过深,会造成皮肤松弛,不易割取。这就是说,李国庆仍然会感到疼痛,仍然要亲身承受活剥人皮的痛苦。这种疼痛,是任何血肉之躯无法承受的。
十八年前,他亲眼看到孩子呱呱坠地,体会到一个做父亲的喜悦。十八年后,他又要割身上的皮,救心头的肉,一场手术又将他们父子血脉相连。
手术开始了。李国庆被推进了手术室,准备割取大腿上的皮肤。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手术。李国庆要在病床上,在清醒状态下,亲眼看到自己的皮被一寸寸的割下,忍受刀锯割肉的痛苦。尽管早就做好了精神准备,麻醉师也尽量给予他更多的照料,但当手术的锯子划开皮肤,李国庆仍然忍不住发出了呻吟。而这个时候,另一间手术室,李俊正静静的躺在那里,等待爸爸救命的皮肤。整整一个小时,李国庆都在这场痛苦的炼狱里煎熬着。
手术完成了,但是,对李国庆的考验还刚刚开始。随着麻药劲的过去,真正撕皮连肉的疼痛正在袭来。这样的疼痛要持续三天三夜,尤其是手术后的24小时,更是极其痛苦。但李国庆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孩子的情况怎么样?可怕的排异反应会把他的努力付之东流吗?李国庆先后经历了四次这样的割皮手术。
14天后,植皮手术效果良好,没有出现排异反应。
目前,李俊的病情已经稳定,创面愈合得也很快。李国庆希望李俊伤好了,到广州去,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永远不再分开。
但愿李俊会一天天好起来。
事情过去几个月了,李国庆这位父亲切肤割皮的痛,却一直痛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如山的父爱面前,那血淋淋的割皮之痛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