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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学生都是他的孩子

    神圣而雄伟的珠穆朗玛峰在沉寂了很久之后,终于在2008年5月12日这一天的14时28分疯狂了,它撅折了龙门山断层,将汶川一带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一瞬间,山摇地动,天崩地裂,美好的家园顿时被掩埋在了一片废墟中,民风纯朴的四川人民乃至全国人民顿时陷入了一场深重的灾难之中。
    当大地剧烈抖动时,你向班上的学生大喊——“同学们,不要慌。什么都不要带,跟着我往下跑!”为了去救掉队的几个学生,已经跑到三楼楼梯口的你,义无反顾地转身拼命冲上楼去。你把生的希望留给学生,你用一双大手一掌将死神推开。当人们在垮塌的残砖中找到你,有两个学生还被你紧紧地抱在怀里。你和你的学生一起走了,去天堂的路上,孩子们一定不会孤寂。
    12日下午2点28分,崇州市怀远镇中学初一(5)班的教室,31名孩子正坐在四楼教室里,听45岁的英语老师吴忠红上课。还有7分钟,就要打下课铃了,然而就在这时,地板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吴忠红一个箭步冲到门口,用力扳住摇晃不止的教室门,然后扯开嗓门,对一屋子惊呆了的学生喊道:“是地震,不要慌,大家快下楼!”虽然自己心里多少也有些恐惧,但是吴忠红仍然努力控制着情绪。当守护着学生一个接一个跑过三楼的楼梯口时,他在心里默念着人数:27,28,29不对,还差两个孩子!吴忠红赶紧转头,逆着人流方向拼命往楼上跑去。“吴老师,楼要垮了,不要上去!”倒数第二个跑出教室的学生林霞着急地喊道,但是她看到的只有吴忠红义无反顾向上奔跑的背影。而就在林霞和同学们撤离教学楼几秒钟后,这栋四层小楼伴随着一声巨响,轰然坍塌,吴老师和班里的两名同学被瞬间掩埋在一片废墟中
    12日下午3点,吴忠红17岁的儿子得知父亲所在的学校教学楼被震塌,父亲和班里的两位学生失踪的消息后,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发疯似地往父亲的学校跑去。平时要十分钟才能到的路途,他只用了四分钟。但还是晚了,当他喘着粗气跑进校园时,只看到四层楼高的教学楼,一大半已经成了废墟,砖块、水泥堆成了一座小山,学校的老师们正站在废墟边拼命地喊着他父亲的名字,被安全疏散到操场上的800多名学生面朝着教学楼的方向,眼神中透着悲伤,又似乎带着一点期待。
    下午3点,抢险战士赶到了学校。大家争分夺秒地在一片废墟中搜寻3条生命的踪迹。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还是没有得到吴忠红和两名学生的一点回应。直到次日清晨7点,一夜未眠的战士们才终于从一片瓦砾中找到了吴忠红的遗体。在他的身体下,又拉出了两名学生的遗体,虽然3个身体早已经僵硬,但吴忠红仍然将两个孩子紧紧地护在身下抢救人员根据挖出遗体的位置以及先后顺序,可以肯定地判断出,吴老师已经将两名孩子护送出了教室,并在身后守护他们。只是灾难无情,没有放过他们。“当时的景象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很感动,大家知道在最危险的时候,他心里只想着自己的学生。”怀远镇中学副校长李红成红着眼眶回忆说。
    吴忠红的妻子宋代群,至今还有点不敢相信,深爱的丈夫已经永远离开了自己。“昨天早上7点他就出门了,他说头天夜里有学生打电话来,说作业里有些问题不懂,想早上早点到教室请教老师,为了不耽误学生,老吴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到教室去了。”吴忠红的家就在学校后面的教师宿舍里,他经常一大早出门,下午放学匆匆回家帮身体不好的妻子做好晚饭,然后又回到办公室里阅卷子、改作业,直到深夜才摸黑回家休息。“2003年,老吴上课的时候突然晕倒,送到医院一检查是胰腺炎,在住院的半个月里,几乎每天都有孩子到医院来看老吴,同病房的病人都羡慕得不得了。那一刻,我为自己的丈夫是一名老师而骄傲。”
    5月13日下午2点,吴忠红和两名学生的遗体被转送到殡仪馆。学校的老师们自发到殡仪馆与吴忠红告别。看着面前永远不可能再睁开双眼,体育老师高巍突然觉得鼻子一酸,这个身材高大的硬汉竟然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高巍说,当时班上有一个特别调皮的男生,一次上体育课这个男生不见了。他和班主任吴忠红把学校内外找了个遍,最后终于从学生那里打听到这个男生趁高巍不注意时翻墙出校,到河里游泳去了。“吴老师说孩子太缺乏安全意识,约我放学后到孩子家里家访去。”这个孩子住在离学校很远的一个叫钟溪沟的大山上,步行单程就需要两个多小时。“那天6点放学我们就出发了,到孩子家里的时候已经快9点,下山的时候没有手电筒,吴老师差点摔伤,等我们摸着黑回到家已经是深夜12点过了,但是吴忠红却一句抱怨也没有。6年里,我经常想起这个晚上,吴老师教会了我做一个老师应该有的最闪光品质。”
    怀远镇中学7年级5班的学生林霞,至今还难以完全驱散她在地震发生时短短几十秒内所经历的惊恐。从来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她,被吴老师一掌从死神身边推开,让她跃过了生死门。“如果没有吴老师,我可能,我可能”双眼中仍残留着恐惧的她,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一双手将疲惫的脸捂住,仿佛眼前还是那个让她终身不会磨灭的画面。三天来,已数不清这是她多少次掩面而泣,而每次她总是喃喃地呼唤着“吴老师”
    在巨大的危险面前,快跑是每个人的第一反应,求生是人的本能。但是,吴老师的义举,却颠覆了一些人对本能的固有认识,因为在吴老师的心中,爱生如子,守护学生,才是本能。“如果吴老师要跑,他可以第一个离开教室,他可以第一个离开最高的第四楼层,他可以第一个冲下楼,他可以第一个到达相对安全的操场。但是,他没有!”怀远镇中学的校长高列在地震后听着孩子们的哭诉,就知道吴老师可能已经出事了,因为和吴老师共事10年的他,实在是太清楚吴忠红的为人了——每个学生都是他的孩子。
    吴老师所在的教学楼是学校里唯一一栋被震垮的教学楼,一共四层楼,每层楼有四间教室,吴老师当时执教的班级位于最高的四楼。“7年级5班的教室和楼梯紧紧相邻,是离出口最近的一间教室,而讲台刚好对着门,从讲台出门下楼到操场,是最短的一条逃生通道。”如果当时,吴老师抛下学生一个人逃生;如果当时,吴老师没有冲回楼上;如果但残酷却感人的事实,不会再有如果
    有一句诗是这样说的“摘下我的翅膀,送给你飞翔!”爱生如子的吴忠红在危急时刻,为了学生的生命,与死神搏斗到最后,他用自己的生命挽救了29名学生的生命,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铸就了一名新时代教师的光辉形象。危急关头,他毅然摘下自己的翅膀,让学生飞向了生的希望,自己却为了抢救学生,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就这样,英雄的吴老师带着遗憾,带着未能救出的两个孩子,去了遥远的天堂。
    全国人民不会忘记他,巴蜀人民会永远怀念他,他的学生会经久地呼唤着他,因为,每一个学生,都是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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