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妹

    马林清江驾着乳白色的奔驰吉普,穿越着桐花江畔的迤逦山影,陪同他的妈妈林筠前往小山村云水岙一带野游。
    马林清江和林筠在云水岙村外下车后,相看绿树繁花中十几座小楼临水照影,碧流托着白鹅麻鸭,村头鸡群嬉闹,天上白云朵朵。
    母子二人没有进村,一边沿着山水观光,一边拍照。
    林筠说:“这么美的地方,要是有个人为我们拍张合影多好!”“我给你们拍吧!”近旁的林荫道上传来一声甜甜的话语,飘出一个萌萌的姑娘,萌萌的身材,萌萌的凤眼,萌萌的灵气。
    林筠兀然心喜。
    马林清江把手中的照相机交给了姑娘。
    姑娘为林筠母子拍着合影,互相道了名姓,林筠母子得知姑娘叫江月。
    江月为林筠母子拍过合影萌萌地一笑而去。
    林筠母子乘兴向远处漫游。时近中午,他们来到云水岙村中,在一户江畔人家的门前再次和江月相遇,江月告诉他们这里是她的家,并请他们进屋小坐。
    马林清江并不客气,拉着妈妈就走进了江月的家。
    江月忙着为客人让座奉茶。
    林筠捧起茶杯抿了一口,即刻夸赞茶叶异常精贵,沾上嘴唇就香到了心里。
    江月说云水岙家家都喝这种与兰花杂生的深山野茶。
    马林清江从背包里拿出了面包和香肠,对妈妈说难得一品这等好茶,他们可以就着热茶吃干粮。
    江月见林筠母子的午饭有些简淡,就说她刚做好饭菜,本来是和她的爸爸妈妈一道吃,但他们临时外出了,就请林筠母子跟她一起用餐。
    林筠有些不好意思,便推脱起来。
    “妈妈,你的胃不好,我们还是吃点热饭菜吧!”马林清江一边与妈妈商量,一边用感激的口吻对江月说:“我们吃过饭给你钱。”
    江月笑起来,说:“吃顿便饭还给钱?不用!”
    林筠说:“那我们就打扰了,有情后感!”
    江月端出一碟香椿头炒鸡蛋,一碟春笋烧腊肉,一碟桐花江野生的鯵条鱼,一盆山菜豆腐汤。
    马林清江说:“这些都是天然佳肴,如要用钱衡量,则是无价。大概只有云水岙还有这些健康美食。”
    江月说:“都是家常土菜,说不上好。”
    林筠由衷地说:“你们这里过的是神仙日子。”
    江月说:“我们小山村远没有城里条件好,只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林筠说:“这就太难得啦!”
    饭后,林筠母子喝了会茶便谢别了江月。
    林筠回家后,闲暇时常叨念云水岙的山水风光和江月。有天晚上她对马林清江说:“我说过要感江月的情,你最近腾点时间,买些礼品送去答谢她一下。”
    马林清江无日心里不想着江月,闻言甚喜,应承道:“我明天就去办。”
    翌日上午,马林清江买了苹果牌笔记本电脑和iphone5手机,接着又买了一件女式吊腰夹克和一条牛仔裤,欣然驱车驶往云水岙。
    马林清江情丝纷纭地来到江月家门前,小叩三番,无人应答,经打听得知江月在江南丝织品公司上班。他按村上人指点开着车拐过几道弯,进入山中一处开阔地,看到一片白墙青瓦的房舍坐落在花香草色之中,牌坊式的门楼上写着“江南丝织品公司”便停了车。
    一个保安把马林清江领进了总经理办公室,他看到江月正在伏案处理文件。
    江月见了马林清江立即起身热情接待。
    马林清江却要请江月抽空回家去一趟。
    江月未及应答,马林清江已转身跨出了她的办公室。
    二人开着各自的车来到江月家,马林清江从车上搬出笔记本电脑等物,一一摆放到江月家客厅里的茶几上,对江月说:“那天我们承蒙你款待,我妈妈一直感念在心,派我专程送来一点小礼品,以向你致谢。”
    江月看着一堆礼品,顿时神慌,张口结实地说:“这这也太过了,你们那天只吃了点便饭,我哪能接受这些贵重之物。”
    马林清江一脸赤诚地说:“人都是以心换心,你敬我们一尺,我们就该敬你一丈。我妈妈身体不好,那天你家热乎乎的饭菜为我们解了难。你什么也别介意,只当我们是好朋友。”
    “朋友往来也不能无功受禄,你这样做分明是见外。”江月说着就把礼品往马林清江的车上搬。
    马林清江赶快上前去阻拦,慌乱中指尖碰到了江月的脸颊,二人不由得都心里一颤,如同触电,彼此显得非常尴尬,相互歉意地笑了一笑,马林清江硬行夺下了江月搬在手上的礼品。
    江月只得被动地从命。
    马林清江对江月说:“你能给我一张名片吗?我回家好向妈妈有个交待。”
    江月递给马林清江一张名片。
    马林清江看到名片上写着“江南丝织品公司总经理江月”倏然敬佩地朝江月看了一眼,随即也给了江月一张自己的名片。
    江月接过马林清江的名片瞟了瞟,赫然看到“天爱纺织品公司副总经理马林清江”等字样,顿时惊爆,天爱纺织品公司是个鼎鼎有名的大公司。
    马林清江欣然告辞。
    这天晚上,江月老是想着马林清江太猛,为了那两小碗饭而回赠她重礼,似有什么弦外之音,使她感到心中不宁。同时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何以想入非非,天爱纺织品公司的阔佬只不过是钱多得花不掉,爱张狂。
    正在这时,马林清江打来了电话,说他已到家,给江月报个平安。
    江月请马林清江以后常到云水岙来玩。
    马林清江说他本周五晚上六点钟将再赴云水岙,邀请江月陪他一起看桐花江的月亮。
    江月不禁心里一愣,但她有请在先不能拒绝,只好说了声欢迎。
    周五晚上江月提前吃了晚饭,六点钟不到就开着车来到村外桐花江边。她走出车时,只见夕晖把江面染得晕红,幽波映着山影,野花漫漫,远近飘香。
    时过不久,马林清江的坐驾掠着轻风而来,他见了江月就问:“你怎么不在家里等我,远迎到这里来啦?”
    江月说:“小山村的人一向好奇,他们要是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晚上来找我,那还不要叽咕半夜啊!”马林清江笑起来,快乐地说:“哦,你们这里的人非常关心风月之事呀!”
    江月说:“没那么悠雅,大家只是爱说家长里短。”
    马林清江说:“那我们就在江边走走吧!”
    江月说村民们正在收工回家,她和马林清江在江边一晃悠就要出新闻,为避人耳目,他们只能在山坡上找个地方坐下来,透过树缝看江上的月亮。
    马林清江说江月是云水岙的著名人士,理当谨慎。
    江月带着马林清江走进山腰的一蓬野桂树,刚坐定天色就暗了,眼前江水悠长,耳畔山风习习,身旁秀林沙沙。
    马林清江不啻魂走天外。
    江月说:“哦,芽月从右前方的江上漂出来啦!”
    马林清江凝望着桐花江上,芽月亮如银钩,钓得一江宁馨,不由得向江月兴叹道:“这幽水细月,真美,就像你,美得让人的心往外蹦。”
    江月萌萌一笑,说:“你是寒碜我,还是成心糟践桐花江上的月亮?”
    “我讲老实话!”马林清江深情地说“你是绝色佳人,形似天岚地霭,说话声音如柔水,人间少有。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扛不住,发现你才是桐花江畔最美的风景,你的名字又叫江月,真是名如其人。”
    江月说:“马总”
    “请别叫我马总。”马林清江笑着打断江月的话,说“那两个字煞风景,跟这江,这山,这芽月,挨不上。”
    江月窃笑起来,说:“哦,你的文词真多,我的名字只不过是爸爸随口喊出来的,我出生时桐花江上月明如昼,我家又姓江,爸爸就叫我江月。”
    马林清江说:“你爸爸是诗人,给你起了一个非常动听的名字。”
    江月说:“你的名字才起得好呢,后两个字叫清江,不仅好听,还有含义。”
    马林清江说:“我的名字也是爸爸起的,马林二字是父母的姓,清江是对我的勉励,希望我能像一江清流。嘿嘿,要求太高,名不符实。遗憾的是我爸爸已去世,我还是个凡夫俗子。”
    “你已非同凡响!”江月脱口而出“世上能有多少像你这样的年轻大老板。”
    马林清江说他家的公司是父母的产业,主要是靠妈妈操持,他只是给妈妈当助手。说他比不上江月,因为江月已经独担大纲。
    江月说她家的公司很小。
    马林清江问:“你们公司主产品是什么?”
    江月说:“目前只生产丝绵被。”
    马林清江说:“产品取向很有特色,看来你们公司前景很好,应抓紧扩产。”
    江月萌萌地笑了笑,说今晚他们不说行当里的事,只看桐花江的月亮,换换脑子。
    马林清江静心朝江水和芽月看了一会,说桐花江上的芽月特别清亮,这夜晚的江水也特别柔和,层层山影朦胧复朦胧,他们是在仙境里。
    江月说马林清江肩负大任,万事忙不休,怎么有雅兴来看桐花江的闲水清月。
    马林清江说他对桐花江边的云水岙有思念之情,不仅喜欢江上的夜景,更喜欢江月。
    江月不禁脸红起来,好在是晚上,马林清江看不清她的神色。她羞怯地说:“这是假话。你们那样的大公司美女多得你看不过来,何必讥笑我这个一身土气的蚕花娘子!”
    马林清江说:“我我要你做我的终身伴侣。”
    江月头脑一嗡,懵懂了许久才说出话来:“你们公司大,又是做经销的,我们公司要是能成为你们公司的伙伴,那是小船靠上了大船的边。”
    马林清江发现江月是在故意把他的话题岔开,也就不便急着把所有热切的心思全抖落出来,只能顺着江月的话往下说,就与江月谈起合作来。
    江月一谈到合作就说个没完,把桐花江和月亮全都忘到了一边。
    马林清江是事业狂,随即提出向江南丝织品公司订两千万元的货。
    江月说他们公司没那么大生产能力,目前没有条件收揽新增订货。
    马林清江说江月不用担心生产能力问题,他可以提前注资帮助江南丝织品公司扩产。
    江月觉得马林清江很认真,而她毫无思想准备,难以明确承诺,就说时间不早了,不能耽误马林清江回城,合作的事以后再说。
    马林清江听出江月是在婉言逐客,只好起身打道回府。
    这天夜里,江月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安神,翻来覆去地想着马林清江,他出身富贵,英俊儒雅,文化素特养高,具有大公司领导气派,是她梦中的酷男。这等俊杰身在大都市,不乏追随者,怎么会和她黏糊?恐怕这人表里不一,风流得腻了把她当做调味剂,要不就是哪根筋搭错了,胡乱寻欢她又想,对人家一点也不了解,怎么能妄加臆测,就起身打开电脑浏览马林清江的信息,一字字令她咋舌,叹着气又躺上了床,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江月迷迷蒙蒙地闹腾到天亮,正准备起床,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马林清江发来了微信:江月,我想着你,一夜未眠,我爱上你了,是在尘嚣之外的画山绣水之间爱上你了,爱你清醇的心和天然的萌!
    江月流下了泪,顺手把微信删了,这是梦,别当真。
    三天后,马林清江突然来到江月的办公室里,他带来一份两千万元的订货合同,天爱纺织品公司为确保落实合同,向江南丝织品公司注入资金一千伍佰万元。
    江月看了合同暗自感谢马林清江对他们公司的信任,但又觉得马林清江此举裹挟着暧昧,她忌讳把感情和交易纠缠一气。面对马林清江的赤诚,她不好直接谢绝,经过慎重思考,以蚕丝原料紧缺为由,说他们公司无法承接合同。
    马林清江立即说他慎重考虑过原料之事,已派人进行了详细考察,太湖流域、杭嘉湖平原和黄山地区尚有富余的蚕丝,江南丝织品公司新上一批设备就能满足合同要求。
    江月被马林清江说得无言以对,心想这人确是高手,情况摸得清清楚楚,但她又找出另一条理由,用很尊重的口气问马林清江:“林董事长对这笔业务态度如何?”
    马林清江说:“我向妈妈做了郑重报告,她很支持。”
    江月矜持许久,依然说她还是觉得时间紧困难大。
    马林清江来了个一语双关,说江月好像对他缺少信任,他可是盯上了江月。
    江月无奈地笑笑,说她面对大事必须谨慎为之,不想给自己为难。
    马林清江说难与不难,要看心里怎么想,只要心诚天就会垂爱。说他遇到了江月就是发现了新天地,江月为何要视而不见。
    江月沉默许久,觉得自己难以说服马林清江,便很坦白地说:“马老板,我一个蚕花娘子不配跟你谈天说地,你走的是城里的大马路,我走的是山村小道。既然你一心要和我们公司建立业务关系,那就请你先到休息室去喝杯茶,让我仔细琢磨一下你带来的合同。”
    马林清江点头称是。
    过了半个时辰,江月来到休息室,她说:“马老板,合同非儿戏,我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怕耽误你的大事。”
    马林清江无任何惊异反应,他平静地对江月说:“理解,我完全理解,知道你有很多想法,但我意已决,希望你打消一切顾虑。”
    江月觉得自己话已说尽,马林清江就是痴心不改,好像是赖上她了,甩不开,剁不断,便不情愿地把她修改过的合同递给了马林清江。
    马林清江看到江月在合同上缀加了新的条款:“天爱纺织品公司向江南丝织品公司所注资金,应在合同期满时按银行利率还本付息,不得拖欠。”他看出江月要和他来个豆腐渣贴对联——两不沾,觉得不能强差人意,只好赞扬江月是诚信之人。
    二人在合同上签字后,马林清江便向江月告辞,临行忍不住问江月是否看到了他发的微信,江月说不知道。
    马林清江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出江月的葫芦里装着什么药,微信那玩意看到了就看到了,没看到就没看到,什么叫不知道啊?他判断江月一定看到了他发的微信,大概是心存犹豫,不想明说。他想江月越是举棋不定,他越要主动,立即停下车又给江月发了一条微信:你若有男友,请向我明示,我绝不再打扰,盼复!
    江月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闷着头沉思,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一看,又是马林清江发来的微信,没看完就流着泪关了手机。
    马林清江一直得不到江月的回复,但确信自己两次发出的微信江月都收到了,是在故意回避他。他经过反复考虑,拨通了江月的电话,直接问江月对他的微信持什么态度。
    江月闭口不答。
    马林清江只好问江月究竟有什么难处。
    江月黯然神伤,愣了很久,言不由衷地说她不想提及那种事,断然掐了电话。
    转眼又过了十多天,马林清江再一次给江月打电话,说他们公司明天上午要开展部分客户联谊活动,地点在清水湖度假村,邀请江月参加。江月想既然是客户联谊理应捧场,就答应了。
    第二天上午,江月来到清水湖度假村时,马林清江已在门口等她,把她直接领进了一个水榭茶肆。
    江月问马林清江:“你们开展客户联谊活动,你怎么只陪我一人喝茶啊?”
    马林清江笑起来,说:“那是个借口,我是约你出来谈恋爱。”
    江月觉得自己上了圈套,便潸然闭目不语。
    马林清江悒郁地对江月说:“我万分真诚地爱上你了,希望你能开金口。”
    江月一言不发。
    马林清江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何必如此持重,不管你是什么态度,我将用一生来追你!”
    江月说:“我们不说这事行吗?”
    “不行!”马林清江毅然决然地说“我可以耐心地等待你,但我不会罢休,即使你看不上我,即使你终生不嫁,我也决不放弃。”
    江月热泪滚滚,长长叹了口气。
    马林清江递给江月一张纸巾,说:“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不要憋着,那样我会于心不忍。”
    江月轻轻擦干泪水,说:“我们差距太大,你是城里的显要,我是乡巴佬,你家公司大得名扬天下,我家的公司只是聊以糊口的小作坊。你既是英国剑桥大学的硕士,又是美国哈弗大学的博士,我只是个中专生。我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门不当,户不对,我根本不值得你爱。”
    马林清江苦笑着说:“我认定你了,你明白吗?世上哪有两个条件一模一样的人。你家公司并不小,你学历一般,但实际能力超强,各方面都不比我差。只要我们彼此对心思,就是最好的门当户对,就一定能相守一生。”
    江月说:“你居高临下什么都好讲,我比你矮一大截,仰着头跟你说话,有多为难,我只想找个平常人相依相靠地过日子,根本不敢高攀你这样的名流。你家门槛那么高,我想起来就腿肚发颤。”
    “你怎能这样讲啊!”马林清江感叹起来,他说“我原来也没想到天下有你这样美丽清纯的人,既然我们相遇了,就是今生有缘。我见到你就乾坤既定,希望你也能解开心语万重。我爱你就一定会呵护你,你跟我分什么高矮。是我主动追你,怎么能说是你高攀。”
    江月无语,默默掐着手指。
    马林清江觉得江月是个非常温柔、非常善良、非常成熟、非常懂事的小萌妹,既有一腔挚诚,又心事重重,却自有主见。面对斯人,他固守着自己的万般真爱,但又不忍心让对方过分为难,就换了话题,向江月问起江南丝织品公司扩产工程的进展情况。
    江月马上一身轻松,喜说扩产工程进展顺利,设备已订购,厂房正在调整,不出两个月就能完工,有望提前投产,资金大有宽裕。
    马林清江精神焕发,说他已派出人员帮助组织原料,再过些日子第一批原料就能进入江南丝织品公司。
    江月说她继续抓紧推进扩产工程,争取提前投产。
    马林清江提醒江月不要赶得太急,要注意劳逸结合。
    两个人就扩产工程一口气说了两个多小时,马林清江见时间已不早,就叫来服务员要了伙食,陪着江月吃饭。吃饭时江月从头到尾没吭声,也不敢看马林清江,她心有千千结,食而无味,默默吃了顿哑巴饭。
    饭后马林清江觉得彼此该说的都说了,就送江月回云水岙,他开着车在前面为江月领路,一直把江月送到桐花江边才下车互相道别。
    江月流着泪打开她的车子后备箱,拿出两包云水岙的野茶递给马林清江说:“乡下没什么能拿出手的东西,这是我做的野茶,请你和林董事长笑纳。”
    马林清江收下江月送给他的茶叶放到车上,望着萌萌尔雅的江月开玩笑说:“我这阵子老是睡不着觉,你又送给我超级好茶,我喝了你送的好茶就更睡不着,还不要整夜整夜地坐着想你啊!”“真会夸张!”江月害羞地低下头说“把你从剑桥和哈弗学到的文词收好,别白费了。”
    马林清江觉得眼前的江月萌得可爱至极,头脑一懵,不由自主地、万般甜蜜地抱住了她。
    江月害怕得浑身颤栗,拼命捶打着马林清江的胳膊。
    马林清江只好放了江月,很歉疚地说:“对不起,我我是第一回拥抱一个姑娘。”
    江月却说:“我哪知道呀,你生在大城市的美女堆里,又见过洋妞,谁晓得你是第几回!”
    马林清江傻了,没想到萌里含柔的江月竟这般顽皮,说话暗藏剑锋,便不能自制地再一次抱住她,说:“我不再抱你一次,那就冤枉了,请你确信我抱过两回姑娘,都是一个叫江月的小萌妹。”
    江月满脸血红,挣扎着,恨不能钻进地洞。
    马林清江轻轻放开了江月。
    江月甜蜜蜜地看着马林清江,反过来轻轻抱住了对方,旋即又像被火烫了一样,把马林清江推向一边。
    马林清江看着江月说:“可爱的丫头,想吃又怕噎,不为难你了,上车吧,我太爱你了,你再不走,我今天就拉你入洞房。”
    江月吓得浑身冒冷汗,钻进车就要狂奔。
    马林清江赶快拦住江月的车,示意江月放下驾驶室的车窗玻璃,像大哥哥一样关照江月说:“老实的丫头,别急,冷静一下再上路。”
    江月感激地朝马林清江笑了笑,甜甜地说:“不碍事,傻哥,你也上车吧,我走了。”
    马林清江顿时心里一酥,像灌进了一桶密,不舍地向江月挥了挥手。
    江月刚回到办公室里马林清江的电话就跟着而来。
    马林清江说他不放心江月,打个电话问候一声。
    江月表示感谢后,慎重地对马林清江说今后他们只做业务上的合作伙伴,不说别的事,马林清江根本不理会。
    这天晚上,马林清江把他和江月谈恋爱的事和妈妈说了,妈妈说马林清江不要凭冲动贸然打搅别人,说马林清江和江月身处城乡两地,不宜相恋。马林清江便说服起妈妈来,妈妈却始终坚持自己的看法不改。
    林筠知道儿子想做的事别人难以左右,不由得心中万般烦忧。她阅人无数,从不武断,也不乱用家长权威。第二天,她就派人打探了江月的详细情况,江月确是好姑娘,但学历过低,出身普通农家,父母都没有文化。江月手上虽然经营着一个公司,但公司小,风险莫测。她想马林清江一贯书生气重,自己还没有完全走上路,若再拖上江月无疑又要增加一份压力,她一旦离开人世,想帮也帮不了,就打算直接出面把江月和马林清江说散。
    第二天,林筠背着马林清江以考察的名义来到江南丝织品公司,江月陪她看了整个公司和扩产现场,她觉得江南丝织品公司看似景况尚好,但目前处于微利,稳定发展尚须耗费时日。她希望儿子能找个既无负担、又有高学历的城里姑娘,让她顺心。临别时她向江月善意提出建议,说江月与马林清江不适合结成情侣,希望江月能体谅她,她这辈子把江月当女儿疼爱。
    江月本来对马林清江就心存疑虑,觉得林筠的话是一种真诚的关爱,她详细向林筠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表示乐意接受林筠的建议。
    林筠放心地离开了江南丝织品公司。
    江月躲到桐花江边大哭了一场。此后,她每次接到马林清江的电话总是立即关机。
    这晚,孤独的江月忧伤地思念着马林清江,又孤独地来到了桐花江边,只见一江流水幽幽怨怨,天上阴云四合,芽月昏昏沉沉。她黯然心碎,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默默低着头,问江水,问芽月,她为什么不能爱自己所爱的人。
    忽然,马林清江来到江月的身边,眼睛湿乎乎地问江月为什么老是不接他的电话。
    江月沉静下来,一遍又一遍地说她有难处。
    马林清江说江月的难处早就说完,还有何难。
    江月出于无奈,加上生性老实,就把林筠跟她说的话告诉了马林清江,并说:“人生在世都免不了有难处,本来我一人为难也就罢了,何必让他人跟着为难。”
    马林清江虽很吃惊,却没有流露丝毫怨愤,不想给江月增加任何思想负担。但他绝没想到一贯开明的妈妈如此反对他和江月相爱,安慰了江月一番就平静地走了。他回到家里很耐心、很理智地和妈妈讨论起来,从江南说到江北,从英国说到美国及中国,说得妈妈两眼泪花,妈妈终于放弃了自己的意见,答应收回她对江月说的话,交待儿子一定要慎之又慎。
    江月和马林清江从此得以正式交往,一天晚上,她把自己和马林清江相恋的事如实告诉了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听了都表示反对,劝江月不要心高,等把公司经营好了,找个诚实的小伙子做个上面女婿,比找城里的公子哥更可靠。
    江月是孝顺女儿,听了爸爸妈妈的话,就把心死死地拴在工作上,毅然和马林清江断了往来。
    马林清江是好汉吃秤砣铁了心,苦苦追着江月不放,问江月又遇到了什么嘎咕事。
    江月只好向马林清江说出了她爸爸妈妈的态度,并说爸爸妈妈养育她不易,云水岙乡风纯朴,姑娘们至今仍以孝心遵从长辈之命,她断不能破坏规矩伤害自己的父母。
    马林清江觉得自己不能执意搅扰江月,可他离了江月又相思成疾,每日魂不守舍,身体发飘,还得强撑着打理没完没了的工作。
    一日,天爱纺织品公司来人给江南丝织品公司送蚕丝原料,江月忍不住问起他们的马老总,来人说马老总最近瘦了一圈,风都能吹得倒,鱼肉饭菜都咽不下,每天只喝一种野茶,难得吞一两片面包。
    天爱纺织品公司的来人走后,江月马上头晕起来,爸爸妈妈强行陪她到医院去看,她心跳每分钟只有四十多次,却找不出毛病。她自己心里明白,要是能去看一眼马林清江,他们彼此都能顿时病愈。无奈的江月心疼着自己所爱的人,又不想违背父母意愿,一心跨两头,两头都为难,便食不甘味,渴不思饮,每天还要掌管公司,努力赶着兑现与天爱纺织品公司签下的合同。她身上的肉像被刀刳掉了,心里血流不止。妈妈就为她熬绿豆汤补身体,可那绿豆汤怎能保住她的性命。
    马林清江既不能理解云水岙古老的旧习,又无法忍痛割爱。但他坚信天下人心都是相通的,只要能捧出自己的真心就一定能打动别人,在万般忧伤中做出了大胆的决定。
    这日,江月的父母收到了一封信,晚上就让江月帮他们念信。江月见信是马林清江写的,就把它装回了信封。江月的父母觉得很奇怪,一定要江月把信念给他们听,江月只好依从。
    江月的父母听完马林清江的信,字字句句让他们心疼,不禁双双抹着泪。爸爸说:“看来马林清江是真心,可能是我们缺少见识,看不清事理。”
    妈妈说:“月儿,你已当家立事,爸爸妈妈不中用,如果你觉得马林清江是你合意的人,我们就不阻拦了,你的终身大事有你自己把握。”
    江月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爸爸说:“月儿,别哭,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去做。”
    江月蓦然肝肠寸断,心想她已弄得身心交瘁,还能做什么呢?
    正在此时,马林清江给江月打来了电话,问江月的爸爸妈妈是否收到了他的信。
    江月含着酸酸的泪说:“哪有你这样的赖皮鬼,费尽心思给自己做广告,我爸爸妈妈好像听信了你的花言巧语,向你敞开了我家的大门!”
    马林清江万分激动地说:“请快开门,我正在你家门口听江涛,看月亮,闻着庭前花香,等着蚕花娘子!”
新书推荐: 餐馆通万界?我赚十个亿很合理吧 萌学园之星护之战 病弱太子妃超凶的 快穿之配角的108种死法 开局一艘破船,我靠捞宝箱苟成王 从学霸开始迈向星辰大海 暗夜风声 战国生存指南 重生:开局逮到高冷校花超市偷窃 致命打击:枪火游侠佣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