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对她道:“不要想了,啊?反正我没有那些庸俗的思想,你就专心跟我交往好了。”
她感动似的忽然抓住我的手,她说:“秦风,你是真喜欢我的对不对?你不是那些虚伪的人对不对?你会跟我走下去吗?会娶我吗?我知道,我们才刚刚认识没多久,我不应该对你有太多的要求,但我真的伤不起了。”
说完,定定的看着我,满怀期望。她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让我瞬间想起小时候我妈看的琼瑶剧女郎,我心说:擦的这是21世纪吗?这姑娘是从火星来的是怎么的?这也跟我初次见到她时,有太大的差别了吧?完全不是某地方动作片女主角的节奏啊!
脸禁不住的一抽,赶紧堆上笑去掩饰,我说:“啊,会的,会的,放心吧,啊?”
她满意似的一笑,忽然很主动的扑进我怀里,她说:“你一定要对我负责。”
我心说:我做什么了就要对你负责?!大姐是你主动抱我的好不啦?!真是朵奇葩界的逗比!看来,这是个难缠的女人!后续我一定要想好对策,使自己全身而退!
手却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的背,轻轻拍了拍。
这天晚上送她回家以后,接到我妈的电话,我妈说:“小兔崽子,你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是不是?!说说你都有多久没回家了?!”
我呵呵呵的笑,我说:“哪儿敢啊妈?我还得仰仗您接济呢。”
她一下就软了,笑着说:“风风,妈妈真想你了,明天晚上下了班你回家吃饭好吗?妈妈做你最爱吃红烧肉,汤你要喝什么?”
我说:“再弄个粉丝煲吧。”
她说:“粉丝没营养,你要吃煲,我给你做个茄子肉末的,好不好?”
我想想也不差,道:“那汤要鱼头粉皮。”
她说:“好好好。”又道:“你说说你,啊?一个人出去住以后都不知道你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交的那些女朋友有哪个为你做过一顿饭的?我告诉你,你就得找张雪莉那样的,知道吗?那姑娘家境好、人又漂亮,当年要不是你别扭,早跟人一起出国了……”
“妈!”我打断,挺不舒服的道:“没事你提她干嘛呀?!”
妈妈说:“我今天出去买菜的时候遇见她舅妈了,说是今年6月份,她要回来了。”
我的心猛地向下一沉,仿佛台阶踏空的感觉,我闷闷的哦了一声之后,挂了电话。
我将头仰到沙发背上,两个眼睛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很多细碎的回忆忽然像开了水闸的喷泉一样,涌了上来。张雪莉,这个在我脑海里封存了很久的名字,尽管在我跟罗梓瑶交往的过程中,也会时不时的冒出来一两次,但在这日挂掉电话以后,她整个的音容笑貌却那么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了那里!
7年,这就是那个跟我最久的女人!今年6月,她就要回来了!
耳边,忽然淅淅沥沥的听到窗外下起了小雨,我起身走到廊上,点起一根烟。透过袅袅升起的青烟以及被雨打湿的、模糊的铝合金窗,我恍惚看到我的上任林妙妙那面红耳赤的怒容,她说:“姓秦的!你真不是东西!你就是个渣男!我这辈子都恨你!”
砰的推开车门,步履蹒跚的冲进漂泊大雨的时候,依稀,她的背影高了、壮了。我知道林妙妙是1米55的小个子,但那个背影,怎么瞧都有1米7!
究竟是林妙妙,还是别人,我分不清。我只恍惚觉得,你就是个渣男,这句话,很熟悉……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罗梓瑶打电话,就跟鬼使神差似的,我对她说:“梓瑶,不要对我期望太高,我不是个好人……”
她不知道是不是睡了,声音有些含混,但她的坚定如一根根钢钉一样,直直的敲进我的脑子里。她说:“不要这么说,谁都有过去,就像我,以前不也那么傻的喜欢过一个不值得的人吗?”
我呵呵一笑,心说:姑娘你太嫩了,这跟我的过去比,算什么啊?!嘴上脱口而出道:“可我以前谈过好几次恋爱。”
她在那儿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的轻轻问:“几次啊?”
我说:“4次。”
我都不知道这个数字是怎么来的!可能跟我走廊上正巧放着两张旧的双人沙发有关,它们一左一右包围着一张小小的茶几。
我说:“你会嫌我太丰富吗?”
她说:“不会。只要你那4次都是认认真真的,就不算是一个坏男人。只能说,大家缘分不够吧?”
我低头呵呵一笑,不知怎的,鼻子竟有些发酸。我忽然抬头说:“明天下了班我来接你吧,我妈想见见你。”
她啊了一声,好半天才说:“你妈?你妈?你妈那么快就知道我了啊?!你,你,你怎么那么快就让她知道了啊?!”
我说:“我见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啊,所以我跟我妈说,我一定要追到你。现在我追到了,所以她要见见你,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小狐狸精,把她儿子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她说:“你讨厌!这么突然人家根本没心理准备嘛!”
哎哟哎哟的在那儿耍赖,我听着她撒娇的声音,心内一动,笑了。
见我态度坚决,她只能道:“那我要带些什么礼物啊?总不能第一次上你家,两手空空的去吧?你爸妈得觉得我多没礼貌啊?!”
我仍是笑,我说:“不用,就家常便饭而已,认个门嘛!”
罗梓瑶说:“我可不能把客气当福气。”
我呵呵呵的笑:“那么快就懂得讨婆婆欢心了啊?”
她说:“你讨厌!都是你,害人家,今晚上我要睡不着了!”
我还是笑,说:“那我唱歌给你听?哄你睡觉?”
便清了清嗓子唱了一首苏打绿的《小情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唱这首歌,就跟下意识似的,没有多想就唱了出来。耳边莫名响着它的旋律,主唱略显妖娆的声音,却不厌其烦的道着那美妙的爱情,或许那是一个青涩的年纪,在飞扬跋扈的岁月里,我透过被雨打湿的、模糊的铝合金窗,再一次恍惚,看到我骑着单车的身影。
车后座似乎坐着一个女孩儿,她白色的裙袂飞扬,两条赤罗的小腿在那儿荡啊荡、荡啊荡,我脱开把手,一路轻松的骑。她却在那儿大叫:“秦风!讨厌!手扶好!别摔着了!”
话音刚落,车身一歪,我跟她一起倒在了草地上。阳光过于明媚,我转脸看她,只觉得她的脸如镜子一般反光,白花花的一片,只依稀瞧见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笑成一个月牙儿……
是罗梓瑶吗?似乎不像,罗梓瑶的眼睛是乒乓球般圆溜溜的,里头含情脉脉,如一汪清澈的小溪,那么明晃晃的耀眼。而那双眼睛,仿佛更灵动调皮一些,我总觉得它得配上一颗小虎牙,才更能说明那份性情!
罗梓瑶笑了,她说:“秦风,好听呢!你以后每天都唱歌给我听好不好?”
我说:“行啊,给你手机里录两首。”
她说:“你讨厌!”顿了顿,又道:“哎哟,不早了,咱们赶紧睡吧。”
我说:“你这话说得真像在我枕边一样。”
她不理我这话,只是我听出那份甜蜜的笑意,她说:“睡吧。”
我嗯了一声,跟她互道了晚安。但我站在廊上就是没有听她话的返身回去睡觉,我点起一根烟想起一些事,我记得我大学同学徐子峰有一回抖着二郎腿跟我说:“老秦,真作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你懂不懂?你丫的得多读几部名著知道吗?人曹作家都说了,做人别太当真!你丫的跟女人坦那么白做什么?这早不是个坦白从宽的时代了!”
我睨了他一眼,苦笑了一下,我说:“擦的都什么跟什么呀!你小子,这样误解名著,曹作家在天有灵,小心他半夜来找你!”
徐子峰哼哼哼的笑:“跟你讲道理你还犟嘴!那你说说,你都得到什么结果了?”放下二郎腿,俯身往我方向倾斜了一下:“女人打男人,只有两种情况下可以,一:她跟你撒娇的时候;二:她给你生孩子的时候。除了这两种情况下被打的,都是饭桶!知道吗?”
我冷冷一笑:“我tm没你那么不是人!我认了就认了,被打完了我还是好汉一条!”
徐子峰哎的仰身长叹,伸了伸他的大长腿,道:“反正啊,我就信一点:人活着半真半假,那才是最完美的状态。”
半真半假。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徐子峰的替身了呢?我跟罗梓瑶说的话,有几句真,几句假呢?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是的,我分不清。或许这就是演员的最高境界吧,角色和自己融为一体。然而,没有人告诉我,抽身不出的结果会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