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的米其林三星店,红男绿女,觥筹交错,今天这家店被人包了场,听说包场的人本来是本市有名的富商凌霄集团,政商两界都广有人脉,他们家的少东家把别人的肚子搞大了,不得不摆婚宴昭告天下,临时却易主,主人很神秘,听声音是个外国人,财大气粗,不怕花钱。
一辆又一辆的豪车驶到门口,身着各种名牌的男男女女从车上下来,充满了奢华之气。
黑色的劳斯莱斯上,甘蓝不安地掰着手指:“这件事完了之后请你放了我。”
身着黑色西装礼服的江司南转过头来看她,她穿了一件粉色的欧根纱连衣裙,画了淡妆,黑色直发被做成破浪卷披在脸旁,越发显得稚嫩而娇小,想到她以前穿的土里土气的衣服,这次终于可以称得上是美丽了,原来她是可以变美的。
甘蓝胸部以上□□在外,露出白皙柔滑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是淬了一层莹莹的白光。江司南骨节分明的手从肩头抚上脖子,带有侵犯性的动作却优雅无比,甘蓝不自觉地颤抖。
当他的手触及胸部的时候,甘蓝慌张地捉住,水波盈盈的一双眼睛看着他。江司南被她看的有了感觉,猛地擒住她的唇吻了下去,舌头灵活地扫荡她的口腔,甘蓝想要挣脱他,却被他吻得四肢无力。
良久,江司南才放开她,他整了整衣服,依然气定神闲,呼吸频率都没有改变,只有甘蓝脸颊微红,嘴唇红似火。
“我不会放你,”他说,嘴唇邪邪得向上挑起,“才有了那么点趣味,放了你岂不是可惜。”
甘蓝觉得自己上了贼船,也觉得很倒霉,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一个有钱有势的二世祖,不敢发脾气,只能瞪着他,殊不知□□未消的她瞪起人来无半点威慑,反而多了娇嗔的风情,江司南笑了笑,摸上她的脸,凑到她的耳边,声音有点嘶哑:“再这么看着我,就把你的衣服扒光。”
娇小的女孩立马吓得不敢动。
江司南低低地笑着,眼睛却透过玻璃望向站在大厅中央被人簇拥的中年男人,他抽着血痂,一脸笑意,保镖在他身后低声说着什么,他一边听着,一边和其他人谈笑风生,一双锐利的眼睛却狡猾地转来转去,是伊恩。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场聚会,说是一个普通的舞会,实际上是伊恩想要寻找帮手,黑手党的各个教父不相对付,说不定谁就插上一刀。
见江司南从车上下来,伊恩像国王般昂首阔步地迎上来。江司南拉着甘蓝下车:“不好意思,刚才车上办事耽误了。”
伊恩看到甘蓝晕红的两颊和微微红肿的嘴唇后什么都明白了,想起下属收集的信息,瞳孔微缩后大度大笑一声拍着江司南的肩膀道:“年轻人嘛,我懂得,真可惜令尊大人没有来,不然我们可以畅谈一番。”
江司南露出得体的笑容却说着叛逆的话:“还是算了,这种严肃的聚会可不是他所追求的,那个老种,马喜欢的是名表名车名女人。”
伊恩楞了一下暗道,传闻乔治·阿列里和小儿子不和原来不假。
两人用意大利语对话,甘蓝听不懂,四周都是高大威猛的黑西装保镖,这样高级庄重的场合更让她心惊,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会头脑发热答应帮他的忙,可是事已既成无转圜余地,只能硬着头皮。
现在江司南就是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两只小手不自觉地紧握着江司南的手,甚至捏出了红痕。
但是江司南还是优雅地笑着,还时不时的从和伊恩的谈话中抽空安抚她,轻吻她,这些小动作都被伊恩如数收入眼中。
“年轻人啊,女人啊,玩玩就好,可别太当真。面包要吃,牛排和青菜也不能少,荤素搭配最好。”听着像是长辈对晚辈的教导,实际上江司南明白,老狐狸这是在试探他呢,自己在这个社交圈里还是新手,再加上家族对他的保护,外流的信息也不充足,真正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
“您这话和我叔叔说的一模一样。”明显是在揶揄。
到底还是年轻啊,沉不住气,伊恩笑了笑,把话题扯向别处。
聊了没有多长时间,忽然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响起,手下来报说是泳池那边的别墅无故失火了,众人一阵色变,可是内心却是丰富多彩:伊恩贩毒已经不是秘密了,这次的失火八成不是巧合。
一开始黑手党的教父们认定不该让组织犯罪涉及毒品,麻烦太大了,不值得,但是问题出在钱。
毒品交易远比非法赌博跟勒索来得高,但是贩毒的刑期也更长,教父们担心几十年的监狱生活会让手下违反守密信条,而且大家都知道贩毒是赚黑心钱。
伊恩开始也不想做,但是钱的诱惑太大,你不做别人也会做,而且家族的实力也亟待提升,最后还是违背黑手党内部的规定咬咬牙下水了。
事实证明这件事风险实在太大,他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以至于后来被调查局的人发现逃到中国……
为了信息的保密性,他把每一次的交易都详细地记在了纸质文件上,电脑上根本没有这些信息,这是他的保命符,有了这个,黑手党就不会轻易对他开杀戒。
这次失火他们的目的应该就是那些文件,听到警报器的响声,伊恩下意识地想要去看看藏文件的地方,但是仔细想想又不对,于是坐在位子上没动。
失火这事是谁挑起的呢?伊恩冷静后想,不可能是黑手党内部的人,他被抓了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思及此处,他看向面前的江司南,这个人们口中的纨绔子弟正忙着安抚备受惊吓的女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呢?据他所知,江司南是一个极端叛逆的年轻人,因他从小在领导上表现出极高的天赋,受到家族的精心培养,同时家族也对他颇为头痛,他从不以生在阿列里家族为荣,甚至几次闹着要改为母姓……这样的人,会为阿列里家族做事?
伊恩看着江司南的目光中带着锐利的审度,江司南仿佛不知道,依然哄着甘蓝,直到甘蓝说要上洗手间他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悠闲地品着红酒。
“失火了,不救下场吗?”江司南看似无意地抛出问题。
“到场的人都不笨。”伊恩笑笑,惬意地往后躺。
江司南闻言耸了耸肩,继续品酒。
“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外表只是假象’,以前我不以为意,但是现在我似乎有所领悟。有的人喜欢夸大其词,自夸权力过人,有人喜欢打肿脸充胖子,也有人,”伊恩忽地加重语气,“玩世不恭的外表下藏着狮子的心脏。”
江司南丝毫不为他的威严所吓,他笑笑没说话,他清楚伊恩还是在试探他,这个时候说的越多暴露的越多。
而另一边,甘蓝绕过了洗手间到了二楼最里面的走廊旁,火确实是江司南放的,用来打草惊蛇,没想到伊恩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警报响起的那一瞬间伊恩看向了二楼最里面的一条走廊。
高大威猛的保镖站在走廊门口,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更别说她,甘蓝焦急地扒拉着手指,不知如何是好,江司南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脑中响起。
“你没有说不的权力,要么做好要么死。”
“你为什么要这么为难我!这种事情我又没受过训练,我会死的!求求你……”甘蓝哭出来,又气又怕。
“因为你这双纯洁而天真的眼睛,”江司南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太善交际会被人防备,而笨拙和呆板反而让人放心,只有你最容易脱身。”
“小姐?”一个微怒的女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甘蓝连忙转过身:“您好,甘比诺夫人,您最近怎么样?还在家带孩子吗?”她用得是英语。
江司南提前给过她一些资料,所以她很快认出了甘比诺的太□□娜,一个很有手段的女人,她前几个月才生了小女儿。
“啊,你是谁啊?”安娜这次的口气稍微礼貌了一些,她生孩子这件事是内部消息,如果不是和丈夫交情匪浅,她不会知道。
“我,我是做财物的,甘比诺先生要我来核实一下往期的交易。”甘蓝直视安娜的眼睛。
被逼到了绝境,甘蓝用尽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在撒谎。
“是吗?”安娜挑眉,显然是不信。
“对,刚才失火了,甘比诺先生觉得文件放在这里不安全,想让我核实后马上转移。”
“你在撒谎!”安娜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凌厉的目光像一把刀射向甘蓝,甘蓝脑子嗡的一声,把舌头咬出了血才避免了让自己晕过去。
“我没有!”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
“你发誓。”
“我以缄默信条发誓!”
安娜定定地看着甘蓝,良久,她才伸出怀抱拥抱她,“记住你的誓言。”
甘蓝暗暗抹了一把汗,在她的带领下畅通无阻的走进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