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天能印刷多少张赎罪卷？”提利昂好奇道。
    “敞开了印，一百万张轻轻松松。”
    “一百万？七神啊！难怪你不在意赎罪卷外流，持续印刷一个月，整个世界都能人手一份赎罪卷。”提利昂身子摇晃，有些眼晕。
    “不可能一直敞开了印，除了最初几天满负荷印刷了三百万张，分发给河间、王领、谷地三地靠近北方的城堡，现在每天也就十多万的样子。”
    丹妮摇摇头，叹道：“限制赎罪卷数量的最关键因素是陌客之血，大黑体型虽大，持续放血也承受不住。”
    “十万张也不少了~~~等等，你说陌客之血？不是大黑的血吗？”
    已经不再是麻瓜的提利昂立即发现龙女王话中泄漏的“天机”。
    丹妮想了想，道：“这事儿三眼乌鸦、史坦尼斯知道，世界范围内大部分邪神知道，也许邪神的教-徒也知道，似乎没必要单单瞒你。不过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传出去。”
    “其实，七神原本是七根木头......”
    ......
    是夜，龙石岛客室。
    昏黄烛光下，随着身体上下起伏，亚莲恩泛着油光的橄榄色细腻肌肤反射明暗不定的光线。
    好一会儿，丰腴的身子僵硬。
    “啪！”
    亚莲恩一巴掌抽在提利昂的俊脸上，低声骂道：“你怎么回事？从午饭开始，一个下午加晚宴，一直魂不守舍、浑浑噩噩，往日的威风都哪去了？”
    提利昂呆呆看着她，看着她欲求不满的俏脸，看着她的嘴巴开开阖阖，似乎什么也没进心里去，也什么都没听见。
    见他这木头人的模样，女人又使劲揪了他要害一下。
    就像在扯橡皮筋。
    “嗷呜~~~”惨嚎一声，侏儒终于怒了，“我今天本就没心情，没精力，你又何必折腾我呢？就算是畜栏里的牛，也不能天天拉出去犁地啊！”
    侏儒生气，亚莲恩反而有些萎了，一边轻轻帮他搓揉患处，一边好奇道：“我的龙王，出什么事了，你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
    听到女人柔声唤他“龙王”，侏儒气消了些。
    呃，侏儒有个癖好，喜欢在爱爱时被女人叫“雄伟的”称呼，就跟正常人叫“亲爱的你真美”、“你真棒”之类的一样。
    比如，他喜欢雪伊叫他“兰尼斯特的巨人”、“伟大的雄狮”。
    亚莲恩跟了他一段时间，便也发现这个小秘密，不过从“雄狮”换成了“龙王”，“巨人”依旧没变。
    “我没事，只是......”提利昂迟疑片刻，苦笑摇头道：“我有事，但与你无关，也不好对你讲。”
    “有什么不好讲的，难道与塔斯岛那小贱-货有关？”亚莲恩脸色一变，警惕道。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本来计划上午签订神圣契约，下午便骑龙去塔斯岛向那荡-妇报告谈判结果，为何改变主意了？”
    “泰莎......”提利昂摇头道：“我的圣骑士之印破碎了，泰莎虽记得我，也对我有感情，但我无法再心连心地驾驭她，贸然起飞可能会遇到危险。”
    “圣骑士之印为何会破碎？”亚莲恩疑惑道。
    “我的信仰出了些问题。”
    “出了什么问题？”亚莲恩越发好奇。
    侏儒烦躁推开爬在自己胸口的女人，“唉，你别问了，去帮我寻一本《七星圣经》过来，我要重新建立世界观、人生观、信仰与人生价值观。”
    亚莲恩满脸茫然，迷迷糊糊爬起身，“特蕾莎就在隔壁，她是修女，身边常常带着《七星圣经》。
    听说还是圣贝勒亲自注解过的，上面有他的笔记，是我叔叔花大价钱从繁星圣堂一个修士家族购买的。”
    “不行！”提利昂扭曲着脸叫道：“圣贝勒不行，我要圣丹妮编写的《新·七星圣经》。”
    亚莲恩认为侏儒在胡搅蛮缠，便立在床前不动，怒道：“你发什么疯，《七星圣经》不都一样？”
    提利昂摇头道：“听你这句话，就知道你们对七神的信仰多浅薄，连《七星圣经》改版过都不晓得？
    也难怪你妹妹特蕾莎直到最近才成为第三代牧师，教材选错啦！
    去找拉蕾萨，让她去女王的书房找一本最新版的《七星圣经》，最好也是有注解的，要我老妹亲自注解的。
    等我看完了，再送给特蕾莎，保证她在两年内晋升白衣主教。”
    亚莲恩还是站在那不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侏儒，轻声道：“你莫不是祖传的‘疯血’发作了？”
    侏儒瞪了她一眼，不耐烦道：“你去叫拉蕾萨，自然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亚莲恩虽心有疑惑，却还是披一件袍子，汲上拖鞋，走到门口拉动铃铛。
    没一会儿女仆过来，开门问了几句，又关上门，大概一刻钟后，女仆送来一本带着蓖麻油香的崭新《圣经》。
    “原来还真有新圣经，”亚莲恩一边往回走，一边随手翻看。
    “我要手稿，怎么给我一本新书？”侏儒不满道。
    “拉蕾萨说原稿在奴隶湾，来到龙石岛后丹妮莉丝一直在魔法塔修行巫术，没时间也没心思研究七神教义。
    倒是有一本你妹妹亲自注解的，但被送给红袍僧马奇罗了。”
    亚莲恩与侏儒并排趴在一起，胸口垫着羽毛枕头，脑袋靠着脑袋，一起看。
    “有点意思......”本来以为会很枯燥，提利昂却渐渐看入了迷，精神头越来越旺。
    反倒是亚莲恩，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有什么意思？”她睁大迷蒙的眼睛，含糊不清道。
    “书中关于宇宙诞生之前，到创世的过程，到我们现在的人类纪元，描绘得非常......”
    侏儒思索片刻，叹道：“非常可怕，全特么是真的，直接把秘密公开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圣经中，太可怕了。”
    “这些神神怪怪的，换汤不换药，主要就是唬住信徒，让神灵显得更神圣伟大。随便了解下就行了，谁真信了，谁就是傻瓜。”亚莲恩不以为然道。
    “很有见解。”提利昂夸奖道。
    “我叔叔奥柏伦说的，他曾经研究过《圣经》，还差点当了修士。只不过与考学士一样，他半途而废。”
    “可惜，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把之前的话收回去。唉，那家伙太喜欢废话了。”
    想到因嘴碎惨死魔山魔爪之下的好基友，侏儒唏嘘不已。
    ......
    出乎意料的，只用了三天时间侏儒便重新恢复对七神的信仰。
    嗯，对七神教义发自内心的认同，而非对七神本身的崇拜。
    不仅恢复信仰崩溃时损失的神力，他发现自己与圣母的联系更加紧密，祈祷后七神回馈的神力数量更多。
    带着复杂的心情，侏儒骑上第三次与他缔结龙骑士契约的泰莎，带着与史坦尼斯签订的神圣契约赶往塔斯岛。
    “你出卖我？”珊莎拿着羊皮卷的双手在颤抖，因怀孕发胖的脸颊扭曲似恶鬼。
    “嗨，冷静点，听我说！”侏儒连忙劝道。
    “你把我的粮食白送给史坦尼斯，只为换取他放过你婊子姐姐与凯岩城，还让我冷静？”珊莎咆哮道。
    “你就这点见识、这点城府，还想争铁王座？”提利昂忍不住刺了她一记。
    “好，你说，我听。”珊莎感到肚子有些下沉，连忙深呼吸几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
    “风息堡现在是我们......是你的了。”提利昂轻轻道。
    “只是抵押给我，等长夜结束，他就会用500万金龙赎回去，即便他死在长夜中，也有米娅·拜拉席恩继承这份契约。
    到最后，我只能得到区区500万金龙，反倒是你，既保住了詹姆与瑟曦，还拥有凯岩城。”珊莎冷冷道。
    好大的口气，区区500万金龙，你们史塔克见过那么多钱吗？
    心里吐槽一句，侏儒正色道：“珊莎，你要记住一点，在权力的游戏中，永远不要把对手当傻子！
    料敌从宽，哪怕过度思量也比考虑不周要强。”
    珊莎眼中闪过思索之色，脸上的戾气少了三分之一。
    侏儒叹道：“你的心思我怎么会不明白，无非是不引人注目地躲在一起，偷鸡摸狗，有机会就完成‘终结长夜者为王’的誓言。
    如果没机会，就用手里的筹码，争取从新王手里换一个公国。
    问题是，你想得精明，却也别把史坦尼斯当蠢货。
    他为人死脑筋，还被红神迷惑了理智，但他怎么也有二十年的权游经验。诸王凋零，他独活......唔，在临冬城死了一次。”
    “你直接点，我的计划有什么问题？”珊莎冷冷道。
    “坦格利安怎么失去铁王座的？”也没想对方回答，问过一句，提利昂便自顾自说道：“篡夺者之战中，疯王与雷加都没犯战术上的错误，之所以输掉铁王座，只因为硬实力不如‘狼鱼鹰鹿’四家联盟。
    如果你获得一个公国，加上你兄弟琼恩·史塔克，再加上你叔公黑鱼徒利，便再次组成可怕的北方三国联盟。
    因为你本身还打着坦格利安的旗号，与我老妹也是潜在的盟友。
    比‘狼鱼鹰鹿’更可怕的四国联盟，简直要逼疯任何铁王座上的国王。史坦尼斯怎么会允许？”
    “由不得他不同意，我占据主动。大不了我离开维斯特洛，隔海观望，坐等机会。”珊莎倔强道。
    “天真！你以为自由城邦都是好人，又或者，你觉得自己比龙女王当年还厉害？
    长夜中的粮食，比再次出现在世间的奇迹之巨龙更吸引人，也更让人肆无忌惮。毕竟，粮食被人吃，巨龙却会吃人。”侏儒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