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丁脸是淹神？”红神骑士一脸茫然。
    “陛下，您搞错了吧，淹神怎么会给史坦尼斯当弄臣？”乔拉神情怪异道。
    “是啊，淹神为何要给史坦尼斯当弄臣呢？”
    丹妮也疑惑不解。
    ——史坦尼斯有什么特殊之处？二十年前，淹神就找上他；五年前，劳勃都还没死，光之王拉赫洛又找上他。
    “呜呜呜——”忽然，响亮的号声从边上坑洞里传出，紧接着，就是守夜人的欢呼。
    长城塌方的土层已被挖穿。
    丹妮走到坑边，借着龙炎火球的红光往下一看：好似一个红薯窖，上面细长的口，下面一个大肚子。
    不过下方的大肚子并非守夜人挖出来的。
    这里正好是东海望最边缘的一座塔楼，大肚子就是石塔第一层的厚实墙体，上面正好盖了一层冰川。
    嗯，长城倒塌，把塔楼压塌、覆盖，而守夜人的虫道可以连接城堡内每一栋建筑。
    之前的号角声，就是东海望的守夜人爬出虫道入口，弓着身子在塔楼内吹响的。
    “呜呜呜，怎么这么久？我都以为没人理我们了呢！”一个浑身脏兮兮的黄毛青年从坑洞爬出来后，就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
    坑里陆陆续续爬出三四百人，大家都大声说笑，满脸劫后余生后的欢愉，就这英俊青年一个人在哭。
    “哭什么哭？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们，我要去喊人吗？”
    看见他精钢铁甲上的族徽，丹妮眼中鄙夷之色愈浓，“这样的胆子，还来长城当守夜人，你父亲该安排你去红堡当宫廷骑士的。”
    “这是颗夏天里的青涩果子。”大熊叹道。
    “这奶娃子可不是主动披上黑衣的。”乌尔马大声嘲笑道。
    作为东海望新兵教头，老游骑兵熟知这里每一个人。
    “修夫大人之前可不就是宫廷骑士？只因为与玛格丽王后通奸，才被发配来东海望。”
    “我是被冤枉的！我是玛格丽王后的侍卫，但与她没有任何不名誉的关系。”修夫涨红了脸，面向龙女王大声辩解。
    “后来的教会审判中，连玛格丽自己都承认通奸之罪，你还狡辩什么？
    而且我也不关心你与谁通奸，只要别大声嚎哭惹人烦就行了。”丹妮不耐烦道。
    “我真的......”修夫似乎还不甘心，左右看了看，一把拉住边上一个黑发鹰钩鼻、脸上有三道抓痕的高大男子，“奥尼斯，你告诉龙女王，我是被你和瑟曦太后冤枉的。”
    “这事儿与我无关。”鹰钩鼻生气挣脱右臂。
    “怎么没关系？瑟曦太后以陪你睡觉为筹码，让你去勾引玛格丽王后，你没成功，便向大主教说谎，说你与王后有染，还把我牵扯进去。”黄毛修夫大声道。
    这番话太劲爆，不仅丹妮被吸引了注意力，周围喧闹着商量建立哨塔的守夜人也静下来，都把目光看过来。
    “我已经披上黑衣，不想再与君临牵扯上什么关系。”鹰钩鼻涨红着脸对龙女王道。
    “你是......凯特布莱克兄弟？”丹妮恍然大悟。
    黑发骑士有些尴尬，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说道：“陛下，我就是奥尼斯·凯特布莱克，愿意为您效劳。”
    “我不用你效劳，好好守长城，多杀几个尸鬼吧！”丹妮眸中闪过嫌弃之色，淡淡道。
    “嘿嘿......”周围守夜人不怀好意地低声笑起来。
    奥尼斯越发难堪，低头又匆匆行了一礼，站起身就要默默退开。
    “奥尼斯，把话说清楚啊！”
    黄发修夫却再次拉住鹰钩鼻，越过莫尔蒙与加尔斯，来到龙女王跟前三步，才被胖太监贝沃斯用大肚子顶了回去。
    “女王不喜欢你们，别靠这么近。”胖太监不客气地说。
    奥尼斯冷冷看了贝沃斯一眼，转头朝黄毛青年低吼道：“别丢人现眼了，这里谁在意你是否真与玛格丽有一腿？“
    “我在意！”黄发修夫瞪眼道：“我可以披上黑衣，但不能以侮辱克莱夫顿家族门风的方式成为守夜人。”
    “你特么有毛病！”奥尼斯又急又怒，还很疑惑，“你今天怎么回事？之前他们问你玛格丽王后滋味如何的时候，你可是得意非凡，侃侃而谈。”
    丹妮听闻此言，先愣了一瞬，接着便面色大变，“小心——”
    “面色”骤变的还有一个人，修夫·克莱夫顿白皙英俊的脸蛋生出一层细细的带有倒刺的鳞片，双眼绿油油好似两盏悬在荒坟残碑上的鬼火。
    “呼噜噜——”他紫黑色的嘴唇发出一锅粥被煮熟的冒泡声，在其他人从惊变中反应过来之前，猛地往前一窜，嘴巴裂开菜碟子那么宽，乌黑的液体好似阴影触手，极速射出，又在半空分叉，分别冲向贝沃斯，与胖太监身后的龙女王。
    “滚——”丹妮却在变故发生前就反应过来，五重龙灵，灭魂一击如两柄神剑，直直砍入怪物修夫的放射绿光的双瞳。
    与此同时，她身子一矮，右手按住剑柄，身周迅速缠绕一圈青色的风，在腥臭刺鼻的液态阴影来到自己跟前时，猛地加速往前一冲，“刺啦”一声，利剑出鞘。
    “嗷呜——”这时，修夫被两柄神剑一般的灭魂一击砍在灵魂上，正捂着眼睛，发出痛苦嚎叫，
    暗红剑光闪过，丹妮避开液态阴影，大剑刺入修夫口中，“嗤”的一下，从后脑勺穿出。
    “啊——痛死我啦！”贝沃斯哀嚎。
    他的反应也很快，挥刀正正劈在向脸庞袭来的阴影触手上。
    影子被瓦钢弯刀攻击，立即炸裂成无数飞溅的液体。
    但胖太监不愿穿铠甲，他身上也就套了一件瓦钢马甲，胸口腰腹有瓦钢鳞甲保护，双臂与脸庞却只有普通衣物。
    如此，面对飞溅来的黑色液体，他下意识抬起空着的左臂挡在面前。
    液态阴影着落之处，好似被泼了浓硫酸，毛衫烧穿，皮肤腐烂、起了一层沸腾般的水泡，冒出的大片白气中，散发恶心刺鼻的腐臭味。
    “女王，小心黑影！”被击中后，贝沃斯还下意识出声提醒。
    “这什么鬼东西？”等龙女王一剑刺入修夫嘴巴，边上的奥尼斯等人才反应过来。
    “额啊啊~~~”被剑刺入嘴巴，修夫并没死，反而牙关紧咬，把丹妮接近手掌宽的剑刃牢牢锁死，两只生出厚厚一层黑毛和一匕首般寒光闪闪的长指甲的手掌，飞快在对面龙女王脸上、胸口抓了七八下。
    嗯，修夫的速度也很快，在龙女王激活他口中魔剑符文的短短一个呼吸时间，竟连续攻击了七八下。
    “刺啦啦——”丹妮面甲上、胸前板甲上，闪过一串刺目的火花。
    可怖的是，火花之后，明显可以看到光滑如镜的铠甲表面多了几十条纵横交错的抓痕。
    虽然抓痕很浅，就像普通人在木桌表面挠了一下，但他的的确确凭一对肉掌，抓破了瓦钢。
    如斯恐怖，连丹妮都愣了一瞬。
    “嗤嗤嗤！”这会儿，乔拉、加尔斯等人也反应过来，利剑出鞘，闪电般刺入修夫体内。
    而且，他们皆刺中要害，大熊长剑劈在脖子上，污血飞溅，小半个脖子都断开，但因为有喉甲阻挡，力道用尽，脑袋没掉。
    加尔斯的剑贯穿修夫的后心，一直顶在前胸的板甲上——修夫力气不算太大，穿的是后背防御薄弱的假全身铠。
    魁洛一剑击中修夫眼眶，深入颅骨。
    可以说，如果修夫是正常人，他必死无疑。
    偏偏他不正常。
    “你们弄疼我啦~~~”修夫发出摄人心神的怒吼，咬住龙女王剑刃的牙齿开始生长，差不多一指长，尖锐锋利如匕首。
    咬在剑刃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摩擦声。
    “还有更痛的呢！”丹妮冷冷一笑，魔力涌动，暗红剑刃燃烧血色烈焰，从修夫鼻孔与后脑勺的破洞窜出根根火苗。
    那一刻，他的嘴巴好似成了炼钢炉，被炽热的血色烈焰充满，脑壳都变得透明，似乎裂开无数缝隙，透出血红色光芒。
    “呵呵呵，熟悉的味道，可惜，你手中的假魔剑差了亚梭尔亚亥的太多太多，就像普通钢剑之于瓦钢。”
    修夫的绿色幽光的双瞳也被火焰点燃，飞出一串长长的烈焰，魁洛握剑的右手都开始感到丝丝灼烫。
    可修夫非常从容，声音中气十足，灵魂波动不仅没减弱，反而越来越强，之前一直压抑着的力量似乎在渐渐苏醒。
    “你是谁？”
    闻此言，见此景，丹妮不由悚然动容。
    “我是谁？”修夫仰天狂笑，“哈哈哈.......吾乃世界——”
    “算了，我没兴趣知道你之前是谁，反正在不久之后，你只是一具死尸！”
    丹妮右手握剑，左手向天空一引，“轰隆隆——”
    炽白“战士”龙炎从大黑嘴里喷出，然后往上划了一道弧线，越过众人头顶，如倾天瀑布垂直淋在修夫头顶。
    “嗷——”修夫发出超越人类听觉极限的刺耳痛嚎，声音犹如无数飞针，把周围人的灵魂刺的千疮百孔。
    “吾乃世界之初，自初火中诞生的第一神灵，哈哈哈，你的龙炎，对吾没有丝毫用处。”修夫一边痛苦嚎叫，一边猖狂大笑。
    此时，他皮肉在龙炎中融化脱落，如抹了蜡油的纸片一般熊熊燃烧。
    可皮肉的脱落，却像解开了捆在身上的束缚。
    一只体型巨大的怪物从修夫的人类皮肉下钻出。
    羊角，牛头，蛇的身子，蝎子尾巴，猛虎的爪子，燃烧两团绿油油火焰的眼睛，三米高，皮肤覆盖层层叠叠圆形的暗红鳞片。
    祂沐浴腾腾龙炎，如东北好汉澡堂搓澡一般畅快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