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各地天灾连着兵祸,就算珍珠养出来,市场也有限。
可是等天下初定,这人工养珠就是一个财源。
从淡水珠想到海水珠,霍宝很是心动。
陵水金矿已经干涸,滁州军正需要开源。
这样的珠场张罗起来,无异于一个金矿银矿。
只是……
霍宝看了于三将军一眼,这样大的事情还是能做主的人说好,回头跟老爹说,让老爹去安排。
巢湖珠场太尉府可以与于、安两家合作,海边珠场太尉府可以分润给滁州军其他高层。
大家手头宽裕了,再有人敢伸手捞银子,就不用怪军法无情。
离了巢湖水寨,众人就去了庐州府城。
之前在和州时也看了屯田,那边却比不得庐州这边的屯田数。
一行人逗留庐州府城,就是要根据庐州这边的屯田数,估算夏粮、秋粮的总数。
如今看来,滁州大旱、和州小旱,就是庐州这里,离湖边距离远的屯田也不乐观。
虽说滁州军如今产粮的地方不仅是庐州一地,可从庐州运粮食到滁州,总比苏州、松江运粮食北上要方便的多。
一日功夫,等到算出夏粮、秋粮大致数目,情况并不乐观。
因为庐州这边的屯田有军粮任务,要往金陵运粮的,剩下的粮食有限。
既是黄淮大旱,那旱情就不会落下庐州,只是庐州水田比例多,又是水路纵横,能缓解旱情,可是也不算丰年。
“想要靠庐州一地供应,想要补淮南道诸州府粮食缺额,怕是不够……”
宋林皱眉道。
舒州与寿州都是半山半水,情形与和州应该差不多,都有一、两个县需要赈济。
黄淮大旱,泰州白衫那边自然不用理会,亳州军这里能完全不理?
到底还是盟友,而且就算有嫌隙,也比其他盟友可靠。
宋林想到这里,看了霍宝一眼。
以霍五的性子,就算看在儿子面上,也不会拒绝亳州军的借粮。
滁州军走到今日,看似立足江南,已经势成,可到底是造反的买卖,谁晓得日后会如何。
卖好亳州军,就是霍五给儿子留的后路。
霍宝也想着这持续三年的旱情,不知道河北如何?
记得上辈子听过一句话,说是“河北之地,十年九旱”。
只是河北挨着京城,就算真的大旱,地方官也不敢视若无睹。
要是河北流民进京,京城跟着乱了,那大宁的败亡就要加速了。
他是从旱情想起京城,金陵太尉府这边却是真的得了京城消息。
*
太尉府,茶室。
邓健、马寨主、林师爷、杜老八都在座,霍五拿着一个信函、眼睛发亮:“山东兵五月二十进京了!”
“金家这是反了?”
马寨主带了趣味道。
邓健轻哼道:“早当如此!”
金国公作为大宁第一勋贵,手中握着大宁的四成兵马。
去年今年曾经剿匪的山东兵、江西兵、山西兵,都是握在金家人手中。
不管是之前“收复”徐州,还是“收复”杭州,金家军都是轻松获胜,结果皇帝使着小手段,或是贬官或是调离,使得两地都事倍功半。
到了二月里打淮安,皇帝更是出了昏招,直接叫人毒杀平叛军主帅。
虽说过后皇帝推了“替死鬼”出来,可金家人也不是傻子。
这再一再二再三的削减金家兵力,要是金家不想法子,就是死于丧身之地。
之前大家就想过金家人应该会有动作,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如今可是皇后临朝?”
林师爷猜测道。
要是金家真要改朝换代,那早有消息传出来。
大宁兵力十分,金家手中握着四成兵力,其他勋贵手中握着三成兵力,宗室王爷手中握着三成兵力。
金家军进京“支持”皇后是一回事,勋贵与宗室未必会动,要是“造反”难免被群起攻之。
霍五点头道:“皇上‘病’了,太子‘侍疾’,皇后临朝!”
林师爷摸着胡子,面上反而带了沉重。
霍五心中纳罕:“先生是不看好金家?”
林师爷摇头道:“金家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若是所料不差,不久就会有太子‘侍疾染病’的消息……”
霍五皱眉:“金家要扶四皇子上位?”
当今皇帝四子,长子嫡出夭折,次子(太子)与三子同母,是贵妃所出;四子是宫人子,养在皇后名下。
这几年皇帝与皇后为立太子之事多有争执,相持不下。
最后皇帝独断专行,立了二皇子为太子。
金家要私下里废掉太子,自然不可能再立太子的同母弟三皇子,上位的只会是还在稚龄的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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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主临朝,对大宁来说不算好事,可对各地滁州军也不是好消息。
那样一来,金家专权,下一步就该是“剿匪”了。
林师爷神色复杂:“多半会如此了……”
当今大宁皇帝,就是幼主登基,早年做了几年的傀儡,亲政后行事偏执的厉害。
他迎娶金国公之女为后,得到金家的支持,清理了之前的顾命大臣,将朝臣换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