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很焦虑。
也不知是因为即将和喜欢的人相隔千里,还是那无厘头的占卜。
他有预感,要是再不采取行动,极有可能会像陪酒小姐说的那样,失去重要的人。
他失去过一次了,那次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受不了第二次。
“沈先生,您在哪?”典礼负责人打来电话,“马上轮到您上台了。”
“这就过去。”
沈杬舟作为优秀毕业生,受邀举行讲座。
这种没有回报的工作,他向来不去参与,但想到能站在舞台上,以成功人士的身份对应届生做出指导,说不定会引她倾慕,就应了下来。
虽然和她的节目离得很近,可是他上台的话,她还是会看一看的吧?
怀着这个念头,沈杬舟完成了脱稿演讲。
他选材新颖,谈吐风雅,不光成效颇丰,学生们的互动也十分热情。
“哇,好帅啊,咱们学长是不是还兼职演偶像剧啊?”
“学校终于知道咱们想看什么了。”
“我速速拍照炫耀。”
“拍完发我一张。”
“既然是知名集团总裁,网上是可以查到的吧?”
“我查过了,他没结婚,还有机会。”
一千多道视线聚集在他身上,偏偏没有那个人。
演讲从幽默风趣到平淡如水,心路历程从满怀期待到饱尝失望。
沈杬舟鞠下一躬,“先讲到这里,我们有缘再会。”
掌声此起彼伏,无一不是对他的赞赏。
他却感觉自己像个表演时出错的小丑,从球上摔下来不说,还被全场观众嘲笑。
他要求不高,给他一点点光亮,他就能坚持着撑下去。
无奈上天从不偏爱他,任由他在黑暗里挣扎。
-
参加毕业典礼前,闵邯去拜访了平行班班主任——初春。
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学习上,初春都给过他很多帮助,当时的他无法回报这份恩情,现在有能力了,本着知恩图报的原则,要逐一偿还。
“哟,这不是小邯吗?快进来。”一见是他,初春的妈妈连忙招呼着进屋,“来就来,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再这样我可不欢迎你了啊。”
“不了,阿姨。”闵邯不想给她添麻烦。
“别啊,好久没见着你了,刚好小春也在,我去叫她。”
“阿姨……”
“害,咱们谁跟谁呀,甭跟我客气。”
盛情难却,闵邯只好坐下来,接过冒着热气的普洱茶。
初春整理了下着装便坐到他对面,脸上带着年轻教师的朝气,已然度过了那段最低迷的时期。
她打趣说:“大才子怎么有空来看我了?再说了,今天不是毕业典礼吗?”
近期流行病肆虐,她感冒了,怕传染给学生,就没去。
闵邯:“前阵子太忙,典礼待会去。”
初春:“尽快吧,典礼可精彩了,错过了多可惜。”
闵邯:“嗯。”
随后两人聊了聊近况。
虽历经波折,初春所带的班圆满毕业,全班都达到了一本分数线不说,还有不少人考上了985、211。
与此同时,闵邯无休止地在大学校园里奔波,搞科研都要趁满课的间隙,一连两年获得奖学金。
初春:“你和孟辞意怎么样了?”
闵邯止住话语。
他和孟辞意在学校走得那么近,是个人就能看出不对劲。即使事实并非如此,解释起来也没人会信。
于是他说:“分手了。”
初春:“正常,异地恋很难的,感情稳定如初才奇怪。”
闵邯:“她考上a大了。”
初春:“那也别抱太大希望,人是会变的。”
她说得很中肯。
两年,足够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别看外表和以前别无二致,内里的变化是潜移默化的,需要长期接触才能初见端倪。
初春:“但如果你还喜欢她,就不要顾虑那么多,把她追回来。”
闵邯:“太快了。”
“我遇到过一个人。”他的话勾起了初春的回忆,“他相信缘分,他说倘若缘分让你见到了对的人,就要不惜一切代价续写你们的缘分,否则月老就会认为你不够努力,把红线牵给别人。”
这个故事神话色彩浓重,但也许是恋爱中的她鬼迷心窍,多么离谱的话从心爱的人口中说出来都令她深信不疑。
闵邯:“你和他怎么样了?”
初春微微一怔。
换作三年前的闵邯,绝不会关心这些。
“你变了。”她说,“看来她挺厉害的,居然能焐化你这颗石头。”
是挺厉害的,厉害过了头。
仅仅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就成了他的执念,并在此后的时光里牵肠挂肚。
闵邯没有揣着明白装糊涂,默默地喝了口茶。
决心去a大读书后,他换了部手机。
一个没有她联系方式的,空空如也的手机。
他做得这么绝,却仍是忍不住在翟丽媛提起她时竖起耳朵听,忍不住通过她发布的博文推测她是高兴还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