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长线钓大鱼,是正确的选择。
孟辞意:“我给王叔打的电话,怎么来的人是你?”
沈杬舟:“不想见我?”
孟辞意:“没有……”
沈杬舟:“那不就完了。”
孟辞意:“……”
车拐入陌生的路口。
觉察到不对劲,孟辞意提醒道:“沈哥,你开错了。”
沈杬舟:“没开错,去我家。”
孟辞意:“不要。”
她对沈杬舟口中的“大项目”没有概念,但想必刚刚解除高压的他需要休息。
沈杬舟:“别任性。你家连个人都没有,谁照顾你?再说了,你不想吃我做的饭?”
孟辞意:“我不想麻烦你。”
沈杬舟:“有什么麻烦的,心甘情愿就不叫麻烦。”
孟辞意不吭声。
又一次妥协。
很多次,她都想问问沈杬舟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他们那么多年没见过面了,昔日的兄妹情早已被冲淡,他做这么多,单单是为了重拾彼此之间的情谊吗?
是的话,她也要做点什么来回报他的付出才好。
沈杬舟:“梦梦。”
孟辞意:“沈哥。”
沈杬舟:“你先说。”
孟辞意:“沈哥,这周末我要去商场买衣服,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你眼光好。”
沈杬舟那么忙,应该没时间做这些没多大意义的事。
孟辞意抓住这一点来表心意。
谁知沈杬舟二话不说答应了。
随即调侃道:“难得啊,主动约我一次。”
孟辞意为自己打抱不平:“不是约过你。”
沈杬舟鼓励似的在她头上揉了两下:“保持住。”
孟辞意:“沈哥你要说什么?”
沈杬舟:“忘了。”
孟辞意:“忘了?这么快?”
沈杬舟想说他可不是干什么都快。
话没出口又咽了回去。
在小朋友面前,少开点黄腔比较好。
否则就不是情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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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期喝奶茶的代价是胃疼了一路。
孟辞意一万个后悔。
肠胃不同何必硬融。
进屋,沈杬舟带她去洗手间。
孟辞意借此进行了笼统的参观。
沈杬舟的公寓和范予纯家类似,都是复式的。
不同之处在于,他这很干净,中式复古装修衬得整间屋子雕梁画栋。
用雕梁画栋来形容这里并不为过。
孟辞意头一次在一个人的家里迷了路。
二楼漆黑一片,她摸索着绕了半天,死活找不到楼梯。
找不到楼梯也就算了,唯一亮着的洗手间也蒸发了似的,不给她半点光源。
怎么会有房子大到这种地步。
不要太离谱。
倏尔,身后传来吱吱的响声。
仿佛有人踩在地板上。
而后墙壁上的光影发生移动。
他们在顶楼,车灯照不进来。
孟辞意停下脚步,不寒而栗。
她胆子不小。
但眼下这种又黑又有来路不明的声音的处境,压根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颤颤巍巍地拨打沈杬舟的号码,孟辞意贴着墙蹲下。
太可怕了。
好像往前一步,就会遭遇不测。
在走廊见到缩成一团的她时,沈杬舟忍俊不禁:“我家是大了点,但还不至于和迷宫一样吧?”
孟辞意张红了脸:“别笑话我了,快把灯打开。”
网上有个词叫ptsd,是创伤后遗症的意思。
孟辞意是典型的ptsd患者。
自那次被跟踪以后,她对黑暗环境产生了恐惧心理。
总感觉被人如影随形地跟着,有时还会幻听到脚步声。
决心不能再这样下去,上周末她去了段医生的诊室,还在持续治疗中。
打开暖黄色的灯,看见那双眸中闪着的泪光,沈杬舟知道她是真吓着了。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面前,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一般,抱住了她。
她在发抖。
他不明白她经历过什么,致使她在本不该心怀戒备的地方如此担惊受怕,只能尽他所能使她多一些安全感。
“梦梦乖,不怕了。”
“有我保护你呢。”
孟辞意点了点头。
男人的怀抱温暖而坚定,消去了看似无理取闹的不安。
可沈杬舟似乎抱得太紧了。
她的耳朵贴在他胸口处,他的心跳沉闷且有力,击打着她的耳膜。
长久以来独自背负着无法释怀的感情,一直以来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有沈杬舟自己清楚。
此刻,那种感情得以释放。
隐忍着,如履薄冰地释放。
是她先露出那样的表情的。
就别怪他了。
孟辞意有些透不过气来:“沈哥,我们去吃饭吧。”
沈杬舟:“嗯。”
却没放手。
孟辞意试探道:“沈哥,你怎么了?”
他过于反常了。
像抓住救命稻草,要将她嵌入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