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了。”德艾莱特轻轻点头:“只要让林润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不就行了?”
“自保能力?”
艾普莉冷冷一笑:“您难道不知道,他仅仅只是一个九级的基础序列者吗?他拿什么在那不勒斯的针对之下自保?”
“我当然知道他是一名九级的序列者。”德艾莱特揉了揉自己疲惫酸痛的眉心,这几天实在是太过于紧张,导致他很是疲惫,几乎都没有休息好。
“九级的序列,并不代表他就无法突破了。”
“您的意思是...”艾普莉蹙眉道:“帮助他将序列提升?”
“当然,这也是我们送给他的一个礼物,他毕竟在这次的事情里面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这也是我们本来就欠他的。”
德艾莱特微笑道:“他解除了咱们的危机,咱们自然而然要懂得报恩,那就帮助他将序列提升,这样一来,我们也可以不那么亏欠他了,假如他最厚仍然被那不勒斯整死,咱们也不至于被万夫所指。”
“祖父...”
艾普莉看着眼前的这个老人,突然之间只觉得有一些陌生。
“哪怕就算是这样,我们又如何让他提升实力呢?”
顿了一顿,艾普莉最终还是疑惑道。
“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情。”德艾莱特顿了一顿,双眼微闪:“麦肯手中的四面神像,已经被盗走了。”
“什么?!”艾普莉只觉得今天让她震惊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席卷而来。
“被人盗走了?是谁干的?”
面对艾普莉的疑问,德艾莱特只是微微一笑,默默地看着她的双眼,不发一言。
艾普莉瞳仁微微放大,心中仿佛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不禁迟疑道:“是...林润?!”
德艾莱特轻轻点头:“没有人能够比我更加清楚四面神像了,我将它送出去,其中的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找试验品,来验证我的想法。”
“所以因为林润修炼的是四面神像之中的序列,您有一定的把握,能够帮助他进阶?”艾普莉仿佛有些明白了。
“你错了。”德艾莱特却是摇头否定艾普莉的话,“没有谁敢说自己了解神灵,我同样如此,我只是能够利用我多年以来揣测研究神灵雕像的一些经验,来帮助他。”
“所以,这就是您报答林润的方式?”
“不然呢?”德艾莱特盯着艾普莉缓缓道。
“说了这么多...”艾普莉凝眉道:“您依旧没有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向那不勒斯那个卑鄙小人妥协。”
“你又错了,我的孙女。”德艾莱特长长一叹,“政客,永远没有所谓的卑鄙之说,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的权力绞尽脑汁,只有不断的获得权力,保证自己的地位,你才能够在风云莫测的政坛里越走越高,这已经不是我们自己本人的意志了,而是政治的漩涡,在不断推着我们前行,用尽所有的手段,也只不过是为了不至于惨死。那不勒斯是这样,我也同样如此。”
“走得越高,摔得也越重。”艾普莉冷不丁道。
德艾莱特深深看了一眼艾普莉:“你说的没错,不过,至少那样能够活得更久,不是吗?我的孙女,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现在,也被卷入了政治漩涡之中,无法脱身了吗?”
艾普莉悚然一惊,只觉得心跳突兀加速跳动了起来。
“我们都是被政治漩涡所推着向前走的人,不能停顿,停顿,便只有死亡。如果今天的你没有进入常务会议,那么我也迟早会失势,这样一来,我与你,都不得善终。那不勒斯不会放过我们,同样,如果情况调转,我们同样也不会放过那不勒斯,这,就是政治斗争。”
艾普莉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一入政坛,深似海。
每个人都是这片汪洋之上的弄舟人,只有通过抢掠别的船只,你才能收获资源,不断壮大自己的小船,以求在接下来莫测的狂风暴雨之中,苟全性命。
“你问我,我为什么向那不勒斯妥协。”德艾莱特摇头苦笑道:“妥协,就是政治的精髓所在,而我之所以妥协,也是因为如果我不同意他的要求,你根本就进不了市政厅常务会议。”
“怎么可能?!”艾普莉难以置信道:“我已经确定了真正的凶手,破解了连环杀人案件的真凶,还兰斯特洛特一个清白...”
“你不信?那就让我来和你算算吧。”德艾莱特压了压手掌,示意激动的艾普莉先冷静下来。
等到艾普莉平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之后,德艾莱特才开口道:“现在能够确定的票,你认为有谁?”
艾普莉沉吟了半响,才缓缓道:“文书长,您,曼彻斯特...”她犹豫了一下,墨菲以及航运管理处主任这两个人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开口说出。
“你终究还是不确定墨菲的态度。”德艾莱特轻轻一笑:“也就是说,你能够确定的票数,仅仅只有三票,而万一墨菲是支持那不勒斯的话,那么反对你的,就会有四票。三票对四票,你最终仍然进不了常务会议,与此同时所带来的代价,就是接下来的三年,你都是边缘人物,无法进入市政厅的政权中心。”
“可是...”艾普莉皱了皱眉,“墨菲怎么会支持那不勒斯呢?同样的,那位民主讨论会的委员长,应该要支持我才对,毕竟...毕竟我还他手下以清白。”
“政治,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同伴。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德艾莱特摇头道:“我为了确保你能够进入常务会议,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放弃林润这个救命恩人,你又凭什么会认为,民主讨论会的委员长,不会为了利益而不在乎自己手下的清白与否呢?”
“这...”艾普莉一时哑口无言,沉默了半响之后,她才呐呐道:“可是,墨菲怎么会支持那不勒斯呢?他看上去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明事理?”德艾莱特听了自己孙女的这句话,一时间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所以说,你仍旧还是太年轻,一位从尸山血海之中爬上来的指挥长,给你一种明事理的印象,你觉得,到底是因为你的愚蠢而被迷惑,还是他的确是个老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