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艾普莉低吟了一声,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林润:“你现在,有什么能够破局的办法了吗?”
“刚才没有。”
林润摇了摇头。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现在有办法了?”艾普莉的星眸一亮,紧绷着的小脸绽放出了一丝明媚的光。
——这道光,甚至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来得更加的灿烂。
虽然现在是黑夜,在艾普莉背后硕大的落地窗反射出来的,尽是无边的暗。
不过,林润还是在心中勾勒出了晌午时分的艳阳。
“还真是有些逊色呢...”他情不自禁的呢喃。
“你说什么?”艾普莉轻轻蹙眉,她是一名七级的序列者,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在相对封闭的办公室内,她当然能够听清楚林润的呢喃。
逊色...
艾普莉心中冷哼了一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实在嘲讽自己吗?
“林润,我提醒你,不要以为你可能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就能够在我面前出言不逊!”
为了彰显自己署长的权威,艾普莉用比较重的语气掷地有声。
“我当然不会出言不逊。”林润回过了神,苦笑了一声,开口道:“我有了一些构思,不过我却并不敢保证,这个办法能成功。”
“说。”
林润双眼微微一闪,沉声道:“我需要知道一个人的现状。”
艾普莉沉吟了一下,轻启檀口:“谁?”
“祖巴尔。”从林润的口中,吐出了一个让艾普莉与西纳琉斯都完全没有想到的名字。
“祖巴尔?”
艾普莉眉头紧锁,疑惑道:“祖巴尔和那不勒斯布下的这个局,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林润摇了摇头,抬手不客气的打断了艾普莉接下来的疑问,直截了当的问:“祖巴尔现在,是死是活?”
艾普莉与西纳琉斯情不自禁的对视了一眼,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嘶——
扬起的马蹄重重踏落在了坑洼的泥地之上,清晨的阳光穿过稀疏的绿叶,沾着落叶的地表斑驳起形状不一的光点。
“赶了一整天的路。”西纳琉斯从马车之中走下,掏出了精美的丝绸手帕,轻轻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渍。
寒冷的冬天已经渐渐远去,万物复苏的春季正沿着海风的吹拂朝麦格林勒席卷而来,这座城市的气温十分的古怪,冬天特别的严寒,而炎热的温度,在春季才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笼罩在城市上空。
前几天还披着厚厚的毛绒大衣的林润,如今已经穿上了短袖,不像森林的森林里到处都是蝉的呤唱之音。
“收到最新的报告了吗?”林润打量着四周的景象——这里是麦格林勒北部大区的郊区,林润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放眼将视线从几棵茁壮生长的老树根上绕过,满是稻草的辽阔平原尽收眼底。
北部大区,是麦格林勒养殖业与畜牧业最为发达的地区,整座城市的食材都是从这里输送出去。
“如你所料。”西纳琉斯将刚刚抓住的信鸽放飞,仔细看了一眼小纸条上的内容,面色阴沉的摇了摇头。
“将近两天的时间了,从我们抓捕到了兰斯特洛特之后,再也没有发生过新的杀人案件。”
林润毫不意外的轻轻点头:“意料之中。”
“这到底算是个好消息,还算是一个坏消息?”
西纳琉斯长长一叹,没有新的杀人案件发生,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只不过,为什么自己的心情会如此低沉呢?
“走吧。”
林润抬腿朝着林外走去,在他遥远的眺望之中,他看到了远方的稻草之中,有一处不太规则的地方。
伴随着暖暖的和风,二人沉默行走在稻田小径之中,哗啦作响的稻草如同美妙的奏章,正在欢迎陌生人的光顾。
一路直行,林润与西纳琉斯最终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生长着古怪稻草的一处贫瘠之地。
它在无穷的稻田之中显得那样的突兀,就好似中年男士谢顶的头部。
“咳咳。”
林润清了清嗓子,提高嗓门喊道:“奉艾普莉署长命,前来审讯犯人!”
话音落地,随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正当西纳琉斯不耐烦的紧锁眉头,准备再次开口之际,那在和风之中屹然不动的古怪稻草突然摇晃了几下。
紧接着,稻草响起了冷漠的声音:“出示证件。”
林润与西纳琉斯默默对视了一眼,随后西纳琉斯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艾普莉给予他们的证明。
一块警徽。
这是象征着署长身份的警徽,警徽之上精美的雕刻有一颗星星。
那根古怪的稻草摇摇晃晃的生长着,直至抵达西纳琉斯的手表,稻草支出一根细细的苗,又卷着西纳琉斯手心里的徽章,缓缓缩了回去。
——啪嗒
等待了片刻,警徽最终在稻草的“审视”之下确定,随后稻草松开了细苗,警徽掉落在了贫瘠的黑土地上。
“没有礼貌...”
西纳琉斯不满的嘀咕了一声,稻草冷漠开口:“身份确认,你们可以进来了。”
“进来?”
林润皱眉打量了一下四周——他的确没有找到,稻草口中所谓进来的路。
直至西纳琉斯走到了稻草的旁边,弯腰捡起了脚下的徽章之后,他脚下的土地突兀的裂了开来,伴随着轰隆隆的轻响,西纳琉斯整个人就惨叫着坠入了地洞之内。
啊!!!
西纳琉斯的惨叫与咒骂还在深深的地洞里回荡,空中温暖的风似乎变得有些寒冷了起来。
“这就是骂我的后果。”林润目瞪口呆的看着微微摇晃、似乎有些得意的稻草,一时间只觉得大脑有些不太够用。
这个世道,连根稻草都不能招惹了?
“咦?人类,你还愣着干嘛?难道也要我送你下去?”稻草自鸣得意了一番,忽然注意到了还有一个人没有下去,一时间阴阴开口。
“不,不用了,不用麻烦你,我自己下去。”林润默默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急匆匆的朝那地洞走去。
许是稻草只是想捉弄西纳琉斯一人而已,当林润来到地洞旁边,地洞出现了一条笔直向下、深不见底的台阶。
“谢谢...谢谢稻草大人。”林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朝这根古怪且丑陋的稻草拱了拱手。
“你倒是挺有礼貌。”
稻草很是满意林润的态度,极其人性化的轻轻点了点...头。
如果,如果它顶部的茎,算得上是“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