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顾北陆面无表情地评价“你画得这么好,应该去参加美术兴趣班。”
    沈迪停下了手上的画笔,求知欲满满“学校还有美术兴趣班”
    他从来没有参加过兴趣班,他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花在看剧上了。更奇怪的是,顾北陆居然主动夸奖他,他没有听错吧
    顾北陆边帮俞夕收拾书包,边敷衍回答“把分镜头画好,你以后可以当导演。”
    俞夕哇了一声“对哦,好厉害,导演要学好多东西的。”
    他觉得顾北陆这个提议很好,顾北陆真是热心乐于助人的好朋友。
    沈迪的思路被打开了,沉浸在当导演的幻想中,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拿下小金人大奖。他觉得他一定有天赋,像顾北陆这种惜字如金的优等生都忍不住夸奖他
    顾北陆收好了书包,拉起俞夕的手,走之前还提醒一句“明天就报班,别耽误了。”
    他觉得要趁早打发走沈迪,省得天天下午缠着俞夕。这人脑子不太好,一会儿把俞夕带坏了。
    沈迪果然当天晚上就不看电视了,躲在房间里画画,并且在父母回家时献上自己的抽象派大作,吵着要去上兴趣班。
    沈父沈母喜出望外,也不在乎孩子画成什么样,重要的是小兔崽子终于不再看电视成瘾,有了正经的兴趣爱好了。
    再一仔细问,是受到了班上两个同学的鼓励。沈家夫妇连夜给老师打电话,要感谢这两位同学。
    第二天早上的班会,顾北陆和俞夕得到了表扬,老师分别给发了两朵小红花。
    “derek,我们为什么会有小红花不是只有表现好才能有小红花吗”俞夕很喜欢小红花,但他不太明白,他们刚上学几天,没有测验没有比赛的,怎么就发奖了呢
    顾北陆一边帮他把小红花系到手上,一边说“老师说你表现很好,帮助同学发掘了他们的特长,去上了兴趣班。”
    今天沈迪就要去上兴趣班了,这个效率他很满意。
    “真的呀”
    “真的。”
    “那我如果帮所有同学都找到特长,是不是就能得到很多很多的小红花”
    顾北陆在俞夕的手腕上打了个活结,不咸不淡地说“把他们都送去兴趣班。”这样教室就安静了。
    俞夕从小就羡慕上学的小朋友能有小红花,这一次他自己得到了一朵,最好的朋友还送了他一朵。他高兴极了,转身就跟前后左右的同学说,这是顾北陆送给他的花,试图再次给同学们安利顾北陆是个善良的好朋友。
    一下子得到两朵花的喜悦一直持续到了下午。
    下午大课间,老师带来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要给大家打预防针。
    老师说“现在我们的医生要去做准备了,同学们可以开始排队,谁愿意排第一个呢”
    打打针
    啪地一下,俞夕的快乐突然就没有了。
    打针以前对他来说虽然是家常便饭,但也是很难吃的饭,因为他真的很怕疼。
    都是刚上一年级的小朋友,知道要打针时就有同学吓哭了,没有人愿意第一个上去打。
    听见别人的哭声,俞夕头脑一片空白。一些往日的记忆涌上心头。
    他咬着嘴唇,努力压下心里的害怕。他知道他不可以哭,因为他哭了会给打针的护士姐姐添麻烦。
    不可以给人添麻烦。
    他的嘴唇越咬越紧,给自己加油打气。
    为了安慰自己,他用海底护士教他的做法,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拍着自己的胸脯喃喃自语“夕夕不怕,夕夕不哭。”
    正在念到第二遍时,顾北陆的声音打断了他。
    “张嘴。”顾北陆手拿着糖果往他嘴里送,“松口,咬糖。”
    俞夕刚刚自己安慰自己的样子,他看了心疼坏了。
    还好他带着糖,不然俞夕都快把嘴唇咬破了。
    听见顾北陆的声音,俞夕睁开眼,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却下意识地咬住了糖。
    奶糖,好吃。
    奶香味一下子就把恐惧驱散了大半,他的脑子又能思考了。
    顾北陆真好,他想。他现在不是一个人打针了,有人陪他一起了。
    “好吃吗”顾北陆用手帕给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好吃”
    顾北陆拍了拍他的脑袋,对他说“一会儿我先打,我先试试疼不疼。”
    俞夕鼓着腮帮子,觉得顾北陆总是把他当小孩子“你别骗我了,我打过很多针,我知道打针会疼的。”
    顾北陆沉默了一刻,跟他解释每种针不一样,以前他打的针疼,但这种针不疼,打针的医生技术也好,一秒就打完了。
    心理暗示很重要。
    趁着俞夕吃糖心情好,顾北陆又说“我第一个打,你第二个,好不好”
    第一个打俞夕犹豫着,看向窗外,医生护士正拿出药箱戴上手套。
    他还是有点怕,不想这么快打。
    顾北陆看出他的紧张,继续说“先打完了还有糖。”
    他知道,那么多人排队打针肯定还有更多人会哭。等待时间越久,就会越紧张。
    俞夕怕打针,但实在是没法抗拒嘴里的奶甜味,经历了几秒的心理斗争,味蕾打败了恐惧。他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先打就先打,他要快点吃到糖。
    顾北陆牵起他的小手,第一个站到了医生面前。
    医生看着面前端端正正的小同学,校服衬衫都穿得比别人笔挺,一脸肃穆的样子。
    医生以为他紧张,笑着安慰道“别怕孩子,这个针不疼。”
    顾北陆说“我不怕。”
    俞夕躲在他身后,探出了个小脑袋“医生叔叔,他是全班最勇敢的。”
    刚刚他们走过来时,全班都投来了钦佩的目光。本来害怕得在哭的同学也不哭了,现在都趴在教室的窗户上忐忑地看他们俩打针。
    只要他们不疼,其他同学就不怕了。
    俞夕突然觉得,顾北陆真了不起,要给全班做勇敢的榜样。
    但是当顾北陆卷起衣袖,医生开始消毒时,俞夕闻到药水的气味,又紧张了起来。
    眼看细细的针头戳进皮肤,俞夕猛地闭上了眼睛,仿佛戳的是他。
    短短几秒,等他再睁眼,医生已经很熟练地贴上了针扣贴。
    顾北陆面不改色,好像真的没有感觉。
    “同学表现不错,一班第一勇敢。下一个同学,来。”
    打针这种事情,看别人打和轮到自己打,是完全不同。针不扎到自己身上,永远都不知道疼不疼。
    俞夕怯怯地走上前,乖乖拉起衣服,露出了粉白的胳膊。
    他盯着医生拿起针管,不自觉就要捏紧拳头,却发现顾北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着他的手了。
    顾北陆抓着他的小手,轻轻捏了两下“没带鲨鱼尾巴,捏我吧。”
    俞夕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刚想说什么,胳膊上就微微感到刺了一下。
    医生已经打完抽出针管,用棉签压了压针眼“好了同学,你也很勇敢。下一个同学过来。”
    “谢谢医生。”
    他愣了愣,顾北陆把他拉开“没骗你,真的不疼。”
    俞夕沉浸在打针竟然不疼的欣喜里。
    这是他第一次打针不疼,这里的医生真棒。
    因为他们俩做了很好的示范,同学们终于敢过来排队了。
    往回走时,路过队伍的尾巴,沈迪和赵宇战战兢兢地拦着俞夕是不是真的疼不疼。他俩也很怕疼,所以拖拖拉拉地排在最后,想观望一下。
    俞夕骄傲地展示胳膊“一点都不疼,你们别怕”
    突然想到了打针前的那颗糖,又转头问顾北陆“还有糖吗给他们两颗吧。”
    吃了糖就不害怕了。
    但是顾北陆手插在兜里,冷冷地摇了摇头。
    俞夕遗憾地哦了一声,不是说打完针还有糖吃吗
    听说不疼,沈迪赵宇的神色轻松了不少,又好奇地问“你说的什么糖啊”
    俞夕刚想回答,发现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糖,看向了顾北陆求助。
    顾北陆臭着脸说“止痛糖,吃了才不痛。”
    说完就冷酷地拉着俞夕离开了,留下两脸惊恐在原地纠结。
    回到座位上,顾北陆才从兜里掏出糖,剥了糖纸,给他塞嘴里。
    奶糖的香甜又在嘴里散开,本来已经做好没糖吃的俞夕眼睛一亮,喜出望外。
    “不是说没有了吗”
    顾北陆说“又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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