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卿再次去找局长李海汇报,李海想了想说:“我得说一句。”
“不论是说盛非凡可疑,还是王新明可疑,都需要一个前提条件的成立。”
“就是涂丽丽这个人,必须和当年沐荷的遇害案产生实质性关联才行。”
“如果涂丽丽确实跟沐荷的遇害有关,那么盛非凡觉得自己有了冤屈,坐了冤狱,产生报复,杀害涂丽丽,就合理了,王新明为了昔日爱慕他的小邻居复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要涂丽丽和当年的案子无关,这两个你们目前所选定的嫌疑人的嫌疑性,就要打上一个大大的折扣了。”
回来后,曲卿转述了李局很有道理的话,大家一阵沉默。
的确,必须能证实涂丽丽与当年的案子有关才行。
可是目前为止,涂丽丽跟昔年案子的关联,完全无法构建起来。
话说要是真的好查,高新区分局就不会在这个案子上栽跟头了。
这时候,曲卿接到了电话,竟是二队长魏腾,她开了免提。
电话里,魏队长一上来就有些疲累地问:“曲队呀,我得说声抱歉了。”
“怎么了,魏队?”
受一队拜托,二队前往第一受害者涂丽丽的老家,去调查她的过往。
具体就是,查她有没有什么犯罪类事件,有没有和什么人产生矛盾,她的家人、亲友等等,有没有来过蓝海市找涂丽丽等等。
魏腾解释:“我们几乎是将涂丽丽从小到大的的所有履历、所有人物关系都剖析了一遍,调查了一遍,并走访、查问了大量的人。”
“这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就算是有当地警方的协助,也非常的麻烦。”
“最讽刺的是,就算我们这样查了,可是嫌疑人依旧没有锁定出来。”
“跟涂丽丽发生过矛盾,对涂丽丽忌恨的的确是有,单单她入学过的学校里就有不少,但这些人没有一个在涂丽丽遇害的时间段来过蓝海市,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涂丽丽的现状。”
“涂丽丽的家人亲属,还有几个前男友,也都没有来过蓝海,他们大多数连涂丽丽去了哪座城市打工都不知道,完全就联系不上涂丽丽。”
“我还曾经想过,是不是涂丽丽不是在蓝海遇害,而是在老家这里遇害的,遇害之后,凶手又将其尸体秘密运回了蓝海市。”
“可是查遍了她老家这里的交通系统,涂丽丽根本就没有回来过老家的迹象啊。”
“总之,我们这一趟只是做了个没有根本用处的排除法,白白浪费了时间。”
“辛苦你们了。”曲卿真心实意代一队回答。
“不辛苦,不辛苦,呵呵,曲队,你们那边查到什么了吗?”
曲卿:“是查到了点儿方向,不过还不能具体确定,电话里不太方便讲述,你们回来吧。”
“等我们啊,我们这就坐车回去~”
……
挂了电话后,曲卿面对众人,提劲儿说:“魏队要带着人回来了,我们将有帮手了,大家提一下精神吧。”
“是,头儿。”
可即便对大伙儿这么说了,曲卿本人却心里没底儿。
这个案子,卡在了一个貌似怎么都无法突破的坎儿上。
过不了这道坎儿,往下的一切推导,根本无从谈起。
眨眼,就到了晚上。
大家下班,心里思索着案子放不下。
刑警们经常是这样的,如果碰到哪个案子无法解开了,不论在哪个时间,在做什么,都无法安下心来。
这算是职业特性吧。
方乐同样如此。
不过他在家里想了半天,也没有收获。
胖子齐震还住在他家里,正在打游戏,见这情况赶紧把声音调到最低,怕干扰到了哥的思考。
这番好意没有产生任何助益。
半夜,正打算睡的时候,曲卿出乎预料地给方乐来了电话,声音低沉。
“睡了吗?”
“没呢,怎么了?”
莫非曲队想煲个电话粥。
“如果愿意,你过来一趟吧。”
“啊?合适吗?”
深更半夜的,请自己去她家里,虽然说她家还有别的人,譬如她姐姐女作家曲岚,可爱的小丫头林莜莜,这邀请毕竟惹人遐想啊。
“你想什么呢。”
曲卿意识到对话可能存在歧义,没好气地呵斥了一句,依旧低声解释:“我在现场呢。”
“现场?”
方乐立马警醒起来。
“莫非又发生命案了?”
在一开始,这案子被判定为连环命案,由于案件的深入,加上一直没有新的受害人发生,让他们产生了凶杀已经到此为止,只要查找凶手就行了的感觉。
可要是再出现受害者,那就非常奇妙了。
或者会让案件更加复杂,或者使得案子明朗化,生成新的线索。
“不是,你来了之后就知道了。”
方乐急匆匆穿好外出的衣服要出门,客厅里的胖子齐震只来得及问了一句:“哥大半夜的你去哪里啊?”
“约会。”
“啊?你有女朋友了?”
胖子一脸的苦瓜状,哥有女朋友了,他是不是该搬出去了?
方乐心里却想:
“哥是跟案子有个约会……”
急匆匆根据曲卿提供的地点搭车赶到了现场,方乐才发现的确没有命案那么复杂。
这是一个略显偏僻的胡同,有着三两的警车在,没有封锁线,也没有人维持治安。
一个不认识的女的则嘤嘤哭泣着,有个人在安慰着她,并询问着什么。
这个询问的人,就是刑警队长曲卿。
曲卿看到方乐到来后,将那个女的交给其他民警,过来汇合。
“曲队,什么情况啊?”
曲卿:“唉,骚扰事件又发生了。”
“骚扰事件?你是说最开始的那个?”
最开始,二队长魏腾过来一队,诉苦说市区内发生了一系列针对年轻女性的跟踪尾随和骚扰事件,都发生在半夜。
由于第二受害人马小梅在失踪前也受到过骚扰,所以警方一度对这类事件比较重视。
可是在马小梅尸体被发现以后,这类事件就销声匿迹了。
甚至不少队员觉得这应该是巧合,骚扰事件是单独事件,和他们正调查的命案无关。
谁也没想到,在案子陷入僵局的时候,骚扰案又发生了。
曲卿解释:“我一早就让下面的单位注意这类事件,一有类似的就联系我,这就发生了。”
方乐:“确定是一样的事件吗?”
女性深夜下班或者玩乐后回家的途中受到骚扰,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件,也并不能说都是同一个系列的案件。
曲卿点头。
“基本可以断定就是。”
“这位新的受害女性所描述的嫌疑人,穿着全身性的黑袍,身形修长,看不清面相,行动间十分飘忽,跟之前那些起尾随骚扰案里的嫌疑人形象表述,非常的接近。”
“而骚扰所发生的地点,偏僻、缺乏光线,大致单向的通道,也和那些起骚扰事件的作案地点类似。”
方乐:“有没有可能是什么模仿作案啊?毕竟变态行为是可能传染的。”
曲卿否定:
“不太可能,虽然这系列骚扰案曾经被报道过,但是细节上比较模糊,想模仿起来并不容易,而为了造成市民的恐慌,那些女性受害人也被叮嘱过,不要告知外人自己的遭遇细节。”
方乐摸了摸脑袋。
谁那么闲的蛋疼,老搞这种事啊。
这也太恶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