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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模棱两可的份

    光线渐收,四下里嘶嘶的凉意往薄薄的春衫里钻。微弱的声音:“小忧,到了。”“谁?”我沉声喝道,猛然睁开眼。
    眼前是墨黑的夜,借着微弱的天光,可看到静默的城市,没有一点灯火。仿若一座死城。
    “怎了?”夏月凌握紧我的手,撑起结界。
    “有个分不出男女的声音跟我说到了。”我狐疑地拈起明目咒,四处瞧瞧,也没瞧见有人影。同时,现身处于一个园子,园子里梅花吐蕊,暗香浮动。
    夏月凌牵着我往面前的一排厢房走去,漫不经心地说:“大约说话的是你手中的昆仑镜的镜灵,你没觉无论昊天塔,还是昆仑镜,都能随意地跟你心意相通吗?”
    我一怔,问:“难道听不到?”
    夏月凌摇摇头,说:“昊天塔、仑镜这些都是上古排名靠前的神器。除非它们认定的主人,或同类才能听见它们的话语。”
    它们的主人同类?我很有自知之明,也根据莲月的说法以及昊天塔那小子模棱两可的话语,我断定我应该是它们的同类。只是不知自己是属于哪一个。便趁机问问昆仑镜是否认识我。
    于是我拿起镜子,问:“镜镜子,刚才是你跟我说话吗?”
    闪了一下,气若游丝。
    “那我啊?”我赶忙问。看这镜子地模样。好像要睡着了。之前听莲月说过。神器地大部分时间都在睡。睡过去虽然主人召唤依然能够靠本能挥威力。但只是一件冷冰冰地武器。下一次醒来。就不知是什么时候。
    比如昊天塔那小子。我就唤了几回。血都白流了几回。他依然没有反应。我这回绝对不能放过昆仑镜。
    “你是小忧啊。”昆仑镜地声音听起来。像是困倦得不行。
    “小忧是谁啊?”我赶忙问里万分着急。
    “小忧就是小忧啊。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做人真不好。”昆仑镜地声音越来越像梦呓。
    我觉得浑身汗涔涔地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啊。连忙说:“是啊。是啊。我忘记了。那你告诉我。好么?”
    “嗯,我困。”昆仑镜的声音渐渐隐没。
    “喂子,镜子诉我真相,你再睡啊?”我着急地叫着。
    没理我。
    “镜子,你再不告诉我,我将你摔了。”我举起镜子,恶狠狠地说。
    还是没理我。
    于是,我悲哀地知道:昆仑镜沉睡了。
    夏月凌笑着搂着生着闷气的我:“昊天塔与昆仑镜两次舒醒都没告诉你你是谁。那么说明机缘未到。莲儿何必如此心急呢?倒是你,将这莲池的众人都吵醒了。”
    我这才定睛一看怪方才觉得此地熟悉,原来是雪国暖景的后院:莲池。此番个青衣丫鬟与四个红衣小婢战战兢兢站在廊檐下,随即整个厢房的灯火次第亮起来。有一人跌撞着从偏房跑过来,惊喜地看着我和夏月凌,噗通一声跪地,众丫鬟也是齐唰唰跪地,齐呼:“不知皇上到此,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夏月凌挥手道:“平身吧。”
    众人站起身。木森激动地说:“主上,主上醒了?”
    我纳闷地看着木森,问:“什么醒了?木森,你的伤没事了?”
    木森看着我,眼泪倾泻“多谢主上关心。先前,皇上已经将属下以及旦与夕已的魂魄修补好,此番流觞又教了属下们调息的术数,便在这莲池养伤。”
    “嗯。那就好。”我说。
    “木森最近感情丰富了不少啊。”夏月凌朗声道。
    木森也是极其聪明的人,听出夏月凌话中意味,慌忙跪地说:“请皇上恕罪,属下以后再不敢直视主上了。”
    我白了夏月凌一眼,扶起木森,说:“好啦,跪来跪去的,像什么样子。现在十八骑是我的属下,规矩由我订,你理别人作甚?”
    木森站起来,更是吓得一言不,低垂着头站在一边。
    夏月凌不置可否,语调波澜不惊地说:“木森,你们越来越没规矩了。”
    说完,便拉着我往屋里走,不管木森等人哗啦啦跪了一片。几个青衣丫鬟照例帮我们换上毛皮拖鞋。我站在门口,对众人说:“你们都散去吧,天寒地冻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动。夏月凌扫了众人一眼,说:“皇后的话,你们也不听了?”
    石化的众人这才缓过神,嘴里呼着:“皇后娘娘千岁。”
    夏月凌不悦地喝道:“此等拍马溜须的宫廷口号,须得改。什么千岁,万岁?你们是诅咒朕和皇后?”
    众人又是一阵惊吓,直呼不敢。我拉拉他的袖子,小声说:“好啦,皇上大人,你至于如此吓你的子民么?”
    他挑挑眉,不悦地说:“我什么时候吓他们了?”然后,他看着众人说:“都退下吧。还有,木森与旦夕三人都是聪明人,在此地养伤,也别闲着,想想宫廷礼仪如何改革一番,退下吧。”
    木森汗涔涔地谢恩,那脸色惨白。
    “月凌,他们打架斗殴可能在行,侦查刺杀厉害,这礼仪改革毕竟是礼部的事情,你这是存心为难吧?”我说。
    夏月凌拉着我往屋内走,气定神闲地说:“谁叫他忘了规矩,有事没事地盯着我的女人瞧。”
    我咬牙切齿地在他胸口锤了一拳“你至于么?人生下来,总是要被人瞧的,你若以后总如此,我怎么敢跟你在一起?”
    夏月凌捂着胸口,一脸惨戚戚地说:“我以后不会如此了。但真的不喜欢有男人用那种眼神盯着你看。”
    我白他一眼,径往里走。屋内布局也没改变,跟我第一次来卖水晶饰品是一模一样。
    夏月凌突然将我横起,绕到绣着荷花的屏风后是一方软榻,软榻那边有一扇木格的落地窗,夏月凌将我放在软榻上。轻轻推开落地窗,迎面而来一阵暖风,带着荷香。
    我无比讶异,想到这屏风后有另一个境界。
    夏月凌笑道:“莲儿喜欢里吧。”随即,一弹指色的火焰飘悠悠的,境界里的红灯笼次第亮起,想都市闪烁的霓虹,一直延伸到远方。而眼前是望不到边的荷塘,碧绿的叶有无数的菡曳。
    夏月轻轻搂住我,说:“想起来没有?这是十年前离魂而来,我学会控制我的灵力后,自己劈开的空间,当时你还夸奖我。我就在这软榻上弹琴给你听。你写了一你喜欢的曲给我。”
    我皱眉,仿若梦境般的记忆里,云雾缭绕有在此处与一个面目清澈的男孩相对而坐,他乖巧地问:“凌儿长大后不可以一直保护姑姑?让姑姑做凌儿的妻子?”
    我伸手捏捏他水灵灵的说:“那凌儿就快点长大,不然姑姑要老了。”
    “不然姑姑要老了。”我喃喃地重复。
    夏月凌将我抱住喜地问:“你想起来了?”
    我没说话,那段记忆渐渐清明夏月凌以前对我描述的一般无二。还有夏月,原来我真的是以薄情负了他的情浓的。
    “莲儿还想听那曲子吗?自从你走后,我就没有再弹过了。”他轻轻一抚,召唤来红木的古琴。
    我瞧着他,素衣黑,英俊的男子在榻上盘坐,修长的手指安然地拨弄着古琴,凄婉的梁祝从指间流泻而出,竟在如泣如诉中加入了一丝不屈。这倒让我大吃一惊。
    一曲终了,他瞧着我,轻柔地说:“此曲其境甚美,其情过哀。以后,月凌还是为莲儿作更多的好曲子吧。”
    我靠在窗边笑着说:“你倒好,回了一千年后,竟不去过问这国家大事,倒在这里跟我风花雪月,莫非,你是胸有成竹?”
    “莲儿真乃为夫的知己啊。
    ”夏月凌笑道。
    我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料这家伙竟真是胸有成绣。我疑惑地问:“莫非你已经布置好了?”
    “我从来不下没有把握的棋。”他笑着,拉开软榻旁的木柜,拿出一件雪白的狐裘大氅递我,说:“穿上,陪我进宫。”
    我看着他,他还是笑意醇厚,英俊非凡,但我忽然觉得他似乎离我很远,是个很陌生的人,是一个我从未了解过的陌生人。好像在商都与春城与我相处的夏月凌另有其人。而眼前这个男人,是弈棋天下的天佑帝,夏月国那个风华绝代的十八王爷。
    他也现我的异样,脸色也微变,神情不安起来,他跨过一步来,将狐裘披在我身上,又帮我系好领口的带子,拥着我,低声问:“怎了?莲儿,你那神情好吓人。”
    我摇摇头,有些沮丧地说:“突然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你。”
    夏月凌将我紧紧拥在怀中,嘶哑着嗓子说:“莲儿,是不是怪我没告诉你我的部署?”
    “没有。真的。”我沉溺在他的馨香里,温暖清新的植物香。
    “莲儿,对不起。你知道,我是夏月国的天佑帝,我做任何事情都要预见很多可能,并以此去进行多种部署。”他急急地解释。
    我紧紧搂着他,急急地说:“傻瓜,别说了。我怎么会怪你?我的男人胸怀天下,如此聪明,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责怪?”
    “真的?”他惊喜地说,顺势将我抱起来,唇便迫不及待地压下来,侵略如火,与我的唇齿缠绵了一阵,才放开我,红着脸,哑着嗓子说:“不行,不能再逗你了,否则天明都进不了宫。”
    我自知他身体的变化,再听他这话,脸顿时滚烫,连拉着他的手,都成了一把难以自持的熊熊火,便赶忙甩开他的手。
    说来也奇怪,之前也是做过很多次,却不知为何每一次,都会觉得害羞,就连一个人回味,脸都会不由自主地滚烫。
    “莲儿,我去煮茶,叫人拿点点心,吃完,咱们就进宫。”他说着,狼狈地绕到了屏风外。(,如欲知后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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