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姆德人让开了道路，杨雷也不客气，直接走上了平整的通道，可突然觉得脚下一轻，用力过大的他险些飞起来。
    这里的引力最多只有标准重力的三分之二，怪不得卡姆德人都长得那样高大。在太空飘得久了，杨雷到过各种不同程度的引力天体，第二步有了心理准备，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站在卡姆德人身边的杨雷显得袖珍异常，就像壮汉身边站了个侏儒一样滑稽。不过卡姆德人习惯生活在低重力条件下，别看他们身高体壮肌肉鼓若磐石，若真与肌肉紧密训练有素的人类战士生死相博，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
    “怎么称呼？”杨雷客气地问。
    通道的两侧种植着各种不知名的高大植物，厚实的叶片高大的植株，颇有热带原始雨林的密实感。
    “杨提督可以叫我卡姆，叫他卡德。”卡姆德人用流利得惊人的汉语回答，接着又解释道，“名字对卡姆德人毫无意义，而且您也很难从表面上把我和卡德区分开，名字不过是入乡随俗，随便叫叫就算了。”
    “喔！”杨雷随口应承，倒也不多做纠缠。离得近了，他才看清了卡姆德人身上穿着一件泛着金属光泽的无袖式上衣，下半shen套着只及膝部的短裤，短裤后面屁股上方的位置延伸出一截短短的尾巴，令卡姆德人看起来像个穿了衣服的鳄鱼或者蜥蜴。
    但这整套服装看上去至少厚十多厘米，非常精密的样子，不知道内部有什么秘密。
    经过一段不短的通道后，高大的乔木后闪出一片同样高大的建筑来。
    卡姆德人的建筑是一种杨雷从没想像过的风格，也许是因为他们身材高大的原因，这种建筑的风格倒与古希腊高大的神庙式建筑有那么一丝相像，同样的高大空旷还带着庄严。
    “卡姆先生……”
    “直接叫我卡姆就行，现在不是正式的外交场合，我们没有人类那么复杂的礼仪习惯，就不用这么严肃了吧？”
    杨雷顿时觉得自己开始喜欢上了卡姆德人的直爽，他们比起心里装满了润滑油的人类政客可爱了太多：“卡姆！我这次来的目的地要和你们订购一批小型晶体引擎。”他边走边说，毫不见外地拍了拍卡姆的大腿。然后友好地对着卡德笑了笑，换来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卡德回敬的可怖笑容。
    一身鸡皮疙瘩！他只是习惯性地想拍肩膀，可以他的身高伸出手也只有拍到卡姆的大腿这个位置比较合适，再往上就得拍到屁股上。
    杨雷并不清楚卡姆德人其实并无两性之分，他只是在不清楚卡姆性别的情况下，本能地选择了不去拍一个可能是雄性的外星生物的屁股……其实就算这个生物是雌性，杨雷恐怕更要变本加利地有多远跑多远。
    以他的弹跳力在这样的重力条件下跳到四米高倒绝无问题，可双方的会面又不是杂技表演，怎么能做出那样轻浮的举动？
    “你需要多少？”卡姆毫不意外，也可能是因为种族不同的原因，至少杨雷没能从卡姆的烧饼脸上看出一点表示意外的神色。
    杨雷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的资金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位，这一次来就是想先看一看，了解了解人类和卡姆德人之间的交易都是用什么支付货款。”已经走到建筑的台阶前的他不得不加快了上台阶的速度。
    正面卡姆德人自己用的台阶每一级都有一米高，走起路来像驼鸟一样的卡姆和卡德迈开大步很轻松地一步一级。两侧的副台阶大小和人类常用的规格相同，杨雷不加快速度就没法跟上卡姆德人的步伐，他这才注意到卡姆德人的脚是前宽后窄的倒三角形，鞋子的材料和衣服差不多，很厚重的样子。
    杨雷的嘴角抽了抽，除了没有可笑的小丑帽和夸张的化妆，卡姆德人整体的装扮很像地球上的小丑，显得有些可笑的滑稽。
    就在这时，卡姆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杨雷能看得懂的变化。
    卡姆脚下一个趔趄，鼓胀的眼睛突然间瞪圆了，用掩饰不住的惊讶语气问道：“杨提督，你连用什么付账都不知道就跑到我这儿来和我说要买一批晶体引擎？你当晶体引擎是萝卜白菜吗？”卡姆的语气无疑是质问杨雷，但他同样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还知道萝卜白菜？杨雷一点被拆穿的尴尬也欠奉，反倒对卡姆德人对人类生活的了解程度吃惊不小，他镇定自若地笑了笑，也不管卡姆德人是不是明白这个表情的意思。
    “卡姆，不管什么东西都有它的价值，别的不说，最起码还能以物易物吧？你怎么知道我手里就没有点值钱的东西？”杨雷把手插进了衣兜，摸了摸那块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跃元素晶体。
    杨雷可从来没希望过卡姆德人也能“识货”到花大价钱买“古董”，早就准备好了硬通货。
    从波波当初的反应来看，他带来的这一小块晶体元素绝对称得上价值连“星”了。
    卡姆的眼睛眯了起来，也不再向上走，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他的膝部反关节令他无法像人类一样坐下，反而是用腰部当成人类的膝关节跪在台阶上一样，正面的头和身子冲着台阶向上的方向，背对下坡。
    想像一下一个正常人坐在台阶上，整个人却是从腰部向后转了一百八十度，大概就是卡姆现在的样子了。
    杨雷的随从们虽然早就注意到了卡姆德人与众不同的关节位置，可卡姆这个雷人的姿势一使出来，还是雷倒了一片。
    不同种族之间的差别巨大，光是一个关节的不同都能造成这样大的笑料，日常习惯的差别之处可想而知。
    杨雷闹不清卡姆德人的屁股究竟是冲前还是冲后，不过从卡姆的坐姿上看，屁股冲前的可能性大些……卡姆德人要是也坐马桶，该是一副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的场面？
    幸亏他们的胳膊关节不是反的，否则岂不是像个四腿蜘蛛？
    杨雷想到这儿，不由地露出一副痔疮手术麻药效力刚过时才会出现的古怪表情，连忙紧走几步，上到卡姆的前面坐下，有这几步的缓冲，他已经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严肃地等待着卡姆说明。
    卡姆淡淡地道：“我们需要的东西倒不稀罕，不过需要大量的人力。”卡德也在卡姆的身边“坐”了下来，第一次用点头的方式表示赞同卡姆的话。
    “是什么？”杨雷不动声色，说到人力，墟和小家伙控制下的机械人比任何熟练工人都要任劳任怨得多，效率也高得多。
    “是菜肴！”
    “啥？”杨雷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定是被福尔马林泡过，可除了菜肴这两个字能与读音对上之外，他那可怜的文字知识再也找不到两个同样读音的词出来。
    “就是菜！我们的种族是个不擅长烹饪的文明，从学会了用火一直到成为宇宙文明，对食物的处理方式一直是烧烤。直到我们遇到了你们，才知道吃也有那么大的学问，汉国多达几十个菜系，数万个品种的菜肴就成了我族最大宗的进口货物，时间长了，双方的贸易干脆就用菜肴结算，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还有这种事？杨雷的眼睛里直冒小星星，纯粹是被卡姆德人的话雷晕的。想不到八大菜系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竟然变成了几十个！他苦恼地挠了挠头道：“你们要的是厨师？”
    杨雷对菜肴的了解还停留在糖醋鲤鱼红烧肉，酱汁排骨炸鸡块的水平上，满汉全席只听说过，中原星，还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不是，我们要的是成品，能直接送进嘴里吃的那种。”卡姆说着舔了舔嘴唇。旁边的卡德狠狠地咽了口吐沫，咕嘟一声极其明显。
    “成品？以前都是用的什么包装？罐头行吗？”杨雷灵机一动，试探着问。
    对华国人来说，吃什么都要个新鲜劲，要吃也得下馆子上饭站现做现吃，市场上的成品菜肴虽然也有，但种类仅限于少数肉类和蔬菜原料。不过这种情况只是在民间市场，在部队，特别是偏远地区的部队和长时间执行秘密任务的部队，蔬菜罐头是绝不可少的必备补给，特别是各种自热野战食品中的炒制蔬菜那难吃的味道令人难以忘怀。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只留下淡淡的怀念。
    杨雷对各种军用食品了如指掌，这才把他自己都险些忘记了的东西翻了出来。
    “罐头是什么？”卡姆德人好奇地问道。
    杨雷也不费话解释，高喊道：“张良，叫人搬两箱罐头来——”
    “是——”队伍里叫出两名战士，飞快地原路跑了回去……一跃十步虽然远了些，但两人的力量控制得非常好，该停的地方停该转的地方转。
    “荤素各一箱！”杨雷远远地补充喊。
    卡姆和卡德为之侧目，这个杨提督人不大一点，嗓门可不小！但是这么远了，还听得到么？
    台阶下，张良不慌不忙地接通了单兵电台：“搬一箱荤的一箱素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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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书友的留言，心里很是安慰，虽然成绩一直不好，但大家的支持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谢谢。
    另外对书友的疑问补充一句，最早写的十万字因为某些原因删掉了，呵呵，现在还能找到山寨版，主角的名字确实换了，因为杨威这个名字实在容易让人联想起杨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