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项羽刚从梦中醒来,就听见外面脚步声急,忙喝问道:“什么事?”
“回霸王,”亲兵回道,“韩信率军三万在城下叫阵,指明要霸王出战。”
我靠!大清早的就扰人清梦,真是不厚道,看来今天不好好教训一下他是不行的了,你带三万,老子也不欺负你,和你公平地干他一仗。项羽心中暗骂两句,对亲兵说道:“传我将令,命季布集结三万大军,随同孤出城迎战韩信。”
“诺!”亲兵领命而去。
待项羽来到军前,钟离昧也跟了出来,看着对面迎风招展的汉军旗帜以及韩信的大旗,钟离昧不由疑惑道:“霸王,昨韩信大败而归,且丢失了沛县,何以今日又来挑战,此于情于理不合,恐怕其中必定有诈。”
“钟离将军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吧?”一旁的项庄冷笑道。
“项将军,韩信诡诈多端,岂可不防?”钟离昧见有人嘲讽自己,并不生气,而是耐心地劝说道。
“哼,”项庄并不领情,冲着项羽一拱手,高叫道,“霸王,请给末将一支人马,定要生擒韩信,献于马前。”
“不可轻敌,”项羽白了他一眼,道,“待见我画戟一指,你等可率军冲杀,不得有误。”
“诺。”季布、钟离昧、项庄异口同声道。
项羽催马出了本阵,高喝一声:“韩信,败军之将,安敢再来受死?”
“呵呵,今日韩信前来,定要一雪昨日之败。”韩信在他的黄骠马上微微颔首道。
“那就少说废话了,”项羽画戟往前一指,喝道,“西楚将士,杀!”
那边韩信也不示弱,长枪出手道:“弟兄们,杀!”
两军再次绞杀到一处,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连连,不过看上去汉军的斗志一般,没有昨天那么疯狂。与之相反,楚军经过昨天的大胜,士气和信心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这会儿一接战,便奋不顾身地扑进汉军阵中。
大战了片刻,韩信摇动令旗,下令撤军,汉军更无斗心,一股脑儿往后溃败,有的士兵甚至连旗帜都扔掉了,为的是跑得更方便一些,一个个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根本不再抵抗楚军的进攻了。
项庄一见韩信要跑,连忙催动战马,带着自己的本部兵马追击下去。
“霸王,项将军年少气盛,末将恐他中了韩信的埋伏。”钟离昧见项庄不顾一切地冲杀过去,不由得担心起来,尽管项庄刚才嘲弄了自己,但毕竟是自己人,而且又是霸王亲属,钟离昧展现了他大度的一面。
项羽也担心起来,毕竟韩信在大败之后再来挑战已经让他疑虑不已,而这一战即溃也像他韩信一贯的作风——随后便是埋伏或者其他阴谋诡计。当年在井阱口一战即败退,引得二十万赵军狂追不舍,结果被端了老巢;在高密时也是一战就败,引得龙且率军过河追击,不料被上游的大水冲散,龙且也身首异处。
这次项庄追击过去,莫非也要中计?项羽赶紧令道:“大军撤退,退回城内,违抗军令者斩!”
将令很快便传达了下去,但项庄求胜心切,已经冲下去很远,传令兵只得打马追了过去,试图追上项庄,把军令传达给他。
“霸王,项将军前去追击韩信,末将恐他兵少,中了韩信的埋伏,请霸王准末将率本部军前往相助项将军,若能在伏兵四起之前追到项将军,末将一定使其回城待命。”钟离昧拱手道。
“也好,见着项庄,传孤严令,若不收兵,必斩首示众。”项羽沉声道。
“诺。”钟离昧领着将令,带着本部兵马,沿着项庄追击的路线追了过去。
项庄见韩信就在眼前,不由得杀气陡增,一路穷追猛打,不肯有半点停歇。拐了几拐,忽然不见了韩信的踪影,那匹醒目的黄骠马也无影无踪了。
一丝不妙涌上项庄心头,他再仔细一看周围的地形,不由大吃一惊,这地方是一片狭长的山谷,若是韩信命人堵住退路,而山上埋伏弓手,那么自己所带的这三千人马,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呢。
“众军听令,撤!”项庄越想越害怕,终于下令道。
最后一个“撤”字刚刚出离口,就听得山上一声响箭,直穿云霄。
不好,中计了!项庄知道不妙,赶紧命人往后撤去。但两边山上已经涌出成千上万的弓弩手,锋利的箭头对准了山谷之中的楚军,尤其是对准了楚军将领——项庄。
“哈哈,项庄,你已中我埋伏,还不快下马归降?”韩信从山头中冒出,大笑道。
“痴心妄想!”项庄暴叫道,“今天中了你的诡计,项庄有死而已,岂会屈膝于你这淮阴胯夫?”
韩信最讨厌人说他是胯夫,偏偏项庄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不由恼怒起来,令旗一挥,命道:“射!”
霎时间,万箭齐放,楚军中箭哀号者不计其数,很快伤亡就达到了一般以上。
项庄奋力拨打掉几只奔向自己的箭翎,回头一见自己的部下死伤惨重,心中急痛,道:“全军听令,后军变前军,火速撤离此地。”
“回将军,退路已经被汉军用山石堵死。”一名军校急报道。
“什么?”项庄心中冰凉,看来今天凶多吉少,干脆拼他个鱼死网破,于是高喝道,“全军将士,可敢与本将一道与韩信拼死一战?”
“愿随将军杀敌。”一名校尉眼中冒火,大声喝喊道。
“愿随将军杀敌。”其他尚存的兵士也都齐声喊叫道。
项庄眼眶中快掉出泪来,但他强行忍住,喝道:“好,不愧是我楚军儿郎,没有一个怂包孬种,来,跟随本将,杀上山去,擒杀韩信。”
韩信见楚军疯狂地扑上山来,微微叹了口气,挥舞着令旗,更加密集的箭雨朝着蜂拥而上的楚军射去。黑压压一片箭矢,像一群饥饿的蝗虫看见了绿色,带着吞噬鲜血和生命yu望冲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