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郞且成自个儿寻思。
“看来,我是被那老婆子吃定了,脱不了身了。”
只是,李四娘也看出且成趁他不留意,容易要走。下楼前将门锁了。
黑郞且成算是坐卧不安,暗暗思忖着。
“看来,老婆子算是事先做了准备的。”
李四娘下楼来,先去灶前点起灯;锅里见烧着一锅水,再凑上一些柴禾;拿了些碎银子,出西巷子去买一些新鲜水果和一些熟鱼嫩鸡之类;回到家中,都以盘子盛了;取酒倒在盆里,舀半壶在锅里烫热了,倾在酒壶里;收拾了数盆菜肴,三只酒盏,三双筷子,一块大盘托上楼来,摆放在春台上;开了房门,搬将入来,摆满一桌子。
看那黑郞且成,这时还低着头。看她女儿,虽然坐着,脸面朝着一边。
李四娘说。
“女儿,过来陪黑郞吃酒。”
元羞说。
“你们自己吃,我不舒服,不想吃!”
李四娘说。
“女儿,都是娘从小把你惯的,如今长大了,还使性子。都是结了婚的人了,在夫君面前使不得!”
元羞说。
“我不过来吃酒咋的?总不成拿把刀来将我的头给割了?”
李四娘听到女儿说这般丧气话,倒是笑了起来。
“呵呵,这又是为娘的不是了。文书可是个大度量的,不和你一般见识。不敬夫君酒也吧,那你还得过来陪陪黑郞吃杯酒仨。”
元羞就是不把头转过来,也不吱声。
李四娘没办法,只得劝黑郞且成吃酒。
黑郞且成勉强吃了一盏。
李四娘笑了笑说。
“呵呵,文书莫要见怪。什么事情都要放起,明天再去做。你只管常来我女儿房中,外人见文书常在这里,什么风言风语,放屁的话,文都不要听。只管今儿就在这儿吃酒。”
斟了三盏酒,摆放在桌上,说。
“女儿,不要耍小孩子性子,你就过来吃杯酒。”
元羞说。
“不要纠缠我,我气都气饱了,吃不得!”
李四娘说。
“女儿,你这像什么话?你就过来陪陪侍候你的夫君吃杯酒也要得嘛!”
元羞只顾听了,不说话,就自己寻思。
“我的心只在阴郁儿阴文先的身上,那个男的,才叫男人嘛!那像黑郞,算是老了,在儿女情份上,就是不中用。那个女人都会心烦这种男人。如果我不把他灌醉了。他还是要来缠我!”
想到这里,元羞只得勉强假意过来,拿起酒盏,喝了半盏。
李四娘笑了。
“呵呵,我儿就是焦躁性急,脾气不好,吃它两杯酒再去睡,就好了。哦,文书,你也要满饮几杯!”
黑郞且成被他劝酒不过,连饮了五杯酒。
李四娘同样连吃几杯酒,然后,又下楼烫酒去。
李四娘见女儿不吃酒,也不陪黑郞且成吃酒,心里总是不高兴。但是,如今见到女儿好象有些回心转意,吃了一杯酒,欢喜得不得了。想着。
“如果我今晚将他兜住,说不定连恨都忘了,而且,就算缠得几时算几时,过后再作商量。”
李四娘只管一时寻思想着事情。一边自在灶前吃了三杯酒,觉得有些辛辣味上来,又舀了半壶酒,烫热端上楼来。见到且成只顾低头不说话,女儿还是将脸转向一边,只顾弄着裙摆。
李四娘一时大笑说。
“呵呵呵呵——”
“你两个又不是泥塑木雕,干嘛不说话呀?文书,你是个男子汉,只得装温柔贤惠,说些风流话喽!”
黑郞且成正没奈何,口里还是没有话说,只是让他有些进退两难。
元羞自己想到。
“哼,你不来理我,指望我一个女儿家低声下气的给你说话,陪你笑,侍候你,没门!你不来理我,我也懒得理你!”
李四娘只顾吃了些酒,只在那里一心帮忙,调和女儿小俩口的夫妻情,杂七杂八哆哩哆嗦了。就在家里说长了,说人家短了,说荤的了,讲素的了。
云湖县城里头,有一个会做腌制食品的,名叫林洋葱。经常在街上店铺中帮忙。只因生活困窘,得到黑郞且成帮助周济。凡是听到一些闲言闲语的,或者与涉及公事案例的,都去告诉且成,且成也会给他钱财。只是,黑郞且成要他帮忙,他也会赴汤蹈火的拼命帮助。
一天晚上,林阳葱去赌钱,手气不好,赌输了,没有办法,就去县衙找黑郞且成。
到处找都找不到,公门内外,大街小巷里头的找,还是寻不到。
有个街坊邻居看见。就问。
“哎,林阳葱,你这般着急,你找谁啊?”
林阳葱说。
“我,我喉咙管都快急得断了,我要寻孤老,到处找都找不见他。”
街坊邻居的人说。
“呵哥,你那个孤老,指的是谁哦?”
林阳葱说。
“嗨,就是县衙那个文书,黑郞且成喽!”
街坊邻居的人说。
“哦呵,这个我晓得,我们刚刚看见他和李四娘两个过去,一路走着呐!”
林阳葱说。
“哼,这就是了。这个元羞,贼贱虫儿。自从她和阴郁儿两个勾搭上了,打得一片火热,只是瞒着黑郞且成一个人不知道。说不定,他还不知道这事呐!他如今都好久没去那婆娘那里了。”
林阳葱来到西巷子里头,捏手捏脚,上得楼来,在板壁缝里张望,看见黑郞且到和元羞两个都低着头,李四娘坐在桌子前面,口中只顾喝酒吃菜。
林阳葱走了进去,看着黑郞且成和元羞。这时,元羞问了一声好,让开一条凳子,就在靠边立着。
黑郞且成想到。
“呵呵,这娃娃来到好,他可真是及时雨啊!能救我于急难。”
于是,且成把那嘴马一嘟。
林阳葱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明白,看着且成就说。
“阳葱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是在家陪着娘子吃酒哦!”
黑郞且成说。
“林阳葱,你这么着急,莫不是县衙有什么紧要公事,要你来传话了?”
林阳葱说。
“哦,文书,你怎么就忘了,早上,县衙公门中,有一件公事你还没有办,知县老爷正在公堂上发气,差四五个公差四下里寻文书呐!他们到处都找遍了,就是找着你?公差都焦躁着呐!文书赶快动身去县衙。”
黑郞且成听说。
“既然有这么要紧的公事,我只能去了。”
随即起身就要下楼。
李四娘一下走过来,就将他拦住,说。
“文书,你做事情,不要太过分,林阳葱是啥子人物,一个人精,还瞒得着老娘!鲁班手中耍大斧!都这么晚了,知县老爷早就回家中和他夫人喝酒取乐去了,还有啥公务要办?你们两个耍的什么鬼主意,在老娘手里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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