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听到江容的叹息,就知道江容一定是极满意送过来的东西,因江容常常叹息,在她吃饭吃得开心时,在买到什么东西极其满意时。
江容把拆开的盘子递给他看。
用浅蓝色的纸和金线包着是白底浅蓝色花的碟与盘,深蓝色的纸和金线包着是深蓝色底的碟。
江容又拆了几箱,所有包装的纸与碟子都是配套的。
虽然这些包装纸拆下来了,就是没用的了,可光看到包装时,真是觉得爽心悦目。
盘子有方形的,圆形的,鱼状的,各式各样都有。
有的是大大小小一套三个,相同的花纹,就是大小不同。
还有的是五个一套,也是相同的花纹,大小不同。
江容已拆开的盘子,没有相同花纹的。
但是共同的特点是剔透秀丽,图案古拙。
这种大小配套的盘盘碟碟,江容曾见得许多。可是,一下子九大箱啊,江容看到拜贴上写的是九百九十九个。单套数量不一,总数是九百九十九个,还得组合,这真是很费心思,不讲本身价值,只讲这个包装,这个搭配的心思,就很令人动容。
江容又叹了一口气。
朱三问,“你很喜欢这些啊?”
江容已经缓过神来了,若无其事的说,“过得去吧,收不收下呢?”
朱三毫不留情的揭发,“喜欢就收下来吧,还装,你真当我是蠢货啊。我立刻去找那张满娘出卖色相去,你放心吧,我一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江容皱眉,“还是不要吧,万一她家真是海盗。”
朱三大笑,“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是海盗的话正好带着我四海纵横,多好。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武艺,比我稍稍差点就好,不然,在海上陆上都得被她管着了。”朱三飞奔到前厅去见海盗小姐。
江容一时心情大好,仔细再看拜贴,上面讲的是贺酒馆开业,分明这张满娘时时盯着朱三来着。
看来张满娘真的对朱三动心了。
江容喊来三姑,让三姑把包装全拆开,点好数记好账收起来,酒馆开业后,可以用这些盘子。
江容决定把这些盘子用在挂羊头卖狗肉的酒馆,看上去斯文些。至于内里的水烟馆用的器皿就颜色华丽些,在云雾中醉生梦死的喝酒,多爽。而与简松合伙的酒馆,让简松自选瓷器。
要说瓷器,自然要去佛山去采买了。
江容正在琢磨这些事时,花姑跑过来问江容中午是出去吃,还是要请那位张小姐在家吃。
江容想了想,这么多盘子也够一顿饭钱了,出去吃,不被更多的人看到朱三同张满娘一块了么?于是江容说在家吃,让厨房做多点米饭,多做点菜,那张小姐估计会食指大动的。
花姑惊诧,“那张小姐很能吃么?”
江容心情好,不计较这种反问行为,“哦,多准备点嘛,多出来的给你们加餐,不好么?”
虽然朱三公子秀色可餐,但以现在的交情,张满娘肯定没有勇气直勾勾的盯着朱三看,于是她应该是不停著的吃,以掩盖其他不良行为,于是吃饱与没饱都没反应的,还是多准备些好。
江容越想越乐。
很快到了午饭时间,作为主人,江容自然出面请张满娘留下来一起用餐。
张满娘求之不得,满口答应。
张满娘带过来的桃子与下人们被安排单独吃饭。
月姑站在桌旁边侍候几人吃饭,上一道菜就报一道菜名,并解释是什么材料做的。
果然,张满娘吃每道菜都赞美味,筷不停手。
江容忍了好久,总算没说出高兴吃就常来吃的话,估计这话出口的话,张满娘一定会天天来。
朱三公子吃得兴高采烈,假装同平时一样,任何事都没有发生,并没有多出一个张满娘来。
江容看到这两人都吃得开心,自己吃得没有这两人开心,决定以后坚决不留这两人吃饭了,让这两人结伙出去吃。
吃完后,江容与两人去前厅又客套了几句后,便宣布要午休,让朱三公子与张满娘自便。
朱三公子没想到江容这样就把自己扔掉,他以为江容会赶他去监工进度,江容则接待张满娘说些客套话。
朱三自己也不想再同张满娘这样干坐着了,情急之下,他急中生智,不好意思的同张满娘道歉,说今天不能奉陪了,他要去另一处酒馆监工。他忘记张满娘以前的行为了,以为张满娘会老老实实顺着他的话意立刻告辞回家,
张满娘是立刻站起身来了,但不是告辞,而是轻笑,“我同你一起去看看吧。”
朱三公子本能的就拒绝。
张满娘笑道,“三公子不要忘记我也是开酒馆的,我去看看,说不准能有些好主意呢。”
朱三想想也是,于是就同着张满娘一起去仁寿街那处去。
张满娘确实是开过酒馆的,对于小二从什么过道传菜,歌妓如何进入,如何退场,客人进来的路,房子的通风,夏天如何降温,客人的如厕,诸如此类,这种细节讲得清清楚楚,有理有节。
朱三公子很虚心的接受了建议,并同泥瓦匠沟通,做了符合实际的更改。
泥瓦匠们都讲可行。
朱三公子对此很满意,这是他头一次做实务,他希望能做得尽善尽美,不要有任何缺陷。最好能让众人都赞不绝口的夸赞他,赞扬他聪明能干,什么事都是上手就能做好。
于是朱三公子对张满娘有了点点的好感。
张满娘并不居功,婉言称只是她的酒馆的一点经验,同这边完全不同,这里小,她那里大,一切都是朱三公子自己的决策。
朱三公子自然知道张满娘是在哄自己开心,可是张满娘仰慕的目光,以及温柔的语音,令朱三还是飘飘然了一下午。是啊,一个有头脑的女子的仰慕,是多么的能证明朱三公子是有能力的。
并且这个女子有钱有产业,不是贪图朱三公子的银子,完完全全的是喜欢朱三公子这个人。
张满娘还建议朱三去佛山买瓷器回来,说自己在那里挑了许多,那边还可以订做的。
朱三公子高兴的说会同老板卫小姐提建议。
这个下午,对于朱三也好,对于张满娘也好,都是很愉悦的,于是,这个下午过得很快。
在二人都不觉察的时候,天色已晚,已经是临近酉时了。
朱三公子决定请张满娘去吃饭。
如果是今日以前,张满娘真是求之不得,一个月以来,张满娘天天想得就是同朱三公子共进晚餐,天天想,想得心酸,想得发狂,今天总算得到心上人的邀约了。
可是通过一日相处,张满娘已经觉得自己已经在朱三公子心中留下了淡淡的影子了,只好持之不懈,她很有机会得到朱三公子的心,控制住怦怦乱跳的激动心情,张满娘矜持的拒绝朱三公子的邀约,说是天色已晚,再不回去,家人要担心了,于是,要回家了。
当然张满娘表现出来了一点点恋恋不舍的样子。
这点不舍,让朱三公子怦然心动。
张满娘告辞坐上自己的马车,依依不舍的同朱三公子挥手告别。
马车驶远一点后,桃子急急的问,“小小姐,今天不是如愿以偿么?为什么朱三公子请你吃饭,你不去呢?你不就是想同朱三公子多多相处,培养感情么?”
张满娘展现出志在必得的微笑,“你不懂,这叫欲擒故纵。我是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可是,我只能表现出来我是有限度的喜欢他,不是无原则的。”如果表现出全部身心的喜欢他,他一定会拿乔。虽然这是事实,可是这得掩盖住,在没有得到他的心以前。
桃子不懂,“明明你以前的表现是很喜欢他,说句不好听的话,看你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一样。”
张满娘尴尬的说,“你真是不懂。我哪有,我的表现明明是任性赌气的富家女子。”
桃子迷惑,“我是不懂,可是以前你砸银子买花时,根本就是眼里只有他,他怎么会不明白。”
张满娘摇头,“你真的不懂,一开始我只是路人,我得让朱三公子记得我,认得我,几千两银子算什么?现在收了我的礼物,还肯留我吃饭,可以一桌子吃饭的关系,这表明什么?这表明可以做一般的熟人了,见面会打招呼了。要是晚上再一起吃饭,他会觉得我好随便,好轻浮,会看不起我。我又不是没有银子,迟早下次还会一起吃饭的,何必这次这样着急呢?”
桃子还是表示不懂。
张满娘开心得很,“你不懂没关系,你懂了就麻烦了,朱三公子懂,我懂就好了。反正,朱三是我的,我是朱三的,谁都抢不走我的朱三公子。”张满娘高兴的握紧拳头,示威似的重复着,“朱三公子是我的。”
自觉酒馆又有新的飞跃的朱三公子满心欢喜的跑去同江容讲,“佛山的瓷器听讲是最好的,我们几时去佛山玩,顺便挑点瓷器回来?”
江容板着脸看着朱三,直看到朱三心虚,然后大笑道,“等泥瓦匠全完工了,看看都是什么样效果,再去买配套的瓷器和其他的东西。你要不要带上某个人?”
朱三公子被问得面红耳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