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方圆几十里的富户,虽然不是为富不仁的富户,可造反专业户这种不安定因素就在身边,那肯定是赶快安排了回京城呆着的好。自由同生命危险相比,生命安全更重要些。
江容自己收拾打包东西,几只狗狗也跟着转来转去。院子里石榴花开得红艳艳的。
黄三嫂子失魂落魄的跟着转来转去。
江容是个长情的人,黄三嫂两口子跟着江容几年,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看到黄三嫂这样也是不忍。江容停下手说,“三嫂,我担心这里会乱,要回京城了。你们的契纸我已经给了明心,让他安排,你们本来入的就是良契,买地买铺子,那样就是财主了,把孩子们接在身边,一家人团团圆圆,这样不好么?”
黄三嫂说,“这事与我们黄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的大姑婆一直都在嘱咐我们好好做事。我们在这里做得好好的,同那些打零工的嫂子们也好得很,怎么会可能要脱籍呢?我们也有眼睛的,大小姐对我们如何,我们怎么会不知道。随便哪家豆腐坊哪里会赚这么多钱,我们又没有出本钱。就算大小姐不要我们了,我们也是跟着大小姐的。”
江容饶有兴趣的问,“这事同你们黄家没关系,那就是同刘家有关系了?”
黄三嫂急急的说,“是冬梅,肯定是冬梅那个小苕货。我看她是对济兰少爷动心了,听到有人给济兰少爷提亲就急了,就想着脱籍了买地买房买丫头也是大小姐了就配得上济兰少爷。她也不想想,济兰少爷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看上她。济兰少爷就算是身无分文,也可以给权贵人家做女婿的,怎么会看上她一个小丫头,她是痴心妄想。”
江容说,“哦,长契还了她就马上走路了。你们不跟着我也可以在京城开铺子,或是在这里做事,随便你们。不过最近我担心这里会乱,不认得的人都不要理。假设,我是假设,你们有熟人过来,如果是造反的人,也不要理,立刻直接送官府。”
黄三嫂说,“我们一家子都安安份份,绝对不会有人同造反的人沾边,我大哥说看到不认得的人都会去查,都会赶走他们的,更不容他们留宿的。”
江容听着又是一惊,难道荆州那边也不安定,不过那地方从来就不曾安定过,江容又想了想,‘那豆腐坊你们不要做了,找个勤快点的嫂子管着,同我上京城去再开片别的店。万一冬梅不肯走,难道还要我们送她回荆州么?我倒是肯出送她回去的银钱,万一路上走脱了呢,或是出什么事,她家人吵起来?”
黄三嫂说,“让她叔叔送货过来,直接带回去就好。这样的人简直是忘恩负义,不想想大小姐给了他们家一条活路,居然发着这样的梦。大小姐一直都是劝我们换个地方买地买房,那样就没人知道我们做过下人奴才了。她倒好,居然妄想着攀上济兰少爷。”
江容赞一声好,说“三嫂,你明白就好,我们上京城合伙开片小饭店,比开豆腐坊更赚钱。你的孩子们也可以在京城念书,做生意。只是,你要知道我家是旗人,真是沾上了造反的事,连躲都没地方躲的。”
黄三嫂见江容松口不再要送走自己,立刻高兴的去收拾东西。
在与江二张氏一起安排好作坊的事后,江容就带着三只狗狗与黄志礼两口子一起去京城了。
江容没有去济兰家,径直去了最初济兰买的那个房子。济兰搬走后,江容没有租出去,而是在院子里一半挖了个大坑,撒上莲子,挖出的土把其他垫高,四周全种上了野蔷薇,在几个角落上种了石榴,枣树,另一半空地上种上向日葵,几年时间任它们寂寞的恣意生长,自生自灭。
江氏一直深感可惜,说租出去就有房租收。济兰说妞妞比自己还有钱,愿意怎么弄就怎么弄。江氏就不说什么了,时不时会带人过来整理下院子,施下肥,清理下太密的植株,蔷薇果熟了也采摘回家。
江容过来时,荷叶正绿,蔷薇开得正好。把几只狗狗安顿下来后,江容让黄志礼两口子出去看看哪里开片小饭馆,不要象丽敏的饭馆那么多,有一两间铺面就好。江容自己就骑马去济兰家,顺便去宣武门外南大街的米铺去看那个冬梅,看看她为什么自信可以攀上济兰。
江容去到那米铺时,人并不是好多,恰巧济兰也在,正在同一个中年妇人讲话。济兰长得黑,牙齿雪白,鼻子挺直,五官轮廓明显,一双深邃的眼睛褶褶有神,这几年强壮不少,个头也长高了一点,笑起来极阳光。江容猜想这估计就是米铺发展如此之快的原因吧。想想一个笑得如此讨人喜欢的帅哥让你试下那个豆皮,问炒了当炒面吃好不好吃,一般的管事婆子都会心荡神移吧。
济兰见到江容点了下头,示意自己已经看到,忙完再过来。
江容再仔细的看那冬梅,长得还算俏丽,姿色中上,肌肤雪白。江容觉得她眼睛虽然是双眼皮,却嫌单薄了些。冬梅同济兰站一起,济兰好看许多。济兰有钱后又买了些丫头侍候江氏,那些丫头中好几个比这冬梅好看不少。
江容听到济兰又同那个婆子讲了些诸如爱吃这个东西就得赶快,现在天气热了,很快就不出了,得天气凉了再出之类的话。
那婆子说老太太就爱吃这一口,那就多买些回去先。
旁边跟着的小厮说,天气热了不经放吧。
没等济兰出声,那婆子就敲了小厮的头说,我们家有冰窖的,可以藏得住。
济兰随手送了半只腊鸡给那婆子,说多谢姐姐关照。
等那家采购的人走了后,济兰跳出来问江容,“回来了,外面太阳这么大,怎么不进来啊?进来讲话。”
江容边进屋边问济兰,“你怎么亲自在这里卖东西啊,不怕被人说啊?”
济兰说,“没事,这边镶蓝旗的人多,咱正蓝旗人的不怎么过来这里。没人认得我。在内城的米铺,我都不管的。刚好这人府上是大主顾,我就侍候下。”
江容说,“我怕乡下会乱,京城安全些。所有人的契纸我给明心了,冬梅的也给了,以后就不留冬梅做事了。好象说她叔叔会送货过来吧,一块把她接回去好了。”
冬梅在旁边听到这话,冲过来说,“大小姐我不回去,我就在京城呆着。”
江容说,“这由不得我的。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呆在米铺人来人往的,万一有个纫绔少爷看上你了,把你抢回去了,我们怎么同你家人交待。再说了,你也大了,也该成亲嫁人了。你呆在京城无所谓,不过那与我们家没关系了。”
江容也不理冬梅的脸色,继续同济兰讲,“贵禄家的老玛麽说要给你提亲呢,说她们完颜家是大族,怎么样都可以挑得到你喜欢的姑娘的。你准备好聘礼没有啊?”
济兰开玩笑着说,“我一直不娶就是等你回来帮我挑啊,要比侍候老太太的几个丫头漂亮,要有钱,门第得高,嫁妆得多。咱们旗人就讲究这些。另外你得先备好送我的礼啊,要厚,不能薄。”
旁边冬梅的脸色越来越白。
江容又问,“丽敏的饭馆开得怎么样,赚不赚钱?”
济兰说,“没去问过,不过好象不如从前,不过怎么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不亏就行了。她逢节就会送礼过来,比你大方多了,你从来不送礼。我估计着她光一年送礼折成银子就是几千两吧。真有钱。”
江容哈哈大笑,“我还没成家立业,当然不会送礼了。”
济兰说,“你明年得选秀了。选完秀了喜欢啥样的人咱慢慢挑。”
江容说,“我有钱,干吗要嫁人去受罪,你不要再提这些啊。我选完秀了就四处去玩。”
江容问,“那些杂粮的账本呢?”
济兰喊冬梅拿账本过来。
江容看了下,问,“看来卖杂粮不怎么赚钱啊,收多少卖多少。不如不卖了吧。”
济兰说,“随便你,反正卖杂粮是先卖再结账,人手也是他们出的。我就无所谓了。”
冬梅听得摇摇晃晃,跪下哭着说,“济兰少爷,不要赶我走,我什么都会做,我可以做个丫头侍候您。”
济兰惊,“难道你不是丫头么?不过你不是我的丫头,我可不敢用你。我们旗人是一夫一妻的,我是不会纳妾的。”
江容本以为这冬梅还有点小聪明,只打算先旁敲侧击下,让她被接回荆州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消息太过突然而来个自杀或是鱼死网破跑回来米铺之类的事,没想到同济兰一唱一和,还没有演排过,这冬梅就这样了。
江容气愤的说,“你入的是良契,你的十年长契的契纸我给了明心了,他会安排好你回去的事的。给我叔叔做丫头的话就不要提了,不要害得没正经人家的闺女肯嫁给济兰。好了,济兰我们回家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