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十日,文颜文媛一下课就拉着江容走,江容说,我还要带上我的小马驹,上面有给你们送的礼物啊。
到了文颜家,确实是很大,门口马上有丫头婆子们过来迎接文颜文媛,说格格们回来了。
文媛进门就说,“饿了,快上饭菜。”
文颜说马上放着的布是礼物来着。有一个老婆子应该是权力比较大的,马上让旁边的丫头取下来。
江容跟着两姐妹进到偏厅,下人们穿梭一样上了一桌子菜。有卤水拼盘,炒蓊菜,红烧鳊鱼,鲫鱼汤,各种点心,文颜说,“都是很家常的菜,随便吃,我们晚上吃好的。”
文媛文颜江容三人边说话边吃饭,吃完后文媛说去看鹦哥去了,文颜拉江容去书房去,“让你看看我阿玛的收藏。”
江容看到这书房,进去就是四扇檀屏漆画屏风隔着。靠南面的窗户并排放着两张紫檀木桌子并两张椅子,比平常的桌子要矮些,配的椅子也矮些,估计是文颜文媛的书桌。两张桌上放着一模一样的青花瓷花瓶,位置摆得不一样,一个摆在靠右前角插着三四支白色的百合花。一个摆在左四分三的位置插着几只粉色荷花。估计是姐妹俩自己摆的。
江容看了忍不住发笑,问“怎么两个花瓶摆的位置不同呢?”
文颜笑,“我同文媛都是自己摆自己的,爱怎么摆就怎么摆,不用讲究的。你随便看,我去看看那几匹布去,要是不显得我黑就让我额娘给我做几套衣服。”
江容看那屏风的漆画,雕琢精细,绘画极工,色彩艳丽,光泽夺目,造型轻巧优美活泼精致,心中赞叹不已,忍不住在那里不停的摸挲。摸了很久后,江容恋恋不舍的过去看书架了。
书架上有不少书都是江容没有见过的。江容正在一本一本的浏览时,文颜跑进来,文颜说,“江容,我额娘回来了。我们过去看她吧。”说着就拉着江容飞奔出去。
幸好江容时时奔跑的,不然真是跟不上步伐,毕竟还是腿短些。
偏厅一大堆人,都穿着鲜艳的旗装,梳着两把头,文颜扑过去搂住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说把江容带过来了,站到旁边的文媛笑话说文颜象小孩子一样一点规矩都没有。
江容寻思就是钮祜禄夫人了,自己穿的是男装于是就马马虎虎行了个千礼。
旁边有人用帕子捂着嘴笑了。钮祜禄夫人笑吟吟的说,“好孩子,快起来。过来我看看。”江容走近去。
钮祜禄夫人抱着江容说,“文颜文媛时时提到你,你老是不来我们家玩呢。来我家就当在自己家,不要太拘束,以后不要动不动行礼啦。”钮祜禄夫人说话声音很好听,柔和甜美,长得也很美,皮肤细腻雪白,眼睛大大的,无疑文颜文媛都遗传了她的美貌,但是文媛的美更进一步。
江容不知道怎么回答,含糊的说好。
文颜说,“江容,这个布颜色好漂亮,不显我黑,我额娘说给我做几套衣服。”
钮祜禄夫人转头微嗔着拍了文颜一下,然后笑嘻嘻的看着文颜说,“这些布真漂亮,颜色真好,真均匀。”
旁边有人说,“这么漂亮的颜色,不知下水后会不会褪色。不过就算只穿一次,都值得了。”
江容马上说,“不会掉色的。不信可以洗了看看。”
文颜说,“掉不掉色都没事,我就穿一次都开心。”
江容说,“你去洗嘛,去洗一下,用胰子洗,皂角洗也成,洗完了晾干,你就知道了。不怕洗坏了没得穿的。这是江平做的布。你想要多少都可以的。”犹豫一下,既然是染完印完都有洗水的,又不象从前那样有强力定型一说,那么想必不会缩水了,“并且不会缩水的。洗前多宽,洗后也多宽。”
文媛对旁边侍候的丫头说,快打水拿胰子来。
钮祜禄夫人说,“何必那么麻烦,用胰子洗了还要再清好几遍才干净,既然说了不掉色,那就用清水搓搓就好。”
于是文颜趁机说去去荡秋千去了,就拉着江容走了。
后院很大,各色美人蕉开得正艳。院里有两个秋千,文颜说你用我的,我用文媛的,江容心里笑到内伤,连秋千都是各人专用。
两人坐在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几个丫头在旁边不紧不慢的推着。
后来又有丫头过来说夫人喊江容与文颜去吃南瓜饼。
去到偏厅,那些夫人们还在说话。
文媛看到两人来了就说,“快点来吃饼,你们真不讲义气,你们自己跑去玩了,我还去洗布了。”几人高高兴兴的坐在矮桌上吃着甜甜的热南瓜饼。
丝绸干得快,那些女人们正在赞叹布的颜色一点没褪,颜色鲜亮又美,很多人都说这个颜色送人赏人都好。
有人招江容过去问布多少钱一匹。
江容说,“不知道多少钱一匹,得回去问问才知道。”
有人问,“这是同两位格格一起念书的小少爷吧,听说讲的课很深奥的,你上课都听得懂么?”
江容说“听着很有趣,有些听得懂,有些听不懂,不过听不听得懂都无所谓的,反正我不听懂也没啥事。”
又有人问,“你家有什么人?”
江容扳着手指头数,忽然觉得不对,反问那人,“你问这个做什么啊?”
众人都笑,钮祜禄夫人说,“这小娃娃在家里也是娇生惯养的,你这样问自然会惹人生气了。江容不要理这些人,去同文颜文媛吃点心就好了。”旁边有人奉承说,“协领夫人真真是菩萨心肠,都不舍得让这孩子不高兴一点点。”
不用应酬不相干的人,江容很是高兴,原来文颜父亲是协领大人,怪不得。
文颜文媛江容三个人的晚饭单独摆在一间房,文颜说,“我额娘说怕你不喜欢那些人,所以我们单独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那些常见的猪肉牛肉羊肉就不用来占地方了。这个是很难得的脚鱼,我们今天吃个够。”
几个人还在慢慢的吃着,钮祜禄夫人过来了,说,“江容本来是打算只招待你的,临时那堆女人要来我们家。改天再来就没这么多人了。”
江容忙站起来说,“您太客气了。”
钮祜禄夫人笑着坐下来说,“没有同你客气,你以后常来就知道了,就当自己家里吧。想吃什么,爱吃什么,就直接说。怕不好意思就同文颜文媛讲也一样。”
江容说,“都爱吃。吃得好饱啦。”
钮祜禄夫人说,“这布颜色如此漂亮,很罕见,我要给文颜文媛都各做几套衣服。另外我想买一些送人,只是这颜色太红了,要是再淡点就好了。”
江容说,“越红的越不好染,喜欢淡点就很好说啦,若是真的要的话,可以下订单去染的。不过染坊是不织布的,只能是市面上买的布。或者夫人你自己有布送去染都可以的。还有好多颜色可以染的,要不我让江平明天过来您同他讲。”
钮祜禄夫人大喜说,“这不方便吧。”
江容说,“哦,江平也是刚开的染坊。很多颜色都是刚刚才出来的新色。您帮他挑挑,他也好知道哪个色好卖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