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其道的报告已完毕了约一分钟,但带给全场各人的震撼,仍像海潮拍岸一样,久久没有退去
沈正扬现在的心情,可说是非常沉重。
现场的文物馆同事极少有人知道,在几十年前的战争年代,他与教皇菲力浦二世是并肩作战的好朋友,遂深知这位好友神功盖世,神学修为已臻化境。菲力浦二世遇上这样的险境,正显示目前形势的恶劣程度以及敌人的高明程度,实在是已超越沈正扬的想象。
但沈正扬身为文物馆长,文承龙风的最高负责人,他无论心情怎样坏,都要强作精神,以免动摇军心。
沈正扬有念及此,遂暗正调匀气息,终是定下神来
不管心情如何,从沈正扬平静如水的表情上,却是一丁点也看不出他有任何担心或是压力,这是内功、外功均臻至化境的宗匠级高手气度,别人想模仿亦模仿不来。
因为要统筹全局,沈正扬亦确实是分身乏术。
爱儿轩辕天奕,在执行任务过程中遇袭重伤,至今未愈,仍需在文物馆的附属医院里休养好一段时间才有望完全康复。文承龙风文物馆固是财力惊人、实力雄厚,各种各样的专门领域均有极丰富的人才储备,但纵是这样,却缺少可以一锤定音的关键人物,现正处在结构性无人可用的尴尬状况中。
欧洲区资料负责人王其道报告完毕后,沈正扬一直在作思考,没有发表进一步的意见。
现场静至落针可闻。
全体文物馆人员,都受刚才的报告之诡异气氛所感染,屏息静气地紧紧注视着沈正扬。
沈正扬想了三分钟左右,知道不可能在一时半刻之间就作出决定,于是向全场环视一下,平和地说道:“各位同事,现在还是让我们再听下去,等事情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后,再商量解决的办法。请下一位同事继续进行资料提交。“
专职日本地区资料的负责人,名叫刘希光。他与王其道的外貌大相径庭,身材高瘦而窄长,双目看似有点呆板,动作甚至有点显得迟缓,脸色极是苍白,似乎随时都会咳出一口血来。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刘希光是顶尖级的内家高手,其气脉悠长之极,若是纯拼斗内力,在文承龙风文物馆内,是有数的高手。而他的耐性和坚忍,对长时期枯躁事务的处理能力,在文承龙风文物馆内部,亦是公认的首屈一指。
刘希光先是向沈正扬郑重地点头示意,接着以平板得尤如机器答录机所发出的声音开始报告道:“报告沈馆长,以下情况,发生于六天以前。地点,日本,东京。”
时光飞逝流转,仿佛又倒回至六天前的日本首都,亚洲最繁荣的大都市,东京……
日本,东京。
这个不夜繁华之城的凌晨两点。
日本警视厅东京都警力中,最精锐的警视厅机动防暴部队,正处于最高等级战斗戒备状态中。
他们人人眼神专注地盯着现场,额上不断有斗大的汗珠顺着面庞滑行,每一个人都没有分心去擦一下。他们手持的长盾牌,不断地因不受控制的恐惧而颤抖不已。
他们严阵以待所面对的事物,是一件诡异之极的事件。这次事件的起因,只是极为平常的民间事件。
在晚间十时,有超过十名市民同时报警求助,接警的警事根据来电显示,判明这些来电均来自同一栋大厦。报警电话陈述内容,是现场有邻里之间的大规模纠纷,甚至可能会有出人命的危险。
警视厅的巡查在接报后,马上到场处理。但巡查们到了再场,只来得及惊呼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向警视厅总部电台发回任何报告。电台一再呼叫之下,亦再无法与他们联系上。
警视台总部电台判断,这很可能是有预谋的警方遇袭,是极严重的刑事案件,因此马上通知了东京都警视厅的刑警重案课。刑事重案课接班,即全副武装地赶赴现场进行搜证。刑警重案课的干探们在到场后,总部电台再也听不到他们的任何回音,他们全体不明不白地亦与总部失去一切联系。
东京都警视厅的厅长岸津雄接报,脸上的惊骇之情溢于言表。他想也不用想,马上当机立断地下令警视厅机动防暴部队这支准军事力量,第一时间到场进行驻防。必要时,机动防暴部队可以使用包括武力在内的一切手段镇压并控制事态。
事件现场,是一栋二十层高的住宅式建筑,设施齐备,证照齐全、消防及保安措施齐备,是在东京中极为平常的居民大厦之一。照理来说,在这里就算是发生小偷事件或是小规模火灾的机率,亦是非常罕有。
大厦的居民们神色如常,但举止动作总有点不对头的地方,尤其是他们的眼神,更是透着阴森森的诡异,让监视现场的警视们心里总是感到一股压抑不住的阴寒。
早前到场的巡查和刑事们,已经被机动部队的观察员发现,他们均在望远镜的视野中,但却对警视厅同事们的呼叫充耳不闻,只是偶而向着监视的警视们诡异地一笑。
有一位现场的警视长永井瞬,见到这个情景,灵机一动,心头不禁涌起一股不能抑止的寒意。他郑重其事地向现场的最高指挥官藤井信介提了一个建议。
藤井信介起始时,是以看着疯子的眼神盯着永井瞬,好像还生怕他扑上来咬自己几口,但他还是压下心头不舒服的感觉,勉强下令执行这个建议。
反正成功了,就是他藤井信介的功劳;而若失败了,那就是永井瞬这个疯子在发神经而已。
这个建议马上就有了结果,并且马上就让藤井信介和永井瞬震惊得面无血色。这也怪不了他们两个,就连接到这报告的警视厅厅长岸津雄,亦是心里剧震得差点直接坐倒地上!
他们之所以有这个反应,是因为根据生命探测仪的一再探测,现场竟已无任何可测知的生命反应!
换言之,现在在场的居民、巡查和刑事们,可以是任何诡异的事物,但却绝不会是活生生的生命体!
负责监视的警视们,从不同的角度,不断传回报告。藤井信介开始慢慢地掌握了初步的情况:大厦居民们的外貌,与普通日本民众并无分别,当然没有生命反应这样是当然除外的。最诡异的细节,是经过现场声音之监听放大、口形的辨识、动作行为模式分析,居民们仿佛一下子全体返古,说着一些人们似懂非懂的日本方言。他们的行为模式,无论节奏还是动作,均有着电视剧中古人的感觉,这对比起他们的服饰,对比起现场的现代化设施、家具和四周的商业大楼,更是给警视们的心里异常强烈的反差感觉。
经过警视们的身份比对,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线索。
在对面的人群中,有一些人显然并不属于这一栋大厦的居民,亦不是刚奉召到场的巡查和刑事。
这一伙人都是日本古武士装束,人人黑衣黑甲,腰挎武士刀,身背长弓硬箭,眉目间均闪着森严的煞气,一举一动之间,仿如在战场上行军前进。虽只有二十人,但这些人却给警视们以千军万马列阵的气势感和压力感。
这一伙神秘武士们,有一个一看便是领头人的人物。他的容貌凶悍而坚毅,光光的头颅闪动着诡异的绿色莹光,双目大如铜铃,右脸一条长达三厘米的刀疤,仿佛在告诉人们他在战场上的生死历战、杀人如麻。他随便横目一扫,便像要把现场的警视厅防暴队员们全生吞下肚子里去。
经过向日本国家文物馆紧急连线求助,日本古文化专家们的紧急比对,警视们最终确认,这人正是日本古战国时代之一代豪雄,那须国主。
那须国主,身高约一米八十八,体格健壮,肌肉像是以钢铁所铸,威猛无俦。他不断地环视四顾的眼神,凶狠而锐利,如有实质,给人一种强烈的感觉,仿佛他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一上来就会将所有的警视们撕成碎片。
警视厅的防暴队员们虽然心中战战兢兢,但他们亦是准许军事部队,因此不会不作进攻方面的尝试。
当警视们小心翼翼地以战斗队形包抄上去时,正要发起进攻的那一刻,那须国主忽然双目猛睁,状若虎出山林,猛然拔出佩刀,一个霸道得完全不讲道理的反手横劈,形成凌厉无匹的刀势,卷起充斥天地的妖气和无边的杀气,向着警视们直直地压过去。
九个手持盾牌的防暴队员,马上被刀气身首异处,就此了帐。
不过他们的运气已比另一边的九位同伴为好,另九位同伴,是被刀气拦腰斩成两半,没有当场断气,只是在不断地巨痛惨呼,在地上不断挣扎,令人惨不忍睹。
几乎与此同时,四位警视厅第一流的狙击手,没有受到眼前惨象的任何影响。他们在附近的四个制高点,从不同的角度,分别向那须国主的要害部位瞄准,果断地扣动扳机。
那须国主面露狰狞的恶笑,不屑一顾地环目一视。
狙击枪的子弹,仿如打在一团绵花上,在那须国主的身前一米处静止空中,再也不能寸进。
那须国主暴喝一声,隔空一下刚猛横拳,四颗子弹弹头似是活转过来般,以比刚才的速度更快上一倍,向相反的方向反弹而去,力量仿如出膛的炮弹般,直接地将狙击手们所处的楼层炸成一片尘土。
四位狙击手与现场的伴随观察员虽是反应极快,但根本无路可逃,眼睁睁地被炸得血肉横飞,粉身碎骨。
那须国主连杀警视厅最精锐的防暴队精锐二十七人,却是仿如捏死了二十七只蚂蚁般,再看也不看眼前已是震摄当场的防暴队员们一眼,径自回身坐下。其势如凶神恶煞,仿如化为魔神,就此常驻人间。。
防暴队现场最高指挥官藤井信介,看完刚才的一幕,早已是头皮发麻,连说话也不敢再大声一点。他是怕被那须国主发现,以自己为目标,那没了性命就只是时间问题!若给这仿如集天地之戾气与煞气的大凶人瞄上,纵是千军万军在场,亦是被他斩瓜切菜,届时自己哪还有命?
藤井信介这时反是显示出日本高级行政人员的效率来。
他先是立即报告警视厅相关部门,要求立即封锁新闻报道、进行道路戒严,同时以反恐演习的名义,火速疏散方圆三公里以内的全体居民。他也不想背什么黑锅,直接越级上报,请求警视厅总部进行紧急增援。
警视厅厅长岸津雄的年纪,已近退休年龄。他怎样也想不到,自己会在临近荣休前,弄出这么经典的重大事件来。而且那还是半点亦不能有闪失的物事!否则的话,退休金没了,那是自不待言。若是处理得不好,被首相拿出来向公众当众谢罪,自己就唯有以切腹来让事情有个总交代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岸津雄还是不得不承认,在这次事件中,警视厅已是大败已回、再难挽回。
唯今之计,是将责任一层一层地向上面推。这样的话,自己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一旦有了考虑结果,岸津雄是绝不耽搁。他马上拨通了首相府的电话。此时已经不是简单的面子问题,是生命攸关的事情!他不得不强压下心里的千不愿万不肯,请求要那个人出手相助。
岸津雄与首相的专线通话的半小时后。
一位青年,以儒雅文秀的动作、优雅的脚步、温和真诚的笑容,出现在警视厅防暴队队员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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