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祁芙音点点头,慢慢退到一旁坐了下来。
三月,草长莺飞,庭院中树木已经开始吐出新芽,花坛中的各色鲜花也开始争芳斗艳。
“陈安,我今天学得怎样?”
被圈禁的祁芙音一天想无可想,便花了大力气学武,即便不能够有什么突飞猛涨,可至少能够消耗体力。
白天累得没有力气去想,晚上沾到床铺就进入黑甜睡梦,没有时间去想。
顾湛庭还是来得不多,有时候半月出现一次,有时候几天出现一次。
偶尔的,他也会告诉祁芙音外面的事情,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祁芙音听了,便是淡淡一笑不予置评。现在的她,似乎平静得不行,除了展寻那一月一次的信能够让她开心的笑起来之外,其他的……好像通通进不了她的心底。
好像,她又回到了那种随遇而安混吃等死的状况,甚至,比那还要淡漠。
与这小院子中的平静不同的是,外面的世界,至少和祁芙音相关的地方,正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首先是东胡。
新年伊始,一月末,东胡周边的平马国、昌波国、沙溪国三国联盟向东胡下战书并迅速在边境聚集部队,要求东胡更改多年前他们战败之时立下的契约。
太子请战,率领五十万军队开赴前线。这一次,东胡百战百胜的大将军顾湛庭固守元觉城。
不料二月初,三国中实力最为强大的平马国却率先背弃盟约退兵,而此时,太子的军队尚在半途之中。
剩下的两国,在一月之后被太子所率军队打得落花流水,迅速呈上投降书,无端端的又给自己的国家增添了耻辱的一笔。
三月,太子回都,曦帝抱病在城门迎接,一时之间本来就不甚壮大的反对太子的队伍,此刻更是销声匿迹了。
兵权,因为这一战,曦帝没有从太子手中收回。
然后便是凉姜国。
一月中旬,一向春风得意的太子苍煜泽忽然被成帝斥责为不忠不孝,有了这么个评价,太子便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树倒猢狲散,太子的势力几乎是在一夕之间土崩瓦解。
二月中旬,当东胡边境正是战火纷飞的时候,成帝废了苍煜泽的太子之位,另立新储。
新的太子不是之前和苍煜泽抢夺得很厉害的那些皇子,而是沉寂多少年,在最近才突然被成帝想起的皇子苍煜桦。
也就是,蓝。
一时间,凉姜国朝廷中反对之声此起彼伏,不过成帝却是大手一挥,将所有反对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半月之后,不甘心的众皇子们想要纠结自己的势力进行逼宫,却悲摧的发现,那些在半月之前还口口声声反对苍煜桦而支持自己的大臣们,此刻竟然全部都反悔,再没有一个人提出对苍煜桦的不满。
三月底,重病之中的成帝下诏,着太子苍煜桦继承帝位,即刻。
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三月之间,祁芙音不知道,她也无从知道。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几个月以来,在陈安的陪练下,她的手上功夫强了不少,至少陈安是这么评价的。
祁芙音也明白自己现在的身子要想再练习内功那是不怎么可能的事情了,所有现在她除了练习惊鸿掌法之外,便是着重加强手上的功夫。
刀剑拳法,只要适合她练习的,她便让陈安全数交给她。
“小姐,午饭做好了,是在院子里吃还是在饭厅?”昔柔围着围裙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祁芙音知道她也是会武功的人,可是她没说,自己也没必要去问。
“就在饭厅吧。”
祁芙音站起来,和陈安一起往饭厅走去。
虽然已经是初春,可天气中还是透着一丝丝的寒意。
午后,祁芙音就着暖洋洋的春日,拿了小铲子在花坛边清理杂草。时间一旦多了起来,便会不知不觉的想要找一些事情来做。
换做是以前,祁芙音肯定是宁愿发呆也绝对不会亲自动手做些什么事情,可现在不同了,若是一旦闲下来,她觉得,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脑袋。
要想的事情实在太多,而现在除了瞎想,什么也做不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去想。
“小红,今天你有没有乖乖的啊?嗯,想我了没?”祁芙音蹲在花坛边,对着其中一朵开得最早的芍药说话。
花儿自然是不会回答的,祁芙音也没想要回答,便伸手轻轻碰了碰花瓣,继续干活,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今天发生的事情。
忽然就有点怀念当初和陈嫂子在一起的时候,说的那些菜市场大妈的话题。只不过现在陈嫂子变成陈安以后,祁芙音是真的无法面对着一个男子来说那样的话题,即便那个男子长得眉清目秀身材纤瘦。
“嗯,好了,我要走了~~记得想我哦~~”
祁芙音收拾好,也许是因为那朵花是最早盛开的,那个时候天气比现在还冷,所以祁芙音对它总是多一些注意。
“我一直,都在想你。”身后,忽然想起了熟悉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
祁芙音站起来的动作猛然一顿,也因为这个动作,重心立刻失调的往后倒去,可此时,她居然忘记了要稳住身子,只是楞楞的看着前方,任由自己往后摔倒。
怎么会……是他?
祁芙音睁大了双眼,觉得自己刚才可能是幻听了。
没有任何意外的,身体被人抱住,暖暖的温度,厚实的胸膛,都显示着,刚才听到的声音不是幻听。
“芙儿,我一直,都在想你,你知道吗?”
没来得及回头,或者是根本无法回头,祁芙音几乎是在被那人接住的一瞬间就被狠狠的拥入了怀中。
修长有力的双臂将她禁锢住,用力得让她觉得身子都有些被勒痛了,可即便如此,她都还是没有反应得过来,脑海中,还是在不停的回荡刚才的那句话。
怎么……会是他?
“芙儿……”身后的人把头埋在祁芙音脖颈之间,热热的呼吸在她耳边回荡。
“你……”祁芙音刚刚开口,后面的话,却因为脖颈上的一滴滚烫,而断了开去。
顾言奕,你为何……要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