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颂低声道:“我没有办法,只能这么找你,衣衣。”
“……”
衣衣。
衣衣个头。
罗暮衣抽出手。四周无人,风颂也布下隐匿的结界。
她胸口起伏,瞪着风颂,目光很凶,她对风颂诈出她的身份很不满。
风颂:“你便非要躲着我么?”
罗暮衣扭开头:“……你好烦,我说了想一个人静静。”
风颂垂眸,眼睫颤了颤。
罗暮衣不知是震惊,还是因为忿忿,胸口起伏着,被寒风吹着的脸生了几分红。
风颂低头,罗暮衣的手突然被他拉住,温柔但用力。
她手上被套上了一个镯子。
罗暮衣抬起手,却再次生起了见鬼的表情。
……芳草镯。
香气四溢,翠绿秀美,上面还有顶阶的护身附魔。其中之印,罗暮衣认识,大概是风颂写的。
而罗暮衣想了想,才猛地想起这芳草镯和自己的关系。
……岑浮。岑浮送过。
风颂垂眸道:“你戴起来很好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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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凡毓
◎到底不如他,是不是。◎
罗暮衣瞪着他, 眼瞪圆了。
她想了想,忙把镯子摘下来,放回了风颂的手里。
……别来找我。
这句话她都说不出来, 转身就走了。
风颂望见她走,猛地握紧手。
……还是不够像, 所以比不上吗。
而后,他突然想起一事, 便快步追上罗暮衣。
……
罗暮衣快步走在北秦城的街衢中, 脚踩青石砖,头也不回。
她实在不知道风颂为什么变成这样。
她怎么想,都觉得风颂疯了。
不想,身旁传来脚步声,竟是风颂跟上,问她:“你是来找魍狰的, 对么?”
他又道:“不要对付魍狰,即使是为了夺权, 也不该现在。”
罗暮衣猛地回头:“夺权?我在你心里就只会夺权?”
风颂:“……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罗暮衣转身, 继续背着刀走, 风颂又道:“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魍狰才吃了岑煜。”
罗暮衣:“你觉得我不如他??”
“……”
风颂抿唇。他似现下说什么都是错的。
风颂跟上罗暮衣,也不正面回答她,只低声道, “我会跟着你的。”
“……”罗暮衣本想说狠话把风颂逼走, 但那日说好和离的心理状态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她想半天,只说,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她质问他。
她也的确想问, 风颂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风颂:“成为你的道侣后, 我便逐渐如此了。不是么?”
“……”
街道雪纷纷,乱舞飘絮,增冰峨峨。北地的冬,比望北台冷多了。
罗暮衣不好施展防寒结界,呼出白气,便已快步到了邸舍。
邸舍外结了冰。风颂跟着她看到这邸舍的条件还有四周的场景,不由蹙起眉头。
但大概是知道罗暮衣现在不会跟自己走,他垂眸,抿了会儿唇,便跟着罗暮衣进去了。
“客官!这是暖符,请用!”
罗暮衣接过符,回头看风颂。
风颂:“我跟着你吧,但绝不会任意打扰你。这样也能多个照应。”
“……”罗暮衣握紧符,抿唇。
她沉默了会儿,道:“你跟我进屋。”
……
邸舍的条件简陋。窗外凝冰,屋内的木桌被罗暮衣整理得很干净。风颂坐在一旁的榻上,垂眸。
……自从上次二人说好分离后,还是罗暮衣第一次邀请他进屋。
罗暮衣过去,还是以礼相待,分了风颂一杯热茶。知道他金贵,她与他的是自己带的上好的灵茶。
风颂接过。
罗暮衣沉默了会儿,还是道:“风颂……你有时候,得辨认清楚自己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你我结侣十年,大多也属蹉跎。我或许,是对你好了些。但缘由也告诉你了。”
“……”风颂没敢看她,睫毛一颤,沉声道,“我也接受缘由了,还不行么。”
“……”罗暮衣突然不知道怎么接,呼了口气,才语重心长道,“不,不是。我知道不对后,便和你提出分开了,是也不是?”
“你过去,是绝不会接受旁人如此做的。”
“但是,大概是我这十年,做得太密太好,现下突然停下,所以你不甘心,不习惯。”
风颂的手突然握成拳头。
他猛地抬眸,冷冷地瞪她,目光似想质问,也似有许多问题。
“不甘心?”
“不习惯?”
“……是啊。”
风颂的声音忽然多了丝嘲讽:“你是觉得,我分不出来自己的情意么?”
罗暮衣:“……”
她突然感觉很怪。就像是过去认定的事情,突然有人要全然掀开。但罗暮衣是个警觉的人。她也不喜欢被骗,或者想多。
很多事,对方要掀开,她便按下去。
罗暮衣沉默,没有回话。
风颂又道:“是你忘不掉。罗暮衣。是你忘不掉过去。你才是应该走出过去阴霾的人。岑浮已逝。”
罗暮衣:“……”
好。关于岑浮,自己说的谎,她的确不知道还能回风颂什么。
而罗暮衣的态度,在风颂看来实属消极。
风颂低头道:“并不是新人全然胜不过旧人的。”
“他只是死了。所以在你心里完美。”
“……”罗暮衣回头,压低声音道,“好了,别说了。”
风颂却抬眸望她,凤眸都映起雾,似很有几分伤心:“……而且,我看你对我,似是有几分生气。是因为生气才弃掉我么?”
“都十年了,就不能说清楚后消气么?”
“我有什么不好,直接告与我,不行么?暮衣。”
“……”
罗暮衣的手也握紧。
如果之前她还不知道怎么形容风颂如今的状态,如今她心中大概有了感觉。
反常。
他怎么如此反常地低头?
当替身也可以。还什么都不管。
若是她还认为——风颂对自己全无感情,那就太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