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致远号排水量两千三百吨,航速达18.5节,是我水师主力战舰中速度最高的。由致远号前往侦查,最为合适!”
“若出了任何事端,刘步言,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那个身形萧瑟的中年人,背着手,幽幽的一叹。
“罢了……”
“八月时,陛下,本要下旨将我革职!结果到了九月,因为和邪狐开战,水师无可用者,我又被紧急调用,算是奉旨戴罪立功。”
“现今之际,水师,内忧外患,风雨飘摇,整个水师,我最为看重之人,也就只有你还有邓正卿……若你们两人,有什么行动或者谋划,就尽管去做!”
“若是有什么麻烦,尽管推给我这个戴罪之身!”
刘步言在那个身形干瘦的中年身后,咬着牙,此时也只是回应了一句。
“多谢大人成全!”
……
而与此同时。
沧海之上。
致远号,急速航行。
烟囱冒出滚滚的黑烟。
整个战舰,在黑夜的大海上,莫名透出一股肃杀。
致远号的甲板上。
此刻聚集了大约一百来人。
他们的身后的辫子,以缠绕的方式绑在头上。
身上则穿着水师的海勇服。
林珏站在那些人的前面,手里提着一张大白纸。
致远号的电灯,打在他提着的白纸上。
白纸上,赫然写着……
“混蛋,王八蛋——巴嘎,吧嘎呀路!”
“ 你好——日你七哇(白天)、袄哈有(早上)、空帮哇(晚上)
“谢谢——阿里嘎脱!”
“你走好——依帖拉瞎依!”
“别吵!——萨瓦古纳!”
……
林珏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水师官兵。
“来,大家再跟着我,把白纸上的东西再来念一遍。”
“等到了海门卫的卫阳港日,诸位一句大夏语都不能说。”
“尤其是见到了洋人的货轮之后。”
“你们要不断给自已洗脑,你们不是大清的水师,你们是邪狐的海贼!”
“你们要打劫洋人的运煤的货船!”
“伪装这种事,最重要的,就是信念感!!!”
林珏对面。
那些水师的官兵,一个个面面相觑。
要不是邓永昌,就在一旁,瞪着他们,他们绝不会再甲板上,如此配合。
但是哪怕如此,还是有年轻的,模样清秀的水师官兵,没有忍住,望向邓永昌。
“管带大人,我们真的要学习倭语?”
“行事如此蝇营狗苟,实非君子所为!”
邓永昌皱了皱眉。
但是这一次,还没等邓永昌说话。
林珏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君子?”
“什么是君子?”
那个模样清秀的水师官兵,倔强的抬起头。
“君子以行仁、行义为已任。君子也尚勇,但勇的前提必须是仁义……我大夏,泱泱大国,水师官兵,自然要仁义尚勇……”
但是还没等那个年轻的水师官兵,说完,一把朴刀,直接飞了过来。
朴刀的刀刃,蹭着那名官兵的咽喉而过,差点就割开了那个他的喉咙。
那个水师官兵,被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
林珏活动了一下手腕。
“朴刀和手雷,扔出去的手感……不一样啊!”
随后,林珏阴恻恻的声音传出。
“都他娘的已经在打仗了,你跟我提仁义?”
“洋人,五十多年前,第一次用尖船火炮,轰开大夏国门的时候,你讲仁义,他们听吗?洋人抢你国宝的时候,你跟他们讲仁义道德有用吗?”
“洋人,邪狐人,杀你亲娘,侮辱你妻女,挑死你孩子的时候,你靠着你的君子仁义,能让他们放下刀枪吗!”
“这王八蛋谁呀!能学学,不能学,扔到船下面喂鱼!”
邓永昌站在一旁,半垂着眼帘,幽幽的开日。
“是我致远号的文案官,叫,高启尧,之前是溪花镇的秀才……”
“先生不要气恼,距离登岸,没多少时间了……”
接着邓永昌,有抬起头,看着甲板上的那些水师官兵。
“诸位,是我致远号的帮带大副,鱼雷大副,驾驶二副,枪械二副,船械三副,舢板三副,正炮弁,水手总头目,副炮弁,一、二等雷兵,一、二、三等练勇,教习……”
“致远号,不久之后,就会在海门卫登陆,要做之事,之前,我和林先生,已经向各位说得很清楚。”
“国家危难,水师的火炮和煤炭,什么境况,你们看得清楚明白,我致远号水师官兵,和其他舰船官兵向来不同,我不让你们去柳湖镇嬉闹,让你们严苛依照水师章程训练,每日练兵,为的就是今日。”
“和邪狐军舰开战后,若有一支战舰,冲在最前,官兵,悍不畏死,舰船不畏战沉,那必是我致远舰!”
“而现在,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卫……”
邓永昌的声音顿了一下。
“保卫国民,保卫我们的同胞,保卫你们自已的亲人!诸君参见水师,故乡多在沿海诸地!水师要是败了,邪狐鬼,第一个杀的就是沿海诸民,在登莱卫,在狮子日,在狮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