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她一直在陈父眼里都是那种攀炎附势的捞女形象。
梁梦因呼了口气,从手机中分神出来回答陈蔚璇的问题:“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小堂妹,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这说明你身为律师的敏锐度下降了,需要再去进修一下了。”
陈蔚璇皱了皱眉,视线侧过去望她,正想反驳,却意外发现了什么。
眼睛睁圆,她从方向盘上空出一只手去抓梁梦因的手。
“等一下,我这是发现了什么!”
梁梦因拍开她的手,提醒:“好好开车!”
陈璇蔚乖乖收回手,但眼底的惊喜根本掩藏不住:“这么大的鸽子蛋!我的天啊,我堂哥还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是……修成正果了?”她试探地问道。
梁梦因也看向手指上的钻戒,嘴角不觉间已经悄然勾起,却颇有几分傲娇地回答:“勉强算吧。”
“什么叫勉强算?你可真是嘴巴比谁都硬。”
这么大的鸽子蛋,让陈璇蔚突然想起半个月前的慈善拍卖会上,被神秘人拍走的那颗品相极佳的裸钻。
如今,钻石配佳人,相得益彰。
“小因因,你应该知道这位钻戒的价格吧?”陈蔚璇总想替自己堂哥说点什么,生怕梁梦因不知道这枚钻石的价值。
梁梦因怡然欣赏着手上的钻戒,裸钻被加工后,只简单地放在戒托之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已经足够耀眼。
但戒环是有精心设计的,镶了一圈碎钻,不是平直的直线,带着弧度曲线的,侧面正是两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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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陈时序所说的凑合带。
或者说,连他说的凑合带也是用心的。
“我当然知道。”专业属性在,她总会关注这些拍卖会,自然也认得出手上这枚钻戒的出处。
嘴角勾起,梁梦因的笑容愈来愈深,欣赏了不知多少遍,她才放下手:“你哥说让我凑合带的。”
言语间骄矜十足:“不过,小堂妹,你要对我换个称呼了,你现在应该叫我——”
“嫂子。”
——
用医生的话形容,明澜算是有福气捡回了一条命,只是毕竟伤筋动骨,还是需要好好休养。
和她相撞的货车司机更有福气,只受了点皮外伤,简单处理了下就走人了。后来陈时序去和他商议车祸后续赔偿,司机也没要,只说留着好好给病人治疗。最后推脱不了,才收了些修车的钱,便在交通局那里结案了。
梁梦因和陈璇蔚到的时候,明澜已经悠悠转醒,病床边坐着的人正是昨晚不受待见的周游弋。
原以为会气氛冷凝僵持,可明澜面上却是任谁都一眼可以看出的欣喜。她的脖子上带了固定器,动弹不得,但那并不妨碍她上扬的嘴角。
“老公,好想你啊。”
“你今天不忙吗?老公。”
“老公,我想吃草莓。”
从她们进入病房后,周游弋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不行,你现在只能吃流食。”
明澜有些委屈,但瞥见他制止的目光,还是妥协了。
梁梦因和陈璇蔚贴着墙边站,对眼前的景象震惊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两个人只用眼神交流着疑惑。
梁梦因:不是说离婚了吗?怎么还这么亲密叫老公。
陈蔚璇:你问我我问谁啊?震惊我全家。
还是周游弋上前来解决她们俩的困惑。
“医生说明澜脑袋中有血块,可能压迫到记忆神经,造成的短暂错乱。”周游弋垂眸,“等血块慢慢散去,大概就会记起一切了。”
“……”梁梦因和陈璇蔚面面相觑,这神奇的剧情发展。
不等他们继续说话,明澜捂着头,突然叫道:“啊……我头好疼。”
周游弋瞬间急了:“怎么会突然头疼,我现在去叫医生。”
明澜瘫在病床上捂着额头,表情难耐。周游弋马上出去找医生,病房门刚一关上,明澜抬眼就对上两双灼灼的眼睛。
陈璇蔚神情复杂:“姐,你这招是不是太老套了。”
梁梦因同样一言难尽的表情:“明澜姐,你要演起码演技好一点呀。”
明澜拉下脸:“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停了一会儿,她又认命般地放下了手,长叹一口气,“好吧好吧,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对面两个人齐齐点头。
“我的演技真的有那么差吗?”明澜还有些不相信,“我以为至少老周是相信的。”
梁梦因想了想:“大概是相信的吧?毕竟关心则乱,只要你没事。”
陈璇蔚还是对周游弋没什么好印象:“你们都离婚了,为什么还要整这出啊。我不理解。”
“哪有那么多不能理解的。”明澜看向还挂在椅子上的周游弋外套,他昨晚就是披着外套在她床边守了一夜,换了口气,她说,“因为在生死一刹那,我想的还是他。”
“所以,我想再挽回一下。”
所有的怀疑,所有的不确定,在生死瞬间,都给出了答案。
陈璇蔚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梁梦因拦住了。梁梦因不敢说感同身受,但确实理解明澜的心情。
一场绵延十几年的感情,想要彻底终结,不亚于刮骨去肉,生生将覆于心房之上保护性的血肉去除。
太疼,也太难了。
之于明澜如此,之于梁梦因也是一样。
所以她从不相信有人,会为了另一个人所停留。
那大概算是自我防御机制。
回去的时候,陈蔚璇说:“其实明澜姐提出离婚犹豫了很久。这几年他们聚少离多,有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感情还在不在了。如果没有感情,干守着一段婚姻也没了意义,但哪怕如此,她还是不愿让小诚爸爸放弃自己的梦想。”
“因为她现在喜欢的,还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
梁梦因望向窗外,一排排树木向后略过,她漫不经心地说道:“没事,现在还有机会。”
至少明澜现在已经知道感情还在。
梁梦因低头又看向自己手上的钻戒。
“一切都没有盖棺定论,谁又知道结尾呢。”
陈璇蔚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直觉她情绪不对,干笑了两声:“怎么突然氛围这么悲伤,不谈这些了,我们听个歌吧。”
只不过歌曲还没开始放,梁梦因的电话先响了起来。
是宗泽言的电话。
梁梦因没有什么好避讳陈璇蔚的,也没什么需要和宗泽言避嫌的,直接接通了电话。
“sara,你还记得一个月前答应的,陪我去给我母亲过生日的事情吗?”他的声音一贯的温柔和煦。
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她都快忘记了,被他提起,努力回想了一遍,似乎确有其事。
“我好像答应的是帮你送一份礼物过去吧?”她有些怀疑。
哪里是陪他一起去给他的母亲过生日,这显然超过朋友正常的边界,已经越过了梁梦因的底线。
“上次说的时候,我还在国外,所以只能央求你帮忙送一份礼物。但现在我已经回国了,那不是该我们一起吗?”低低笑了声,宗泽言总是这般,态度谦卑,语气随和,让梁梦因不好拒绝。
话是这样说没问题,可是她现在的身份毕竟不一样。
单身时,尚且勉强可以陪他回去。
但现在,她已经是已婚人士。
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那个……”梁梦因组织着措辞,在想怎么才能委婉又不失礼貌地拒绝他。
“你不会是要拒绝我吧?”依旧温和的调子,梁梦因刚组织好的措辞,瞬间没了用武之地。
“sara,我妈的六十大寿,也就这一次。就当给我个面子吧,满足一下老人家期待儿孙幸福的愿望。”
“我……”梁梦因正纠结着如何回答,眸光突然定在陈璇蔚身上。
陈璇蔚敏锐地察觉到不妙,再一扭头看到她的表情,连连摆手,内心祈祷:可千万别掺和到我。
可她从梁梦因的表情中,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她还是把这个机会“好心”地留给了自己。
梁梦因对宗泽言说:“那你把时间地址发给我吧。”
她没说会出席,也没说自己会出席。
出席的机会,自然落在了无辜被牵连的陈璇蔚身上。
“我真的是,不能跟你走得近,总有你给我找不完的事。”
梁梦因无辜地耸耸肩:“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明明也是好心解决你师兄的难题,再顺便把他的师妹打包送过去,你们还可以交流一下律法问题。”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把我打包送过去?”陈璇蔚无语住。
梁梦因笑眯眯:“应该是我谢你。”
“谢谢你为我和你堂哥家庭和谐做出的卓越贡献。”
陈璇蔚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可真是贡献太卓越了!”
“我哥得给我包个大红包。”
“你们能重归于好全靠我。”
梁梦因顺着她的话说:“对对对,全靠你,这个天全靠你。不过,大红包就不用你哥给了吧,我来给你包。”
这事可不能闹到陈时序面前,他们最近的关系难得和谐。
“你哥那么忙,这点小事,闹到你哥面前多影响他‘审批奏折’啊。乖,我们悄悄解决就好。”
陈璇蔚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三个字:“坏女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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