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难度恐怕不小。
进入这里后,我周身的能力就被封住了,要想破阵,必须找出这里所有隐藏的符文,破解符文的结构,才可能破阵。
但到现在为止,我能看见的符咒,只有眼前的两个纸人。
我必须得将所有的符文都找出来。
好奇之际,我查看了一下食盒里的东西,是两碟不知名的点心,用手一捏,分明是蜡做的。
好家伙,让我进食,给的却不是人吃的。
是假人,我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扒掉了他俩身上的衣服,露出布满符文的身体。
双指并拢,描绘符文。
上为令,中为摄,下为固。
上令中摄是控制纸人的,下固是与这个房屋相连的。也就是说,我需要找出这个地方,和纸人下部分相同的阵法,然后将其破坏。
只要破坏所有“固式”符咒,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两个纸人被我扒光了研究,没有任何反应,只一双没有生机的眼睛,往下垂盯着我的动作。
有了头绪,我也就不在这两个纸人身上下功夫了,举着煤油灯,再次搜查起来,只不过这一次搜查,和先前不一样,我主要注意一些隐秘的位置,以及可能藏有符文的地方。
比如房梁之上、梁柱之下,可抽取的木制地板,墙上的古画之后,屋内的桌子背面等等。
我发现自己在这方面还挺有天分的,陆陆续续,便找出了六处隐藏的固式符文。
我将这些符文,直接物理摧毁了。
当符文被损坏的那一刻,我猛地听到了嘎吱一声响。
响声是从大门外传来的。
与此同时,外面的黑暗似乎消失了,门窗缝里跟着透出光线来。
应该是符文被破坏后,产生了什么变化。
我看着大门,正琢磨间,身后又传来纸人的声音,他俩齐声道:“天亮了,该出门干活了。”
也不知道这两纸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
出门干活?
难道我可以出门?
我走到门口,一边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一边谨慎的打开了木门。
外面的一切,让我瞬间有种穿越的感觉。
门外是南北走向的一条笔直大道,两边是高低错落的民居建筑,但不是现代建筑,而是明清时期的那种建筑风格。
此刻是隆冬,天上飘着鹅毛般的大雪,街道上两边堆了厚厚的积雪,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厚帽子,双手揣在袖子里,埋头急行。
路上遇见行人,也顾不得多打招呼,稍微一停,互相侧身过一下,便算是打招呼。
两边的店铺有些已经开了门,有些正在开门,大部分正在营业的,多是些卖早点吃食的,摊位上热腾腾的白烟弥漫。
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看向身后的纸人,发现纸人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辆木推车。
两个纸人站在推车旁边看我,推车上还贴着纸,纸上有字:豆腐脑。
“天亮了,该出门干活了。”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是卖豆腐脑的?角色扮演,呵,这是什么新把戏吗?”
我揭开木桶盖子,热气腾腾的白雾扑面而来,里面是白嫩嫩的豆腐脑。
再一看,豆腐脑分明也是蜡做的。
略一思索,我道:“行,那我就去卖豆腐脑。”
之前,我进入房间的门以后,门窗全部封闭,无法出入。
而当我破坏房间里的固式符文后,门就可以打开了,并且外面的环境也出现了变化。
这有点儿像是通关游戏,必须解密上一关,才能开启下一关。
那么,眼前这一关的‘剧情’是什么呢?
当即,我推了独轮车,开始顺着街道往前走,观察着往来的一切,包括周围的门墙。
如果将这个街道,当成一个和房子内一样的副本,那么这里,应该也隐藏着符文一类的。
之前找了六个,按照固式三六九的规律,应该还有三个隐藏的符文。
独轮车几乎没有重量,我推着很轻松,一边走,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就在此时,一个同样推着独轮车的小贩凑近我:“你得吆喝,不吆喝怎么做买卖?”
我看向他,黑黄干瘦的穷苦人长相,眼神看着很年轻,面相又很显老。
我道:“怎么吆喝?”
小贩于是吊起嗓子:“包子,卖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他做示范一样,推着卖包子的独轮车一溜烟的往前去了。
我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小贩是何意,略一迟疑,就学着小贩的样子吆喝起来。
一边吆喝一边顺着街道往前走,忽然家,墙根脚下一处黑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应该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衣衫单薄,卷曲在墙根下哆嗦,在听到我的吆喝时,他抬头看着我。
由于那孩子太脏了,所以根本看不出面貌来,只能看见一双眼睛格外的乌黑,在冬天的雪地里,亮晶晶的。
我心里一动,立刻盛了碗豆腐脑,然后朝他走过去。
“吃吗?”
男孩点了点头,伸出细瘦的手接了豆腐脑,开始狼吞虎咽得吃起来。
也就在他吃豆腐脑的过程中,周围的雪景和街道忽然一变。
四下一黑,我发现自己又进入了屋子里。
眼前是被我破坏的符文,前方是紧密的大门。
大门的门缝里有光。
身后传来两个纸人的声音:“天亮了,该出去干活了。”
我猛地回头,意识到,一切又回到自己出门前的那一幕了。
怎么会这样?
如果按照单机游戏的设定,在闯关失败后,玩家将退回上一关卡,也就是这一关卡的起点处。
难道我刚才做错了什么?
那个孩子,豆腐脑……
刚才,在看到那个孩子时,我想到了古扶。
他跟我讲过自己的身世,讲过他和师父宋端明相遇的场景。
当时就是墙角根儿,大雪,街道。
一些游戏的设定中,往往就是要替某个角色,完成他的遗憾,以此才能通关。
刚才,那‘孩子’在我卖豆腐脑时,渴望的看过来,我理解为,可能当初古扶在饥寒交迫中,曾经渴望吃小贩卖的豆腐脑。
他肯定没有吃到,而我,按照游戏常规的套路,应该替他弥补遗憾。
但很显然,这个路线是错误的。
这里毕竟不是游戏,而是阵法。
只不过这个阵法里,或许涵盖了古扶的某些意识在里面。
我得再试试。
于是,再次打开门,推上了独轮车。
这一次,再路过墙根边上时,我没搭理那孩子,推着独轮车继续叫卖,然后一路往前。
这条街道是笔直的,尽头处是城墙和城门。
我想知道,街道的尽头处是什么。
虽然没有理那孩子,但我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一路很顺利的便到达了城墙下。
城下突然冒出来一列守城的官兵,持枪配刀的。
“城门已经关闭,闲杂人等,不得出城!”
我打量着这些官兵,全是纸人。
如果我不听从命令,和他们冲突起来,会怎么样?
老古不会要我的命,自然不会在这个阵法里弄什么杀招。
于是,仗着这一点,我又开始了试验,直接抄起舀豆腐脑用的铁勺,上去和官兵干仗。
“给我死开!”我一铁勺过去,直接将纸人的脑袋砸破了。
其余纸人官兵立刻上来砍杀我,但他们的刀枪落在我身上,就跟纸糊的一样,纯粹挠痒痒。
很快,这些纸人官兵被我干了个稀巴烂。
在最后一个官兵‘死亡’时,周围的景象又开始消失。
下一秒,我回到了房间。
“天亮了,该出去干活了。”两个纸人的话从我身后响起。
我叹了口气。
看来,干官兵也没用,还是乖乖顺应规则,找符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