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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续低头看了看地上那瞬间枯萎的玉罗莲后,便抬头盯着绝清,眼露精光,冷声说道:“绝清,怎么回事?”
那绝清原本也是目瞪口呆的,听得空续问后,顿时明白空续是在怀疑自己,则不由浑身一震,面露惊惶之色,拼命地摇了摇头,满是委屈地叫道:“师父,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没做啊!”
空续哼了一声,显得有些不悦,不过虽说向来多疑谁也不信任的他刚开始确实怀疑是绝清做了什么手脚,但转念一想,他也确定绝清是绝无这个胆子的。
他蹲下身去,,摸了摸地上那朵枯萎的玉罗莲。
只是他手指刚碰到那朵玉罗莲,那枯萎得跟朵棕色菊花似的玉罗莲就突然碎散开来,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堆棕黑色的粉末。
空续也不由愣了愣,手也停在那里。呆了片刻之后,他又捏了点地上玉罗莲的粉末,手指轻轻抿了抿。
这玉罗莲已是完全碎得跟泥沙似的。
空续又捏着那点粉末放到自己面前,轻轻地闻了一闻。
这一闻,他又突然面露一丝惊奇之色,只因他竟然闻到了一点点的焦味。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得话,空续倒是要怀疑这玉罗莲是被人用火慢慢烤成焦炭的。
只是他亲眼见到的事实却并非如此,这玉罗莲完全是自己变成这样的,所以倒不如说这玉罗莲是自燃成了这样,而且时间也是极其短暂,用外火烤的话短时间内极难有这样的效果。
可是空续贵为大罗教长老会的大长老,也算见多识广了,但会自燃的玉罗莲他以前从没有见到过,甚至说连听也没有听到过。
且不说这玉罗莲十分特殊,是大罗教象征之物,它平常也是生长在水里的,根本就不具备自燃的条件。
空续很快就想起了刚才玉罗莲九片花瓣全开时的情形,刚才因为玉罗莲突然枯萎的事,一下子转移了他的注意力,都差点忘了玉罗莲竟然九片花瓣全开的事。
只是想起这事来也并没有能够解决他心中的疑惑,他只隐隐感觉到这玉罗莲九片花瓣全开和突然枯萎之间肯定是有着联系,但这个问题只怕是常人也能看得出来,至于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空续也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管是玉罗莲九片花瓣全开还是突然无缘由的枯萎,瞬间就变得如焦炭一般,都是空续以前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只不过在空续心里,除了惊奇和疑惑之外,却更有一种不安甚至说恐惧。
千万年来,大罗教中一直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中,很早以前妖族中曾有一个妖怪假扮人类,混入大罗教中修行,结果在考验他的潜力时,他刚念唱了几句蛊经,便使得玉罗莲瞬间枯萎。
而据说虽然那妖怪当时修为已经不弱,但因为他念唱蛊经而使得玉罗莲突然枯萎的事情实在有些古怪,更因为玉罗莲是大罗教的象征,从某种意义上甚至代表了大罗神,当时大罗教一些罗人也渐渐发现那妖怪是个异类,于是最终将他赶了出去。
而几年之后,那妖怪在人类和妖族中的那场大战之中强势崛起,力挽狂澜,挽救了当时差点被人类灭亡的妖族,众多厉害的大妖怪在他的带领下,与大罗神及座下神明连年争斗,威名赫赫响彻整个世界,那妖怪手下的那些厉害的妖怪被众妖称之为六百天妖众,而那妖怪则被众妖尊奉为妖族中至高无上的大天妖。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那大天妖当年曾进入大罗教修行的事情被传了开来,也有一些罗人发现那大天妖就是当年那个念唱了几句蛊经就使玉罗莲瞬间枯萎的异类。
这么一来,当年那玉罗莲瞬间枯萎也更被后来许多人认为是一个预示,因为那大天妖在大罗教中各种流传的故事中是恶魔一样的存在。甚至于在之后,虽再没有出现过有人念唱几句蛊经就使得玉罗莲瞬间枯萎的事情,但玉罗莲就算是因为其它原因枯萎,也会被认为是一件十分不祥的事情。
万千年后,这空续又看到了玉罗莲瞬间莫名枯萎的一幕,也想起了传说中的那个故事,纵然他现在在人间界也属于绝顶高手,也是忍不住地感到一丝恐惧,心中也十分的不安。
也正因为如此,他宁可相信这玉罗莲瞬间枯萎是出于其它的原因,而与胡未无关。
只是在玉罗莲枯萎之前,却又曾是九片花瓣全开,而古往今来,传说只有那至高无上的大罗神才能使得玉罗莲九片花瓣全开,除大罗神之外,从没有人能够使得玉罗莲开出九片花瓣。
这么一来,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位降世的降龙尊者很可能成为可以与那大罗神比肩的存在,或者预示着他在回到梵天界之后,说不定会成为那大罗神的继承者。
虽说按常理,或者说按大罗教教义,大罗神是永垂不朽的,因此也不存在什么继承者的问题,但神仙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谁又知道呢。
而就算空续也不相信这位降龙尊者到时候会成为与大罗神比肩的存在,或者说成为大罗神的继承者,但这玉罗莲九片花瓣全开的一幕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他的眼前,容不得他否认。
可两个完全矛盾不同极端的景象一起发生同一个人身上,这究竟意味着什么,空续也绝不敢轻易断言,这一切超出了他的意料甚至说想象,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也都不够用了。
胡思乱想之下,他也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和兴奋,而想起过去这段时间,他处处针对胡未,这两天更是与这位降龙尊者撕破了脸皮,他也不由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只是目前的形势,对于他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但他为什么反会感到阵阵莫名的兴奋呢?
他甚至很有一种手舞足蹈,大叫一番的冲动。
奇怪之下,他转头一看,却发现他身边那绝清竟然在那里手舞足蹈的,身子扭来扭去,抖动个不停,脸上则满是兴奋之色,嘴里也哼着一些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在念唱什么古怪的经文。
除了绝清,聚集在高台之下的老百姓也同样挥舞着双手,抖动着身体,整齐一致地扭来扭去,嘴里也一齐哼着某种奇怪的音律,而且满脸的兴奋,倒好像是中了什么魔怔一般。
还有那些原本过来劝阻百姓的大罗教弟子,也跟那些百姓一样,忘我的哼着,跳着,挥舞着双手。
整个天坛上,成千上万的人一齐舞动着,和着高台上那位降龙尊者的蛊铃声,嘴里有节奏地哼哼个不停,场面一时间也是蔚为壮观。
空续愣了愣后,终于明白了过来,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强压下了心头想要和大家一起舞动起来,哼唱起来的冲动。
只不过他心中却更是震撼和惊奇,因为大家之所以会这幅模样,就是因为受了高台上那位正在念唱蛊经的降龙罗汉的感染,不知不觉地跟着那位尊者一起舞动起来,哼唱起来。
也就是说大家完全是不自觉地在舞动着,哼唱着。
就算是空续,已是人间界绝顶高手,修为远胜过那位降龙尊者,但如果不是刻意压制心头冲动,以及一直存有戒备之心,都差点忍不住和大家一样舞动起来,哼唱起来。
而那位降龙尊者唱经声中的感染力或者说蛊惑力也可见一斑。
空续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他自己,虽说是大蛊师一级的绝顶高手,在蛊道中浸淫几十年,但念唱蛊经时也至多只能影响人的情绪,绝没有这样的感染力,无法通过念唱蛊经直接控制人的行为。
在空续感觉,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位降龙尊者与其说是在念唱蛊经,倒不如说是在施展什么他以前从未见过的神秘蛊术。
只是就算他想破脑袋,也根本想不到高台上那位所谓的降龙尊者念唱的根本不是什么蛊经,而是在唱另外一个世界的歌曲。
而高台上的胡未也已是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忘我的状态,也并不十分清楚高台下的情况,在唱完了《浪花一朵朵》之后,便在戒戒的带领下,又马上唱起了那首《纤夫的爱》来。
“妹妹你坐船头
哥哥我岸上走
恩恩爱爱
纤绳荡悠悠……”
而高台下的听众在稍稍一顿之后,也是再次跟着胡未和戒戒舞动和哼唱起来,只不过换了新的节奏,现场气氛也是越来越热烈。
虽然高台下的人只是简单的哼唱着,就像是在和声一般,但成千上万人的哼唱声也如万千水滴一般渐渐汇聚成了溪流,变得气势磅礴。
随着声音越传越远,越来越多的百姓朝着天坛这边涌了过来。
而在听到胡未和戒戒的歌声之后,这些人经过短暂的新奇和疑惑之后,便很快受其感染,渐渐加入了大队伍之中,跟着大家一起忘我的舞动和哼唱起来。
只有那空续在强压下心头莫名冲动的同时,脸色则是变得越来越难看,他扫视四周,发现高台下的人几乎都是一副忘我的摸样,也只有他还有那皇甫亮两个人,能够勉强使自己不受胡未歌声的影响,还保持着基本的清醒。
不过那皇甫亮却又与他不同,皇甫亮虽然也是极为惊讶,但并没有空续的那种不安,反而是十分的欣喜,因为不管高台上胡未的歌声最终会给百姓们带来样的结果,但至少目前是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百姓前来聆听,也感染了越来越多的百姓。
大概感受到空续的视线,皇甫亮转头朝空续这里看了看,而后又朝空续淡淡地笑了笑。
空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朝皇甫亮点了点头,随即却重重地拍了下身边那绝清的肩膀,“没用的东西,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然后他便转过身,挤开人群,快步离开了天坛。
虽然他勉强压住了心头的冲动,只是整个人却还是不时会感到兴奋和激动,想要高声大叫,舞动身体,而同时他又因计划受挫,并且胡未的种种表现远远出乎他的预料,而生起一种挫折感甚至说失败感,这两种情绪相交,更使得他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就好像是一个人喝酒喝高了,在酒精的作用下人很兴奋很激动,甚至想跳到桌子跳个舞,可心里却始终忘不了一件很伤心很难过的事情,所以觉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结果心里也十分矛盾十分难受,有一种又想哭又想笑的冲动。
所以空续也是终于萌生退意,想要早点离去,也好静心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只是他走到天坛边上后,转头一看,却发现那绝清竟然没有跟上来。
其实那绝清在被空续拍了下肩之后,倒是回过了神来,见空续要走,也赶紧跟了上来,只是没走几步,他却又抑制不住心头的冲动,跟着大家舞动和哼唱起来,走路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慢。
而没过多久,他更是停下了脚步,再一次陷入了忘我的状态之中,情不自禁地和大家一起舞动着,哼唱着。
他的心里也几乎没有了任何的想法,只觉得身体很舒服,精神很愉悦,只想永远这样子舞下去唱下去,不要再醒来。
空续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是气得脸色铁青,不过最终他并没有回去找绝清,而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又骂了句没用的东西,便自顾离开了。
在天坛西南方向,那万俟凌烈带着两个儿子万俟元朗和万俟元术以及女儿万俟清秋正站在一小树林里。
那万俟凌烈脸色严肃,微微眯着眼睛,紧盯着远处那高台上正忘我的摇着蛊铃,晃动身体,唱着歌曲的胡未,眼里也同样带着惊疑之色。
他又转头看了看身后,那万俟元朗和万俟元术则也是和天坛上那些百姓一样,闭着眼睛,面带着微笑,不停地晃动着身体,嘴里则有节奏地哼哼个不停,一副忘我的模样。
只有那万俟清秋,则是微微低着头,呼呼喘着粗气,时不时地抖动下手上的链子,抵消着胡未和戒戒歌声中的感染力,勉强维持着一分清醒。
万俟凌烈他们其实刚到这里,原本万俟凌烈和两个儿子万俟元朗万俟元术并没有过来,因为他们昨天来这里看过胡未之后,见胡未的念经声中根本没有任何感染力,他们奇怪之余,却也失去了兴趣。
只有万俟清秋,还是一大早就赶来了这里。而万俟清秋刚好以前在杨林县时听过胡未和戒戒唱的《浪花一朵朵》,所以一觉得不对,便马上提高了警惕,强守自己心神,又不时抖动手上那串手链,借其声音抵消胡未歌声蛊惑,才勉强维持着一分清明。
听了一会之后,她便匆匆回到家中,跟万俟凌烈报告了情况,于是万俟凌烈便带着两个儿子赶来了这里。
路上万俟清秋也曾提醒过万俟元朗和万俟元术,一定要紧守自己心神,千万小心不要被那位降龙尊者的唱经声给蛊惑了,只是万俟元朗和万俟元术却并没有放在心上,而且他们的修为也都还不如万俟清秋,结果两个人一到这里,很快就受了胡未和戒戒歌声的控制。
就算万俟清秋,也感觉与上次很是不同。
胡未和戒戒歌声中的蛊惑力比起在杨林县那次似乎有很大增强,上次她是并根本没有任何警惕之心,才差点被胡未和戒戒的歌声所蛊惑,但在发现那小翠的异常,提高了警惕之后,她也是比较轻松地就能挡住胡未和戒戒歌声的蛊惑,并且又用手上的链子轻松就打断了胡未和戒戒的歌唱。
但现在,就算她一直十分警惕和小心,并不停地抖动着手上的链子,借链子的声音消解胡未和戒戒歌声中的蛊惑力,可她的意识还是在渐渐的模糊,心头却是越来越激动和兴奋,越来越忍不住有一种跟着万俟元朗和万俟元术他们一起舞动和哼唱起来的冲动。
只怕不用多久,她便会完全失去理智,被胡未和戒戒的歌声彻底控制。
那万俟凌烈看了看万俟清秋他们之后,却是轻笑了一声,说道:“秋儿,走吧!”
说着,他走到万俟元朗和万俟元术身边,闪电一般出手,在万俟元朗和万俟元术额头上轻点了一下。
万俟元朗和万俟元术浑身一震,终于回过了神来,脸上则满是迷惘之色,他们看了看万俟凌烈和万俟清秋,又低头看了看地上,喃喃道:“我刚才怎么了?”
“别废话,捂住自己耳朵,快跟我走!”万俟凌烈轻哼了一声,便快步离开了林子。
“快走吧!”万俟清秋则朝两个兄长点了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万俟元朗和万俟元术虽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知事情之严重,赶紧依万俟凌烈所说,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跟着快步离开了林子。
而在万俟凌烈他们离开的同时,却是又更多的人涌来了天坛这里。
高台上的胡未和戒戒则一直唱到了中午,因为肚子饿得厉害,才终于从忘我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也终于停了下来。
只是他和戒戒以及小雪等三个小娃儿停下之后,高台下的那些百姓们则还沉浸在胡未的歌声中,仍忘我地舞动着哼唱着。
直到过了好一会,因为没有胡未和戒戒的领唱,大家的哼唱声也越来越乱,最终是变成了嘈杂声,大家才渐渐地回过神来。
只是回过神来后,他们却是觉得全身精疲力尽,一个个都是忍不住坐了下去,甚至直接躺到了地上去。
有些人也是忍不住叫嚷起来,嚷着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浑身无力。
人群中顿时弥漫了一股紧张甚至恐惧的情绪,许多人便开始纷纷逃离这天坛,有些人虽然没力气走路,便索性手脚并用,直接在地上爬了起来,倒好像是天坛中央出现了什么恐怖的猛兽一般。
那皇甫亮则不由脸色微变,抬头看向高台上的胡未。
胡未却也是有些惊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这时却陆续有人在那里说虽然浑身没什么力气,但身体却感觉十分的舒服。
这么一提醒,大家也都有这么一种感觉,虽然浑身乏力,但都觉得身心舒畅,以往积聚在心头的各种不良情绪似乎都一消而空,只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
大家的情绪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许多人甚至又缓缓折返了回来,讨论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事。
“咦,我的牙齿怎么不痛了?!”
突然有人叫道。
“啊,我的头也不痛了!”
“哈哈,我的腰不酸拉!”
又不断有人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病痛居然都消失或者减轻了。
随着惊叹的人越来越多,天坛上也再次变得嘈杂起来。
只是渐渐的,大家的声音又是汇集到了一起,几乎所有的人都是抬头看着高台上正猛啃着鸡腿的胡未和戒戒,脸上满是惊奇之色。
“我知道了,这都是降龙尊者施展的神通啊!”有个小孩子忍不住叫道。
“还用你说!”许多人大声笑道。
大家看着胡未的眼神也渐渐有惊奇变成了感激和敬畏.
“谢谢降龙尊者,谢谢大罗神啊!”
有几个老大爷老奶奶更是一边叫嚷着,一边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朝胡未拜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