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苏州,大家看到明承吊着膀子,都吓了一跳,好好的去趟杭州,怎么弄成这副模样回来。
流云只说去拜访萧大人的时候,明承从马上摔下来了,大家也都知道明承本来就不太会骑马,摔下来也是正常的事。爹让明承好好养伤也就没有再追究别的。流云又找了个机会说杭州一点也不好,不喜欢杭州,娘听了只是笑笑,也没说什么,不过流云知道这就够了。
回来第二天,流云就去阁老家报道。杜思源问起萧光启的事,流云说他茶山老农当得挺自在的,还和他论了一下午的茶道。杜思源哈哈大笑,神情得意,萧老头肯定好几个晚上睡不着了,为什么?当然是羡慕他收了个好学生呗!杜思源又问萧光启可有什么话转告给他,流云摇了摇头,真没有说什么。杜思源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也就没再问。
日子照旧,波澜不惊。流云却是真正定下心来学习,在别人眼里,傅流云转性了,渐渐有了大家闺秀的风范,这是好事。只有流云自己心里清楚,她不能再像个孩子似的,她该长大了。
中秋才过,杜家喜事临门,一道圣旨,杜秋蘅要成为太子妃了。说是意外,其实也在情理之中,就凭杜阁老孙女的身份,凭秋蘅自身的才貌,这太子妃也当得,当然这其中必定涉及了不为人知的厉害关系。可是,看阁老和秋蘅似乎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流云暗暗担心,却不能问。
春节后,阁老便亲自送秋蘅进京,明易同行,他要早去京城准备参加春闱应试。杜府的书房依然为流云开放,流云可以随时去拿书看,阁老临走前可是给她布置了一大推作业,想偷懒,没门。
这日,流云看书看忘了时间,出来的时候天已黄昏,赶紧告别老何回家去。因着傅府和杜府离的也不是很远,走路的话半个时辰也就到了,所以流云大多都是一个人徒步来,徒步回。刚开始,娘很担心,偷偷让人跟了几回,见没什么问题就不再让人跟着了。
在古代,女子若是不习舞的话,很少有锻炼身体的习惯和机会,所以,古代的女子大都是弱柳扶风,并以此为美,流云不这么认为,古代的女子原本就没什么社会地位,再这么柔弱不堪,弱不禁风的,那就真是弱到家了,难怪男人们这么嚣张。流云每天一早起来就先练一套拳,傅乔汐教的,虽然练的不三不四,练不出傅乔汐那样虎虎生风的劲,不过,就当广播操练一练,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然后就是走路,走路是最有效最省钱的健身方法,何乐而不为。
虽然时辰不早了,不过肚子还没觉得饿,流云就慢吞吞地走着,左看看右看看,盘算着呆会儿到“王记臭豆腐”买一串臭豆腐路上吃,再到“李记糕饼铺”买一盒玫瑰水晶糕带回去给语蓉,再去“纸砚斋”买一叠宣纸……
“让开,让开,快点让开……叫你让开听见没有?耳朵聋了是不是?找死啊你……”
流云驻足,抬眼看去,只见五六个大汉簇拥着一个胖子,大摇大摆的走着,像一群横行的螃蟹,所过之处,摊掀人仰,人人敢怒不敢言。
呵!道是谁的排场这么大,原来是“真肥猪”,这一晃,快有一年没见了,离猪又更进了一步,四位先生换成了五六个大汉,更张扬跋扈了。
流云憎恶的别过头,往路边让了让,虽然这小子生了一副欠揍的样,不过,流云清楚的意识到,依她一人之力,想要对付五六个满脸横肉的大汉,那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惹不起,那就只好躲了。
路边一个摆瓷碗的老伯见他们过来赶紧收拾摊子,可惜手脚慢来了点,再说摆了一地的瓷碗收拾起来是要费些时间的。其中一个黑脸大汉走到跟前,抬脚就踢倒了一叠碗,乒呤乓啷碎了一地。郑维柱觉得这样很带劲,捧着大肚笑哈哈:“踢的好,踢……全踢了……”
主子发话,狗腿子们撒蹄子就上,又是一阵乒呤乓啷,立时,满地碎片,老伯被他们砸的直跳脚,哭天抢地:“我的碗,我的碗……求求你们别砸了……这是孩子她娘的命啊……求求你们了……”
狗腿子们砸碎最后一个碗,郑维柱哈哈大笑,满意的点点头:“哈哈,痛快!走了,去‘翠红院’……”说着就要扬长而去。
流云已经忍耐忍耐再忍耐,然而,忍无可忍。流云一个箭步拦住了郑维柱的去路:“站住。”
“你是哪根葱?敢管大爷的事?”黑脸大汉先跳了出来,指着流云的鼻子粗声喝道。
郑维柱怔了怔,斜眼打量着流云,这小子真俊啊!细皮嫩肉的,“翠红院”的头牌方蕊蕊都没他俊,虽然他喜欢玩女子,但是,这么俊的男子,玩起来一定别有一番滋味……郑维柱满脑子龌龊的画面,眼睛不自觉的就放出色迷迷的光来,示意狗腿子退下:“不得对这位公子无礼。”又嬉皮笑脸对流云道:“这位小兄弟,你叫哥站住有何见教啊?”
我呸!我傅流云上下八百辈子都不会都你这种人渣哥。
“郑维柱,你砸了这位老伯的碗,打算就这么走了?”流云慢声道,越是这种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越是要气定神闲,不能慌张,要让对方摸不着你的底细,他就会心有顾忌。
郑维柱果然一愣,这小子知道他是谁,却一点也不怕他,难道这小子也有来头?可是,苏州城有点来头的公子爷,他大都认得,没见过这号人物啊!若是见过,这么俊的人,他是一定不会忘记的。郑维柱嘿嘿一笑:“小兄弟,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杀人偿命,损物么最起码也得照价赔偿。”流云道。
郑维柱闻言抽风似的笑将起来,脸上的肉,肚子上的肉一抖一抖,几个狗腿子也附和着大笑,就像一群开了口的癞蛤蟆,恶心。流云不急不恼,淡然的等他们抽风完毕。
“小兄弟,要我照价赔偿也行,加倍都行,不过……”郑维柱大笑转为猥琐的笑。
流云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还是问了:“你待怎样?”
“只要小兄弟好好陪我乐一乐,多少我都陪。”郑维柱伸手去摸流云的脸。
流云扭头避开,也笑:“郑维柱,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都没有关系,我不是在和你打商量吗?你情我愿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强迫你的,本公子是最怜香惜玉的……”郑维柱厚颜无耻道。(未完待续)